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國内經濟發展沒有硬着陸,以及國内城市化進程的快速擴張沒有停滞下來的趨勢,就依舊是房産地發展的春天,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我們也需要考慮短周期的波動以及局部地區的過熱,”
坐在蓮花會所水榭環繞的庭院裏,陳立抽着孔文正不知道從哪裏搞來、帶有黑胡椒味、據孔文正吹噓說四千多一支的雪茄,聊他對未來經濟及産業的發展,
“而城鎮化快速發展,除了房地産業,也同樣将推動基礎設施大規模快速建設,帶來對建築原材料以及能源的強勁需求。這是未來幾年所确知的事情,也由于很多人都能看到這點,一旦出現投資的機會,也會有大量的資本湧進,留給我們的缺口未來很大,我們除了關注這方面的相關投資機會,着眼點還是要放到五到十年後,國内經濟高速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未來市場需求的變化。證券市場有句話,‘牛市曆來是産業資本收獲的春天’,過去一年多時間,相信大家也都有所深刻的認識了吧?”
“你小子收割得瓢滿盆滿,這時候跑過來嘲笑我們這些窮光蛋了?”鄭文遠笑罵道。
能坐在這裏談笑風生的,都從這一次的牛市裏獲益匪淺,隻是有多有少而已。
對陳立,目前個人名下所間接持有的新銳城股份市值跌跌漲漲不說,高點減持套現一百億,絕對是最大的收益人。
徐元洲、丁洋兩人身家從最初的二三億,增加現在的二三十億,也就用了三四年間的時間而已。
鄭文遠從新銳城也最終套現八億多,周斌套現五億,而孔文正這些人獲利幅度沒有那麽大,但投入的資金不少,最終獲利規模也都在十億以上。
黃朝成零六年時還不名一文,近乎破産,現在也重新積攢起七八千萬的身家;而趙陽這兩年,先是陳立将他在錦江郡府所持的股份買下來,他用這筆資金在新銳城借殼上市裏,買下一千萬股,之後差不多跟周斌同時減持,又投到一部分資金到黃朝成旗下的朝赢投資管理公司,前前後後跟陳立、周斌他們折騰這些年,目前算下來也有四億多的小身家,自然也是有資格坐在這裏暢談人生。
從投資産業到資本市場兌現,新銳城可以說是極其完美的一個經典之作。
除了新銳城之外,大商資本零五年參與對清源水務的注資,也可以說是另一個成功之作。
投資清源水務,主要是當時柳林河疏浚淨源計劃裏,極需要有一家水務公司能在柳林河上遊投資建造大型污水處理廠,清源水務有意承接這個項目,但限于資金的短缺。當時大商資本就往清源水務注入兩億的資金換取10%的股份,以解決項目建造資金的短缺問題。
之後爲促使清源水務在青泉投資建造污水處理設備生産基地,大商資本又陸續往清源水務投入三億資金,累計持有清源水務兩億股股票。
清源水務零七年四月份成功上市,在九月中旬股價最高飚漲到三十元,總市值一度高達三百億,雖然随着元旦之後的兩波下挫,清源水務的股價受到腰斬,股價回落到十五元左右震蕩,但對于大商資本而言,這筆投資前後三年,也增漲了六倍。
即便不考慮證券市場的起起落落,照當前的趨勢,大盤指數極有可能會進一步的下挫,而大商資本所持的股票還有一個月才過鎖定期,顯然是錯過最佳的減持窗口,但清源水務這幾年淨資産也增漲到近八十億,每股淨資産提升到八元左右,大商資本的這筆投資,以淨資産核算,也上漲了三倍多。
同時也在大商資本的主導下,清源水務将所有的設備生産、研發都放在商東新區跟青泉濱江新區,加上上下遊的配套産業鏈發展,也爲商東新區、青泉濱江新區形成上百億産值的一個中等規模的産業集群。
