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清楚南華控制權的争奪戰,後續會如何演化,也不清楚雙方在幕後是不是還控制着其他機構在暗中吸籌,看到南華集團這段時間的股價上漲幅度巨大,又顯然超過新銳城、萬邦地産等同業房企太多,也就有一些純财務投資的機構,陸陸續續的減持鎖定利潤。
當然了,徐元洲、周斌他們是最清楚陳立意圖的,純粹是不忿有人将禍水引到他頭上,才出手吓一吓這些人,但别人不清楚這個情況。
向強再強勢增持,也是絕不敢輕易去觸及30%要約線的,而趙元琢磨不透陳立的真實意圖,同時他現階段又将矛頭導向陳立、向秋凝這邊,都注定他會選擇不動聲色的潛伏一段時間,因此徐元洲、周斌他們看到南華股價上沖的勢頭減弱,就果斷抛淨他們手裏的股票,先将近十億的利潤鎖到手裏,等下一波看有沒有後續的機會,再跟進去玩一把。
雖然這十億後續被陳立要求投入目前還看不到有什麽回報的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裏,但這相當于是他們這兩三個月裏白得的一筆錢,心情也舒暢得很。
陳立在朝赢投資專設的信托投資帳戶裏,雖然浮盈一度達到三十億,但鎖定期六個月不能賣出,因此所謂的浮盈對他沒有什麽意義,因此随着南華股價的下調,浮盈迅速減少,陳立也是無動于衷。
目前這筆資金對陳立而言,也是閑散資金,暫時派不上其他用處,所以被鎖住,也完全影響不到他什麽。
而向秋凝那邊則是實實在在套現出五十億的巨資,也暫時不知道該怎麽辦,目前也隻是閑置在帳戶上,在證券、債券市場做一些增值投資。
零九度第二季度,全國樓市差不多穩定下來,新銳城随着在二三線城市,例如青泉、嘉湖等地陸續有新的項目,不斷将樓盤推向市場進行銷售,新銳星城、金臣悅園的銷售沒有那麽突出了。
雖然新銳城的第二季度營收大幅增長到一百億,但淨利潤還是跟上季度持平。這主要也是新銳城前期所側重發展的中部城市,如青泉、洛城、穎河等銷售雖然恢複過來,但房價還是維持在較低的水平,這使得這些城市的銷售回款雖然大幅增加,但基本上沒有貢獻太多的利潤。
不過,新銳城大幅回流的現金,有力支撐碧海新銳城跟嘉湖觀瀾産業小鎮的快速建設,促使新銳城在浦江及東江省其他經濟發達城市、在廣城及周邊城市、以北京及周邊京郊地區,在半年時間内,又動用一百五十億巨資,拿下總規劃面積達六百萬平方米的建設用地儲備。
國内房地産業經過這十年的飛速發展,大型房企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很多中央國企乃至地方上有實力的國有企業,也大規模涉足房地産開發,這種情況下,除非還能有零八年次貸金融危機這樣的機會能拿到廉價籌碼外,要不然,陳立估計新銳城往後很少再有像秀山新銳城、青泉新銳城、金臣悅園這樣的高利潤項目。
因爲往後每一塊地,都會面對多家強敵手的競争。
新銳城還想将利潤空間繼續做大,那就隻能做大規模。
向強将之前向秋凝手下的一批老将排擠出南華集團,大多數人都進入新潮銳體系内。
這些人原本很多就是南華在各地方分公司、子公司所培養起來的負責人——向強砍掉他們,除了是削弱向秋凝的影響力,還有一個就是前期往中心城市之外的三四線城市擴張步伐太快,導緻零八年時受次貸金融危機的影響力特别大,不得不大量低價傾銷手裏的地産項目。
多地樓盤項目出清之後,南華将發展的重心重新收回到南華立足的老根據地廣城,也是一下子就削減了逾十家三四線城市的市級子公司,很多人員、職務就成了多餘。
然而這些人加入新潮銳之後,卻是新銳城零九年上半年能快速往二三線城市進行擴張的關鍵原因之一。
零九年上半年,新銳城就新增十六家地市級分公司,上半年新增的建設用地及項目儲備,主要就是集中在這十六家市級分公司裏。
新潮銳房産經過三年多的快速擴張,目前在浦江、在廣城、在北京三座一線城市已經全面鋪開,全國門店總數超過四千家。
零九年新潮銳房産在浦江、北京、廣城三地二手房租賃交易市場的占有率,都接近30%,同時全面介入一手房的代理銷售,随着樓市的回暖,新潮銳房産的受益,甚至要比上市公司新銳城還要明顯得多。
零八年,新潮銳房産全年所有業務線的盈利加起來也僅有一億,而零九年上半年的淨利潤就超過七億,全年預計能達到十五億甚至更高;就目前來說,新潮銳房産憑借利潤,就能保證後續的擴張需求,無需要從外部再融注資金進去。
新潮銳商業的門店盈利相對穩定,零八年也沒有受到什麽打擊,維持穩定增長,但零九年也不會有什麽特别的拔高。
而随着上市公司新銳城在二三線城市新增十六家市級子公司,新潮銳商業要同步跟進,未來兩到三年間就要比原計劃新增十二家門店,那需要新增資金就有些恐怖了,上市融資也成了當務之急。
