杜绮芳一字一句的道,嘴角有一絲促狹一絲任性,還有刻意隐藏的期待,“既然你記得我生日,一定也有準備生日禮物對不對?”
陸歡心裏一萬隻草泥馬狂奔而過,他從知道今天杜绮芳生日到說出生日快樂前後不超過半小時,哪裏有機會給他準備生日禮物,他現在嚴重懷疑杜绮芳中了藥還是有記憶的,這時根本就是再故意爲難自己。
可是對着那雙亮得出奇的眼睛,陸歡實在是不忍說不,咬着牙點點頭。
“在哪裏?”杜绮芳攤開的手掌一揚一揚,背後好像有小惡魔的尾巴一搖一搖。
杜绮芳剛剛檢查了自己的衣服,發現上下衣都是胡亂套上去的,從陸歡的描述中他知道,汪翰流還沒有得逞就被人剁了一隻手,後面的事情隻可能是陸歡這個小混蛋做的!
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對自己的身體很有“性趣”,杜绮芳其實也是有幾分驕傲的,但還是忍不住生氣,這個家夥沒有第一時間救自己不說,還敢趁自己被人暗算的時候占自己便宜,自然要好好要和他算算帳。
聽到她真的要生日禮物,陸歡一陣頭大,隻能用起了緩兵之計:“沒在這裏,在樓下呢。”
“哼,好,我們走。”
杜绮芳眼睛閃閃,她早就猜到他沒有準備,可是她不在乎,陸歡能記得她的生日她就一萬分的驚喜。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陸歡有多懶惰!這可是一個說好七點起床,結果不叫根本不能自己爬起來的懶蟲,聽到從陸歡嘴裏說出生日快樂四個字,對于杜绮芳來說就是今天最大的收獲。
但是竟然他死撐,杜绮芳也就饒有興緻的随他下了樓,看着他四處亂看的樣子,杜绮芳忍不住偷偷好笑,也不說破,隻是一個勁的問他禮物到底在哪裏。
忽然陸歡拉起了她的手,肯定的道:“我給你的禮物在這呢……咦,老闆怎麽不在了?這個不守信用的家夥,竟然不等我就提前下班了!”
陸歡帶着杜绮芳來到一間花店前,白天沒有賣出去的滿屋玫瑰花安靜的躺在暗夜裏面,擠滿了諾大的玻璃櫥窗。
“所以,沒有了?”
杜绮芳少見的嘟起了嘴,這個家夥,嘴裏沒有一句實話,連敷衍人的理由都是這麽讨厭。
本來說順嘴說是的陸歡突然感覺舌頭打結,到嘴的話又說不出來,深吸了一口氣道:“當然不是!答應給你的,一定會有的。”
在杜绮芳不信任的目光中,陸歡突然後退幾步,然後猛地助跑挑起,一腳重重的踢在櫥窗的玻璃牆上,嘩啦一聲巨響,晶晶閃閃的玻璃碎裂迸飛,細屑反射着星光彌漫滿了陸歡身邊。
叮叮咚咚的細響,布滿了這個天地,讓杜绮芳長大了一張小嘴,心髒幾乎從裏面跳了出來。。
他護住頭臉,好像撞進了一片銀河,然後拉着杜绮芳闖入一片花海。
“這些花都是你的了,挑吧。”
陸歡用空着的左手抹了一把臉,剛才撞進來的時候還是不小心被碎玻璃劃了幾個小口,幸好都不大,隻不過滲了幾點血珠兒。
杜绮芳看着陸歡棱角分明的臉,上面還是那種懶洋洋的微笑,可是此時這種微笑卻讓人如此安心,還是天下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難得住他。
隻要她想,隻要他能,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嗎?
即使是……她起任性逼着他去做的事情嗎?
看到陸歡身上被劃出的血點,杜绮芳有一點愧疚,遞給陸歡一張紙巾,然後随便挑了一支杜鵑捏在手裏,對陸歡嫣然一笑:“我挑好了,我很喜歡。”
“就一朵?”陸歡一臉郁悶的道,自己的腳現在還隐隐生痛呢。
“夠了。”杜绮芳眯着笑道,心裏沒說的是,你送的,什麽都是夠了。
陸歡不解的一聳肩,在他的字典裏面既然進了花店随便挑,那怎麽也得拿到走不動才可以。
但是既然是送杜绮芳,她說夠了那就夠了。
陸歡斜靠在花店的牆上,從口袋裏面掏出幾粒巧克力豆放在嘴裏,靜靜欣賞此時杜绮芳隻屬于他的側臉,一瀑黑發綴滿了月光,黑暗中可以看出好遠好遠,一個城市的燈火漸次熄滅,宏大空曠的好像隻剩兩個人。
很甜。
杜绮芳凝視着他,準确的說是他手裏面的巧克力豆,陸歡想起來自己的巧克力都是從她搶來的,而她已經斷糧有些日子了。
“接着。”
陸歡淡然一笑,把剩下的都抛給她,“拿着你的花,快滾回酒店好好睡覺。”
“你去哪裏?”杜绮芳瞪大了眼睛。
“當然是去自首,小爺把人家店砸了!”陸歡沒好氣的道,這不都是她惹出來的麻煩嗎?