不管從哪個方面,陳立此時都是極力鼓動孔文正跟他們一起,多參與對産業的投資,而隻要能耐得住性子,投資回報也相當的可觀。
而同時陳立希望大商資本所管理的産業資本能夠更加穩定,不再出現之前三四期房産投資基金因爲投資人過于迫切減持的意願而導緻低位減持的情況出現,也想着說服孔文正這些核心投資人,将他們所持的産業基金份額,轉爲對大商資本的持股。
大商資本目前的淨資産增加到三十億,而照之前設計的資産管理結構,最終所管理的資産規模隻能限制在三百億左右,這實際也限制了大商資本進一步發展。
目前大商資本所管理的房地産信托投資基金,額度已經超過一百億,産業基金的規模,也已經達到一百二十億,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的規模超過三十億,三者加起來已經超過二百五十億,也就是說,大商資本不進行變革、不進行資本擴充,所能進一步募集資金、提高管理總資産規模的空間,已經是相當有限。
陳立說服孔文正這些核心投資人,将部分所持産業基金份額轉爲對大商資本的持股,将進一步提升大商資本的淨資産,就是爲了提升将來進一步募集資金、提高總資産規模繼續擴張的空間。
讓孔文正這些人成爲大商資本的股東,也是方便青泉房地産市場受挫後,青泉煤炭圈大量的溢出資本,能夠進入大商資本所管理的資産體系之中。
這些年來,孔文正等人對新潮銳的投資陸陸續續加起來規模不小,獲利也極豐厚,但迄今爲止還沒有直接的合作,陳立這時候在大商資本打開缺口,而且願意一下子打開40%的注資缺口,孔文正等人也是極樂意參與。
而且這次并不需要孔文正他們掏出現金,隻是将他們所持的一部分基金份額,轉爲對大商資本更長期、更穩定的股權投資,當下就将40%的股權瓜分一空,徐元洲、丁洋還都各認下5%的注資。
陳立在孔文正這邊聊到十點鍾,将徐元洲、黃朝成他們送到酒店後,才坐車回家,遠遠看到他家門前的巷子裏停着陳誠年前剛買進入的那輛法拉利。
陳立走進院子,看到他爸陳桐、他哥陳兵陪着陳誠以及二叔陳标坐在客廳裏說話。
“我給你發的短信,還以爲你沒有看到呢,”陳立将衛衣袖子捋起來,在孔文正那裏酒喝得有點多,看到他爸跟前的茶杯似乎水已經涼了,拿起來猛灌了一氣,坐下來問陳誠,“你們在萬邦嘉龍那裏放了多少資金,今天跟萬邦嘉龍交涉的情況怎麽樣?”
陳誠坐在那裏抽悶煙,似乎還不願意來找陳立救助,讓他老子在茶幾下踢了一腳。
“我們在萬邦嘉龍那裏放了兩個億,年前剛放的,約定是一年的債期,現在就想拿出來,萬邦嘉龍那裏肯定是不樂意,不過他們願意出面,幫我們做投資人的工作,也願意幫我們籌借一部分資金,支付投資人的利息,現在事情都差不多平息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陳誠不情不願的說道。
“……”陳立搖頭苦笑。
“你們覺得萬邦嘉龍有沒有可能出什麽大簍子?”看兒子還是一副倔強脾氣,二叔陳标隻能硬着頭皮直接問陳立、陳兵,“陳誠他們做得好好的,突然捅出這麽大的簍子,我跟你二嬸這幾天都沒有睡好覺。”
“你們公司到底發生什麽問題,元旦前後不是好好的,而萬邦嘉龍目前也能支付利息,就算股市這段時間很慘淡,也不至于搞成這樣,你們是不是年後又大舉拆借,加杠杆将錢投入股市了?”陳立這時候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換作其他人,他早就拍拍屁股上樓睡覺去了,但陳誠這邊,他還是要多問兩句。