零八年國内企業上市募資就全面暫停,以緻國内積累大量的待上市公司等着排隊通過,雖然零九年證監部門又重新開啓企業上市募資審核,但擔心會沖擊好不容易有所恢複的市場,每個月能正式上市的企業數量極爲有限,而且都是一些融資規模相對較低的企業。
新潮銳商業各方面的财務指标都沒有問題,也很早就經徐元洲他們撮合,跟一家證券公司合作,進行上市輔導,驗資、資産評估、審計等等籌備工作也早就在零七年初就已經開始,隻是就算一切準備工作就緒,能在三年内成功上市的可能性也不會超過10%。
較爲可行的渠道,還是跟新銳城一樣,借殼上市。
大半年來,王曉靜、苗靜她們也接觸了多家經營業績欠缺的上市殼公司,在洽談相關事宜;陳立這段時間的精力也主要在這方面,參與南華的股戰,也隻是當成一種消遣而已。
徐元洲這段時間幾乎粘在陳立身邊,主要也是爲這事。
新銳城當年成功借殼鼎新化工,之後借殼之後的股價随即在短時間内暴漲三倍多,而要是以當前的股價進行衡量,相當于股價相比借殼前的低點,相當于激增了十倍……
要是能知道陳立最終确定收購哪家上市公司,将發展潛力無限的新潮銳商業裝進去,他們提前埋伏幾億資金進去,那能享受的收益就将是極爲驚人了。
雖然新潮銳商業目前所洽談的幾家殼資源,有兩家還是徐元洲牽線搭橋的,但這兩家上市殼資源,徐元洲都提前埋伏少量的資金進去,也不敢埋伏太多,畢竟最終談定哪一家,又或者條件太苛刻,新潮銳商業最終放棄借殼,思路都在陳立一個人的腦子裏。
徐元洲問周斌、鄭文遠,他們都隻是攤手說,他們手裏隻有新潮銳商業6%的股份,雖然陳立也跟他們談了很多借殼的思路,但誰能知道陳立最後改不改主意,說不定陳立最終決定将新潮銳商業吸并到新銳城裏面,最終将新銳城做成國内第一地産上市企業也說不定?
九月三日,陳立飛往洛城出差,原本想跟何婉在洛城好好聚一聚,不曾想徐元洲下午就拉着周斌、鄭文遠也飛到洛城來,美其名曰是他們三個人留在浦江喝酒打牌,缺了陳立感覺不是滋味,分開才兩天就特别想陳立,還特地将剛剛畢業,都沒有心思進公司工作的葉南嘉、趙晨拉上來。
陳立氣得想拿起東西打人,這孫子知道上市公司洛城百貨是新潮銳商業在談的一家殼資源,他們明明是怕他會突然跟相關方簽約協議後,洛城百貨會直接停牌,他們錯過上船的機會,以緻非要硬生生插過來,破壞掉他跟何婉私下幽會的大好計劃。
他們人過來了,陳立也沒有辦法趕他們走,何婉還得裝作一副高興的樣子盡地主之誼,下午讓她爸何炎斌帶着剛報過名,周末還能玩兩天再開學的曦曦,陪着大家逛龍門石窟,夜裏又在景區内的東山酒店裏,請大家坐在夜色迷人的伊河之畔感受一下洛城的流水席。
吃過晚飯,大家都還沒有出東山酒店的大門,徐元洲就忍不住問道:“現在還早,咱們回市裏是不是約洛百的單總出來喝杯茶——你們都談了大半年,該有一個結果了吧?”
“你自己說,已經吃了多少貨?”陳立拿徐元洲沒撤,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沒有給一個準數,我哪裏會多吃?在洛百上,我就買了兩億,”徐元洲笑道,“單總将手裏34%洛城百貨的股份作價十二億,我覺得開價并不算高,現在是有價格更低的殼資源,但洛城百貨除了在洛城人民路經營市内最大的百貨商城,旗下又擁有超市、汽貿等業務,要不是前些年涉足地産開發,舉債太多栽了跟頭,經營不會陷入困難——而洛城百貨所涉及的業務,都是新潮銳能夠消化的,我估計你就是看上洛百了。”
“好吧,你約單總出來喝茶。”陳立說道。
聽陳立這麽說,徐元洲興奮勁就起來了,提前吃進兩億還隻是開胃菜,等新潮銳商業借殼真正裝進上市公司洛城百貨裏去,參與定向增發,則是唯一能較大規模參與新潮銳商業後續發展的機會……
洛城百貨這個借殼對象,也是徐元洲半年前幫牽線搭橋的。
徐元洲當年曾在洛城百貨的股票上坐過一輪莊,跟其董事長單福明關系熟絡,還在坐莊拉高股價時,幫着單福明高價減持過一部分洛城百貨的股票。
徐元洲當即便給單福明撥電話過去,電話很快就撥通了,但結果卻頗掃徐元洲的興頭。
“單總這兩天在外地開會,真是不巧。”徐元洲挂了電話說道。
人不在洛城,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看徐元洲腮急眼熱的樣子,私下吃進的籌碼鐵定不隻兩個億,陳立隻是哈哈一笑,牽着曦曦的小手,往包廂外走去,準備拉大家一起住到市内的賓館裏去。
陳立他們吃飯的包廂是在酒店的五樓,坐電梯下樓,電梯在三樓時停了一下,電梯門打開,就看到洛城百貨的董事長單福明,大腹便便的站在電梯門前,正跟方龍茂、方義新談笑風生的等着電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