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去新市街找個地方坐坐吧?”這種天氣人在室外多呆一會兒,身上就感覺粘粘的很是難受,陳立就想着拉鄭冰洋到新市街找個商場逛着,或者在哪個咖啡館或書店裏坐半天。
“我這麽早回賓館,是手裏頭真有一套方案要做,明天坐飛機趕到香港,到公司裏就要交出去的——沒想到你學小流氓在外面堵人家。”鄭冰洋将手袋橫在身前,呶着嘴說道。
兩人能遇到的機會太難得了,她也想陪陳立在夜色裏多逛逛,但想着手頭明天下飛機就必須交出去的工作,也是頭痛萬分。
“什麽方案,我幫你一起去酒店做呗?”陳立說道,他隻要晚上能跟鄭冰洋在一起,去酒店,或者去逛商場都沒有什麽區别。
鄭冰洋美眸亮晶晶的盯着陳立,猶豫了半天,才說道:“就隻是幫我做方案,不許想别的有的沒的。”
“什麽别的有的沒的?”陳立假裝糊塗的問道。
“不許耍小流氓。”鄭冰洋警告陳立說道。
“那也得你不許誘惑我才行。”陳立涎着臉笑道。
“一副二皮子臉的樣子。”鄭冰洋橫了陳立一眼,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載着兩人直接回酒店。
鄭冰洋這次不是到商都來出差,而是人在浦江,跟二姑鄭素欣以及韓子薇她們見面時,被一起拉到商都來——鄭聰特地在家裏給鄭素欣跟魯傳學安排了客房,韓子薇跟鄭文裕在家裏自然也是有房間的,鄭冰洋都不知道她哥今天晚上會不會回浦江,也不願跟韓子睿住同一家酒店,就自己單獨在鍾鼓樓1915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進去。
也因爲就想着臨時住一晚,明天還要起早趕飛機,入住的酒店也很普通,房間也較爲狹窄,一張大床,一張書桌,外加一台液晶電視機,就沒有其他家俱家電,房間裏連儲備飲料、酒店的小冰箱都沒有,而且房間跟衛生間之間是磨砂玻璃做的隔斷,人站在房間裏,能看到衛生間裏的透光。
回到房間,鄭冰洋将高跟鞋脫下來,赤着腳在房間裏走動,從拉箱裏拿出一疊材料,讓陳立先幫她看着,她又拿了一套寬松的衣裳,想要進衛生間換上,但進去一會兒,又打開門觀察磨砂玻璃隔斷,有些不确定的問道:“這玻璃不透光吧?”
“你換衣服前,可以拿繩子将我綁起來,再拿東西蒙住我的眼睛,就不怕我偷看了。”陳立斜靠床上看材料,笑着說道。
“那你還是等會兒再看材料,”鄭冰洋啪的就将房間裏的燈給關上了,然而再走進衛生間裏換衣服。
鄭冰洋不關房間裏的燈還好,陳立透過磨砂玻璃,隻能看到鄭冰洋在衛生間裏極模糊的影子,現在房間裏的燈關掉了,鄭冰洋那纖盈而不失豐腴的迷人身影,就像是剪紙一般,清楚的倒映在玻璃隔斷上,甚至在鄭冰洋彎腰脫内褲時,還能清晰看到一叢濃密毛發的倒映。
陳立鼻血都差點噴出來。
鄭冰洋再次出來時,換了一件淡黃色、點綴素雅小花的旗袍,而旗袍唯有她這樣纖盈修長而不失豐腴的身材才能撐起來,旗袍下擺到膝蓋就收住,露出雪白纖直的小腿——陳立傻傻的看了半天,鄭冰洋打開燈,瞪了陳立一眼,嗔怪他表情太誇張了,走過來,拿了一隻枕頭,墊坐在地闆上,拿起材料問陳立看到哪裏了。
“……”陳立剛才光看鄭冰洋在衛生間裏換衣服,壓根就沒有看幾眼材料,哪裏說得出什麽來,從床上跳出來,說道,“我要去上廁所,你不許偷看。”說罷随手也将房間裏的燈給關上。
這時候鄭冰洋才發覺開着燈沒有什麽,關上燈,衛生間裏的人影看得一清二楚,待陳立走出來,羞惱的拿起枕頭朝陳立的臉上扔過去:“臭流氓。”
“現在能猜到我剛才沒有看幾眼材料的吧?”陳立嘿然笑道。
鄭冰洋美眸瞪了陳立兩眼,嬌嗔罵道:“你現在還缺女人看啊?”