陳誠還是不願意說話,陳标對情況了解得比較清楚一些,便一骨腦都說了出來。
張小天他們春節前的一波下挫,損失并不嚴重,投入五千萬資金,在春節前差不多還保留了一億五千萬的現金在手裏,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吐出八千萬的盈利,張小天怎麽都不甘心,而且他認定股市再回調也有限,後續必然會帶着一波比較像樣的反彈。
而在零六、零七年,張小天跟國内早初跟黃朝成、徐元洲是同一個圈子内的私募投資人有了一些接觸,春節後他們跟其中一家私募合作,聯手在一家叫創興股份的小市值上市公司建倉,張小天不僅将手頭一億五千萬都投進去,還通過他爸張華、他嶽父齊洪以及陳标這邊的人脈關系,高息拆借了近兩個億的資金,拉升股價。
這段時間股市下挫得厲害,張小天他們聯合那家私募,在砸入巨量資金後,也确實是從年初将創興股份的股價拉高了一倍,但就在這個周一,剛剛跟合作方約定好再拉一個新高,就一起開始減倉操作,然而創興股份的股價一開盤就直接往砸。
張小天他們開始還不知道怎麽回事,甚至将手裏剩餘的資金都用去托股價,但也沒能擋住跌停,他們拖到收盤後等龍虎榜出來,才知道合作方提前砸盤出貨了。
然後這一周,他們全倉進去,整整挨了五個跌停,帳戶資産從最高五億,直接被砸剩到兩億五千萬左右。
雖然張小天他們的股市賬面資産加上對外的放貸,加起來有五個億,但周一的時候,照原計劃要拿出一千六百萬支付投資人的利息,結果東湊西湊才湊到八百萬,差了八百萬的缺額,以緻跑上門讨債的投資人越來越多,最終搞成今天下午這個局面。
陳立撇撇嘴,沒想到這兩三年時間不怎聯絡,張小天跟曹林、範紅偉、陳誠幾個人,倒是折騰出這麽大的一個爛攤子出來,也難怪鮮紅色的法拉利開得滿街亂竄。
萬邦嘉龍根本是不會提前歸還兩億債款的,但下午時間幫張小天他們聯絡了另外一家财務公司,拆借了八百萬,将所拖欠的利息支付掉,幫張小天他們應付過去。
隻是這麽一折騰,大多數債權人心裏都發虛了,除了利息,還想着将本金都讨回去,又由于張小天最後押賭的一批借款,幾乎都是從張華、齊洪以及陳标圈子裏的人拆借過去,這時候陳标家裏還坐十幾個人,想着提前将本金拿回去。
陳标拉着陳誠走過來,跟他爸陳桐以及陳兵聊了有一會兒,陳立看到他哥陳兵将筆記本拿下來,這時候正打開到創興股份的股票頁面上,便湊過頭去看。
創興股份是一家洛城做蓄電儲能材料的上市公司,淨資産規模在十一二億左右,雖然創興股份很早就上市了,但大股東所持近60%的法人股,剛剛通過股權分置改革方案,獲得流通權,目前還在公開減持的鎖定期内,而流通市值最高時也僅有二十億,目前下跌到十二億左右,确實是莊家眼裏最佳的操控目标。
“你們覺得萬邦嘉龍會不會出什麽簍子?”陳标又問道。
“我下午路過西柳園路,就發短信跟陳誠說了,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盡早将資金從萬邦嘉龍撤出來,”陳立說道,“我現在也是這個意見,從萬邦嘉龍那裏撤出來,手裏有了相對充足的資金,将創興股份的跌停打開,再承受十點的損失,差不多就能将被套在創興股份裏的資金都解救出來——至于萬邦嘉龍會不會出簍子,我上樓拿份資料給你們看……”
陳立跑上樓,将新潮銳房産青泉分公司今年以來所監測到青泉樓市,從開工、待售、實際銷售以及價格波動變化等數據,拿下來給陳标、陳誠父子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