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裏也指出,南華新掌門人向強雖然是南華第一大股東,持有24%的股份,但向經義留下來的一班舊臣,卻屢屢跟新掌門人向強發生矛盾,暗指向秋凝借其他兄長病逝、南華股價下挫之際暗中吸籌,又聯合舊臣,實際控制的南華股份,應該比向強少不了多少了。
對這種指鹿爲馬的文章,向秋凝沒有辦法做出公開的回應,而直接攪渾水的元谷融投卻又始終保持沉默。
即便在向秋凝公告将減持名下股份後,輿論依舊流傳出兩種猜測,一是向秋凝減持名下股份,是迫于向強的強勢回應,最終選擇放棄對南華控制權的争奪,一是猜測向秋凝減持名下股份,隻是由明轉暗的策略,公開減持除了能放松向強的警惕外,還有就是能打壓股價,能降低向秋凝暗中吸籌的成本……
總之看到這些文章及報道,向秋凝也是哭笑不得。
南華集團爲相關事宜以及回應證監部門的質詢函停牌了三天,三天之後重新開盤交易,上午剛開盤時,市場還有所猶豫,到下午時,股價又緩緩上揚……
向秋凝雖然說公告要減持掉手裏所持股份,但有六個月的執行期,不會急于在重新開盤當天就全部抛售出去,甚至向秋凝也擔心會過度打擊到股價,甚至第一天都沒有什麽操作。
當天是嘉湖新銳城(緊鄰新潮銳城市廣場嘉湖店的高層公寓住宅)經過一年半時間的建設,正式對外開盤,這是新潮銳在嘉湖試水的第一個項目,也是新銳城在嘉湖打響品牌的第一戰。
六棟高層公寓住宅,總面積達三十六萬平方米,開盤價每平方米一萬三千元。
嘉湖雖然緊挨着浦江,但主城區的房價并不高,均價在每平方米八千左右,其新城區經過零八年樓市蕭條的打擊,新房價一度下挫到五千左右,零九年上半年才恢複到零七年下半年的水準,但也就八千的樣子。
嘉湖新銳城開盤價最終也是由陳立直接拍闆決定的,公司内部還有所猶豫,但經過三個月的前期市場宣傳及客戶積累,一直到今天正式開盤,第一批推出的一百套大戶型公寓房源在兩個小時内被一搶而空,倒是很激勵衆人的信心。
由于嘉湖觀瀾産業園的住宅銷售,需要到年底才有可能分批開盤,所以嘉湖新銳城的銷售倒也不焦急,陳立決定将嘉湖新銳公寓下一次開盤的價格再上浮一截,控制住前後相接的節奏。
夜裏,陳立同嘉湖市委書記陸照益會過面,坐車返回浦江路,遠遠就看到甯城路188号、186号圍滿脖子挂着話筒、扛着攝像機的記者,吓了一跳,他都沒有敢在家門前停頓,看到情況不對勁,一邊催促司機繼續往前,一邊給向秋凝打電話:“你有沒有在家裏?”
“沒有啊,我還跟徐總他們在一起呢,怎麽了,你已經回浦江了?”向秋凝在電話說道,她這時候正找徐元洲商議減持股票的事情,還以爲陳立沒有那麽早回浦江,“我事情也談完了,一會兒就回去。”
“你先别急着回來,我過去找你們。”陳立吩咐司機開車去金臣國際大廈,找向秋凝跟徐元洲他們會合,又電話通知周斌、黃朝成到金臣國際大廈跟他們會面。
周斌就住在金臣悅園,陳立趕到時,他跟苗靜都已經走路過去了,看到陳立臉色有些不對勁,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你手裏的股票,通過大宗交易,全部由我來接手。”陳立緊繃着臉,跟向秋凝說道。
他跟向秋凝在浦江的住址,從來都沒有對外公開過,突然之間洩漏出去,隻可能是趙元——向強雖然知道他跟向秋凝在浦江的住處挨着,但以向強剛愎自用的性格,即便心裏對向秋凝誤解極深、怨恨極深,卻不會拿這種會同時令他、令向家顔面盡失的事情炒作得風風雨雨。
向秋凝不願意跟向強反目成仇,就算是脫身出去圖個清淨,陳立原本也就想着賺點小錢出來,不在裏面攪渾水了,但沒想到别人卻先盯上他了。
他要是沒有一點脾氣,豈不是讓别人當軟柿子捏?