“缺!”陳立不要臉的說道,擠到鄭冰洋身邊,一起坐在床頭櫃前的地闆上,靠着床沿看材料。
鄭冰洋想要将陳立推開,待看到陳立确實認真在看材料,也就由着他,她也是很舒服的挨着陳立的肩膀而坐——幫着鄭冰洋将方案趕出來,都已經十一點鍾了,陳立不想這時候讓司機開車過來接他,死皮賴臉的跟鄭冰洋說道:“我睡地闆,明天早上還能送你去機場。”說罷就直接躺地闆。
“都說了不許耍流氓,你這樣子,我以後再不理你了。”鄭冰洋哀求道。
“你能将我從地闆上拉起來,我就走。”陳立耍賴的說道。
“你再不起來,我要踹你臉啦。”鄭冰洋沒好氣的說道,擡起嫩生生的腳丫子作勢比劃着要朝陳立的臉上踩下去。
陳立抓住鄭冰洋的腳丫子,放在胸口,仰躺着看着鄭冰洋明豔迷人的臉蛋,說道:“陪我躺一會兒。”
“不要。”鄭冰洋搖着頭,但也沒有将腳收回去,任憑陳立抱住放在他的胸口,覺得腳丫子癢癢的,過了好一會兒,陳立欠起身子過來拉她,她才半推半就的跟陳立并排躺在被空調吹得有些涼的硬地闆上。
躺下來就覺得頭頂的燈刺眼,鄭冰洋又爬起來将燈關掉,枕着陳立的胳膊,看着窗外城市璀璨的燈火跟稀寥的星辰。
“我們結婚吧。”陳立側過頭來,看着鄭冰洋明豔迷人的臉蛋說道。
“不要,”鄭冰洋毫無猶豫的拒絕道,過了一會兒又似乎覺得自己拒絕得太幹脆了,側過身來,跟陳立面對面的側躺着,摸着陳立臉頰上一天沒刮就微微發硬的胡子茬,說道,“好馬不吃回頭草,我都跟你分手了,自然不會跟你結婚啊——要不然,我都沒有面子啊。還有啊,我都跟沈彤說好了,要一個人自由自在的過一輩子,跟你結婚,幫着生小孩,操持家事,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然後你出去會其他情人,我有毛病啊?”
聽着鄭冰洋這會兒的語氣,竟然跟李夢有幾分像,陳立也是相當的無語。
“怎麽,生氣了?”鄭冰洋見陳立盯着天花闆看了好一會兒,欠起身子側過來看陳立的眼睛。
陳立伸手摟住她柔軟的腰肢,趁着她沒有反應過來,在她嬌豔欲滴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一口。
鄭冰洋愣了一會兒,才嬌嗔說道:“都說不許耍流氓了,就不能純潔的躺着說會兒話。”手撐住陳立的胸口要坐起來。
“哪裏有不純潔了?”陳立摟住鄭冰洋的腰,看着似秋波流轉的深邃,長長的睫毛跳動着,讓她趴自己的身上不要動彈,隔着薄薄的衣掌,能感受到鄭冰洋嬌軀誘人的彈軟跟溫暖。
“你的心分給幾個人了,又或者說,你偷走多少女人的心?”鄭冰洋拿指尖在陳立的胸口比劃着,咬着牙問道。
“要是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還會問這麽多嗎?”陳立問道。
“……”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問這個問題,沒想到陳立還能這麽狡辯,鄭冰洋氣惱的下嘴要在陳立的臉頰啃一口,不想讓陳立捧住臉頰無法動彈,兩人又吻在一起。
鄭冰洋接吻起來相當的笨拙,手腳僵硬,嘴唇緊抿在一起,氣息很急,好半天陳立才将她嬌豔的嘴唇撬開,将舌頭遞進來,但那一枚誘人的丁香小舌還是閃躲着,不知道迎合,還沒有嘗過被吮吸的滋味,那即便是如此,鄭冰洋的嬌軀也是漸漸由僵硬變得柔軟起來……
好一會兒,鄭冰洋才喘不過息的推開陳立,手撐着陳立的胸口坐起來,抱膝坐在落地窗前,秀直烏黑的長發垂在一側,美眸亮晶晶的看着陳立,充滿着柔情蜜意。
“第一次?”陳立見鄭冰洋臉燙得厲害,笑着問道。
“沒有你經驗足,高興了吧?“鄭冰洋氣惱的伸手遮住陳立的眼睛,不讓他看自己。
“我什麽時候偷走你的心的?”陳立拉開鄭冰洋的小手,得意的追問道。
“你還說?恨死你了。”鄭冰洋瞪了陳立一眼。
“爲什麽恨死我?”陳立坐起來,讓鄭冰洋坐在他的懷裏,靠着落地玻璃窗說話。
“一個女人,在少女時期對戀愛所有的美好幻想,都被你刺得支離破碎,最後還是逃不出樊籠,你說我能不恨死你?”鄭冰洋說道,“有時候會忍不住想,認識你沒那麽早就好了,或者不認識你就更好了……”
陳立雙手将鄭冰洋摟在懷裏,說道:“晚上我睡這裏?”