杜绮芳捧腹大笑,她從錢包裏面拿出一張卡和身份證放在口袋裏面,然後把那個很鼓很亮的名牌錢包随意的扔在店裏,輕聲道:“夠賠玻璃窗,現在,你要陪我過完這一夜。”
小學霸學着電視上的女人對陸歡勾勾手指,媚眼如絲。
“媽蛋,不要仗着自己大姨媽來了就使勁勾引人啊,我可以強上的!”
陸歡被她撩撥的心癢難搔,就是這種生澀無比的神态動作才是真的**。
杜绮芳裝不下去了,毫無風度的又是一陣大笑,拉住了他的手,陸歡一把推開罵道:“死遠點!”
杜绮芳也不生氣,蹦蹦跳跳的跟着陸歡亦步亦趨,故意把鞋子踏出很響很響的聲音,一副陸歡不理她就把地球踩碎的架勢。
陸歡終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她其實很纖細很輕盈很小鳥依人的身子橫抱起來,咬牙切齒的道:“前面不能走,我走後面還不成嗎?”
杜绮芳沒有掙紮,隻是抱緊了他的脖子輕輕地回了一個嗯。
俏臉豔若桃花,一城皆春。
……
……
日上三竿,兩個身影還蜷在被窩裏面,一點沒有起床的意思,互相瞪着眼睛。
“今天王承同一點好奇他的好學生哪裏去了,也許食堂阿姨都會好奇準時打飯的小丫頭哪裏去了。”陸歡道。
杜绮芳一下子羞得鑽進了被子裏面,不敢再和他對視了。
她的生活太規律,有了任何一絲變化都會讓人感覺出不同,更何況就這樣直接曠工一上午,更是她從來沒有過的經曆。
她的手機早就被悄悄陸歡關掉了,有過她爲了病人連唐可兒演唱會都能放棄的經曆,陸歡早就打定了主意把一切隐患全部扼殺在搖籃裏面。
杜绮芳其實也看到了陸歡的小動作,但是心情激動之下,但也想任性一次,生日這一天,爲自己活一次。
“扶我去廁所。”
杜绮芳小聲道,昨天陸歡真的是一發狠走了後道,雖然兩個人做好了潤滑措施也注意了體位,但後道本來就狹窄,把杜绮芳折磨的夠嗆,現在連走路都有些費力了。
“今天不用上班了,我幫你和科裏請假就好了。”陸歡把杜绮芳扶回了床上,根本不是商量的語氣。
“我自己請!”
杜绮芳喊道,雖然知道這根本是欲蓋彌彰,兩個人一起消失很多人都能猜出肯定是有故事,但是陸歡幫她請假,直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暴露了。
陸歡一擡手,杜绮芳就搶不到手裏了,看着她笑道:“你不能來,萬一一聽到什麽特殊的病例,你又要上班去了。”
杜绮芳咳了一聲:“我有那麽善變?”
“你不善變。”陸歡劍眉一挑,“你隻是一直工作狂而已。”
杜绮芳無言以對,這才想起這家夥胡攪蠻纏的水平一點也不比醫術差。
陸歡買回了早點,兩個人一直在無力呆到了退房,陸歡一直在旁敲側擊打聽了杜绮芳家裏的事情,他還是有點擔心杜绮芳昨天說她家裏會不讓兩個人在一起。
可是一直沒有問出來,杜绮芳對自己的出身諱莫如深,不過總算讓陸歡打聽出來, 那天把自己從警局裏面放出來的兩個電話,其中有一個是杜绮芳托人打的。
這也算是暗示陸歡,他們家的勢力和組織部有關,而且級别不會低。
組織部可永遠是政府機關裏面排名靠前的部門,手中總覽官員升遷考核的大權可是一柄尚方寶劍,一句話一般人都要賣上幾分面子的。
午餐是陸歡寫房子讓廚房做的藥膳,專門給杜绮芳補身子的,下午的時候,帶她去商場然後轉了轉自己從羅觀榮手底下得到的幾家店鋪。
“你們幫幫看我這些東西值多少錢,以後該怎麽經營,我可沒有這份腦力。”
作爲一個懶人,陸歡還找了張寶強一起,這幾天他已經對羅觀榮“捐”出來的店鋪地産做了初步的統計,算上現金總之應該有一千二百萬左右,聽羅觀榮的意思,他折騰這些年除了自己花銷,從家裏得的錢勉強算是沒賠沒賺。
聽陸歡說起,杜绮芳這才知道陸歡自己還有一個小金庫,又聽了兩個人說起當時的經過,忽然一臉恨鐵不成鋼地道:“車子,身爲一個二代少爺你們怎麽可能沒有車子呢?他不說你們就不記得要過來麽!”
陸歡和張寶強面面相觑,還真沒到這一茬兒。
“你們哎……以後再有這樣的搶劫一定喊我!”杜绮芳興奮而認真的道,顯然是發現了一門新的愛好。
不過這愛好有點暴力啊……陸歡搓着下巴,如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