陳立坐下來,接過一支雪茄煙點燃,等黃朝成過來,咨詢具體的操作細節。
“确定要舉牌?”黃朝成有些遲疑的問道,“是不是先通過大宗交易系統承接向總4.9%的股份,這樣也能對市場傳遞出足夠的信息。”
買入上市公司5%的股份,就必要向證監部門進行公開報備,然後這一部分股票至少需要鎖定六個月才可以賣出。
目前南華集團市值已經超過一千億,一下子将5%的股票,也就是五十億的資金鎖住六個月,就多少有些被動了。
“這次當然要舉牌,要不然他們還以爲我在吓唬他們呢!”陳立搖了搖頭說道,“不過舉牌之前,先将朝赢資産旗下專項帳戶裏的籌碼都倒出去,其他人可以到徐總那裏繼續參加投資,我就不做陰陽帳戶了……”
陳立之前拿出三十億,周斌他們又湊出五億,在黃朝成的朝赢資産投資管理公司名下專門開設的幾個專用信托投資帳戶買入南華的股票,目前已經增值到四十三億,但距離舉牌線差不多還有差一個點左右。
陳立這次要正式對南華集團進行舉牌,舉牌後所購入的股票将鎖定六個月才能賣出,不僅六個月内的高漲幅收益吃不到嘴裏,後期也會面臨很多不确定的風險。
陳立身家雄厚,鎖五十億資金進去沒有什麽大不了,但周斌他們卻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相反的,他們将資金從黃成朝這邊的專項信托帳戶贖出,轉到徐元洲那邊繼續買進南華,等到三家都流露出“争奪”南華控制權時,南華股價在短時間内定然會精彩得吓人,這将是他們今年難得發一筆橫财的機會。
“哥,你真是我們親哥,你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徐元洲高興得抓住陳立的手直喊親哥。
雖然陳立最終的目的還是要警告趙元,他控制着發展不比南華稍弱的新銳城,沒必要真去奪南華的控制權,但無論是趙元或者向強,卻絕對不敢掉以輕心,到時候三家“争奪”起來,即便是上千億的盤子,翻倍并非沒有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零七年大牛市裏,南華市值最高飚到二千三百億,向經義、趙元他們也借機減持套現出上百億的資金出來,這也是趙元這次在幕後攪風攪雨,以及向強敢大筆增持的底氣所在。
他們完全可以将這一次當成新一輪的低買高賣。
“我要湊五十億現金也困難啊,想從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裏贖十億資金出來,你們幫我補上?”陳立說道。
陳立個人在青泉濱江觀瀾産業小鎮裏的股份,由新銳城收購後,陳立雖然獲得二十五億的資金,但轉手都注入大商資本旗下的相關基金裏去了,特别是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目前估值做到四十億,其中七成都是陳立個人注入的資金。
現在有這麽一個機會,陳立就想降低他在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裏的份額,讓徐元洲他們也都參與進來。
“行!”徐元洲與丁洋看了一眼,他們現在也考慮多元化投資,要是南華這一次的股價能翻倍,他們也隻是相當于提前将盈利拿出來,參投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而已。
他們這時候要是斤斤計較,以後就不可能在陳立這邊找到這樣的合作機會。
這邊事情商議完畢,陳立就離開金臣國際大廈,今天在外面忙碌了一天,也是相當的疲憊,但是甯城路186号、188号外面有大量的記者圍着,他便與向秋凝前後腳住到廟店街弄堂裏的小院裏……
接下來,向秋凝一向通過大宗交易系列,分批的将她與葉南嘉名下的南華股份,交易給朝赢投資旗下的專用信托賬戶接手,朝赢投資一旦将之前吃進的籌碼分批出貨,到八月中旬之前,差不多保證朝赢投資都小幅增持,但持股比例控制在舉牌之下。
無論是向強,還是趙元,其實是摸不透陳立他們的意圖的,畢竟他們能明确知道徐元洲那邊的賬戶持有南華逾1%的股票始終紋不動,隻會認爲陳立是将一部分股票投到更隐蔽、更分散的賬戶裏,他們則被迫跟着吃進。
再加上南華争權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将南華的股性徹底的激活,吸引大量的投機者跟風買進賣出,整個七月前,陳立這邊整體減持出近五十億的籌碼,南華的股價非但沒有下跌,甚至還上揚了10%。
八月二十日,朝赢投資差不多将之前吃進的籌碼全部減持,然後又一次承接向秋凝手裏所有剩餘籌碼,正好達到5%舉牌線,則正式向證監部門進行報備,這是兩個月來第二家投資公司對南華進行舉牌。
爲了規避政策紅線,周斌他們都從朝赢投資撤資撤股,目前朝赢投資就是陳立與黃朝成兩個人主導的有限合夥企業,此外就沈瑩、他哥在朝赢投資占了一定的股份而已——所以朝赢投資舉牌,嗅覺敏感的媒體自然是直指新銳城的實際控制人陳立。
雖然黃朝成代表陳立接受财經媒體采訪,堅稱這次僅僅是一次常規的财務投資,但市場絕對不會這麽想。
南華集團第二天臨時停牌一小時對外發布一系列的公告,比正常交易延後十點半鍾開盤,市值已經沖到一千一百多億的南華,上午依舊有洶湧的買盤湧入,股價在上午就被直接拉上漲停。
大宗交易是雙方協議定價,陳立以五十億承接向秋凝手裏的股票,到這一刻市值已經飚逾六十億,産生逾十億的浮盈——此前一波操作,陳立從建設銀行貸款投入三十億本金,獲利七億,再加之前拆借給向秋凝的二十六億,以及從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贖出的十億資金,再加上新銳城零八年度七億元的股息分紅,倒是勉強将這一次承接南華股份的缺口給填上了。
這時候看上去陳立手裏沒有什麽現金,但向秋凝手裏則足足多出五十億現金出來。
南華的股價很快就沖高的每股十四元才暫告一段落,南華此時所對應一千四百億的總市值,相比較去年底最低點時,已經翻了一倍——徐元洲他們則主要是在八元左右吸籌,這時浮盈也在70%以上。
當然,就目前而言,向強依舊牢牢掌控着南華集團,他動用六十五億資金,将持股比例提高到29%,個人身家則激增到四百億以上,榮登新晉富豪前五,一時間也是風頭無兩,頻頻在媒體上曝光。
陳立動用巨資欲争奪南華的控制權,對上市公司新銳城來說,絕不能算什麽利好消息,新銳城這段時間的股價也是受到一點的壓制,到八月上旬,雖然半年報相當漂亮,但市值還是在八百億左右波動,這使得陳立的個人身家在三百億左右浮動,依舊就沒能勉強跻入富豪榜前十的位置,似乎光華都被向強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