“睡這裏可以,但隻是睡這裏,”鄭冰洋轉過頭來,很認真的說道,“我還沒有準備好,我也想多享受一段少女時應該有的純純戀愛的感覺,你自己憋不住,可以到衛生間裏用手。”
陳立瞪了鄭冰洋一眼,不讓她胡說八道下去。
時間也不早了,兩人先後洗過澡,就關燈上準備睡覺,鄭冰洋卻有些小興奮,怎麽都睡不着。鄭冰洋對男女之事卻像個好奇寶寶,不讓陳立碰她,除了接吻,甚至連胸部不讓碰,卻好奇的問東問西,還讓陳立将内褲拉開來,看看男人那地方到底長什麽樣子,逗得陳立興奮起來,還伸出手掌比劃,又驚又怕的說道:“這麽大,不是書裏講亞洲男人平均才十二厘米嗎,女人怎麽受得了的,第一次不得痛死?”
陳立氣急的将鄭冰洋的手腳抓住,讓她反過來躺到自己的懷裏,強迫她不要瞎動彈,兩人赤裸的四肢糾纏在一起,一直到淩晨兩三點鍾才沉沉睡去,但也沒有睡多久,天亮沒過多久,還沒有到六點鍾,陳立就讓手機鈴聲給吵醒。
陳立睜開眼睛,看到鄭冰洋都已經起床,坐在書桌前梳妝打扮準備去機場,他翻身從扔在床尾的褲兜裏掏出手機,卻是曹林打電話過來。
要不是青泉發生什麽緊要的事情,曹林不會這個點直接将電話打進他的私人手機裏,陳立坐起來,接通電話,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昨天夜裏,青泉下了暴雨,塔元縣的九州礦業尾礦庫潰壩了,張市長、趙秘書長淩晨就趕去塔元縣,我也是剛剛知道,尾礦庫潰壩,形成泥石流将下遊一個村子都給沖掉了,死傷很慘重,趙秘書長打電話過來,要從我們這邊借一批工程器械過去用過救援,趙秘書長的聲音在電話都有些發抖。雖然現在已經調了武警部隊過去投入搶救,但最終死難不會少于一百人——我覺得有必要給你打電話說一下……”曹林在電話說道。
死亡超過一百人,那就是震驚全國的惡劣生産事故!
這麽大的惡劣事故,下遊村莊被沖毀,傷亡如此慘重,不要說青泉市裏,就算是省裏也推卸不了責任。
“青泉發生惡性生産事故,張浩然他們會極其被動,我要回青泉一趟,不能送你去機場了。”陳立走過來,在鄭冰洋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抱歉的跟她說道。
雖然事情跟新潮銳沒有什麽直接關系,但聽說青泉發生這麽嚴重的惡性事故,鄭冰洋臉上也有些發白,轉過身來抱住陳立一會兒,說道:“你讓你司機開車過來接你,你都沒有怎麽睡,不許你自己開車,知道嗎?”
“嗯!”陳立點點頭,打電話通知司機開車到酒店來接他,他匆匆洗漱過,就下樓坐上司機開過來的車,直接往青泉趕去,半道上遇到鄭聰的省委二号車。
鄭聰也看到陳立的車,但沒有停下來跟陳立打招呼的意思,而是直接揚長而去——陳立隔着車窗,看到鄭聰繃得鐵青的臉,驟然間想到九州礦業是九州鋼鐵進入中原省後并購過去的鐵礦場,原名叫塔元鐵礦,并購之後才更名九州礦業的;而九州鋼鐵是鄭聰牽線搭橋引進中原省的,甚至九州鋼鐵并購塔元鐵礦,青泉市當時有所抵制,還是鄭聰簽字特批的……
鄭聰直接趕往事故現場,陳立就不便直接趕過去,而且先回到家裏等候消息。上午九點鍾,鄭文遠打電話過來,說是國務院分管安全生産的副總理與安監總局的官員已經乘專機趕到商都,正趕往塔元縣事故現場親自指揮救援,死難人數可能比清晨預估的還要超過一大截。
陳立讓曹林到他家裏來,十點鍾又等鄭文遠、徐元洲趕過來。
鄭文裕、韓子睿以及鄭素欣、魯傳學在商都坐不住,也一起趕到青泉來,但他們同樣不能去事故發生現場,隻能到陳立家裏臨時落腳,等候進一步的消息……
一直到下午五點鍾,死難者的遺體才都挖掘出來,一共死難一百九十七人。
青泉作爲中部煤都,早年私人煤礦開采次序混亂,大大小小的惡性事故不斷,但建國以來也沒有發生過如此惡劣的生産事故,全國大大小的新聞媒體都紛擁而來,省裏及市裏将其他地方的媒體都是攔在外面,隻是央視等幾家核心媒體進入現場,但網上卻早已喧嚣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