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也不知道股市還有沒有一波更猛烈的上漲,畢竟那個受市場情緒的影響很大,而就上市公司新銳城自身的價值而言,陳立認爲是高出太多了。
新銳城市值過千億,是陳立計劃在八到十年後所達成的目标,目前提前實現,隻是受外界的因素影響而已,并非新銳城目前的價值已經達到這個程度。
所以徐元洲那邊願意接手,陳立做通錢萬裏、胡國銘他們的工作,決定将新潮銳商業所持的一億股新銳城股票,通過大宗交易,由徐元洲、丁洋控制的一家投資管理公司接手。
然而,在過去一年半時間裏,所謂的價值投資是在股市被踐踏得最厲害的。
幾乎所有堅持價值投資的投資人、投資機構,在這波牛市裏都踏空錯過無數的機會,而堅定的趨勢投資者,收益卻是驚人——說到底,國内的證券市場還不是一個成熟的金融投資市場,而就全球而言,也找不到一家完全理性的證券投資市場。
要不然這一次的次貸危機,影響也不可能這麽深,也不可能會有金融、經濟危機這種事了。
新銳城借殼鼎新化工上市時,何婉她爸何炎斌給陳立當參謀,事後陳立拿了五百萬當作酬勞給何婉她爸,而在這一輪牛市裏,何婉她爸何炎斌賬戶裏的五百萬資金做到五千萬。
雖然相比較何婉從新銳城減持兌現逾八億資金,何婉她爸何炎斌賺三五千萬都不能算回事,但何炎斌卻是相當的興奮跟自得。
今天中午時,陳立飛回到商都,沒有立即回青泉,而是先跑到何婉家找何婉一起吃飯,在何婉家就聽她爸念叨了半天的股經。
何婉他爸也是覺得股市還應該有更猛烈的漲勢,而在這波更猛烈的漲勢後,指數也會逐級往下調整,隻要掌握好節奏,依舊能有從股市赢利的機會,陳立不會自讨沒趣,去掃何婉她爸的興,反正何婉他爸就玩弄賬戶裏的這些資金,漲漲落落雖然也牽動情緒起伏,但這都談不上什麽風險,甚至從五千萬跌回到五百萬,也就當這一年多白玩了,日子還是一樣舒坦的過。
新潮銳在快速崛起的過程中,秀山新銳城、青泉新銳城兩個項目,陳立在形勢沒有明朗之前,也可以說是下了賭注,但他啓動兩個項目所需要的主要資金,都是通過大商資本房産基金以股權投資的形式引進來的,而真正拆借的資金規模相對有限,這就有效控制住風險。
然而到陳誠這邊,陳立忍不住勸他幾句,實在是陳誠跟張小天的所謂财務公司,跟何炎斌那邊的情況不一樣,他們将從外面高息籌借過來的資金,投入證券市場,相當于是放了杠杆,風險就不一樣了。
當然,陳誠不耐煩聽他的,陳立也沒有轍,而看他二叔陳标的言行舉止,似乎也是完全被張小天他們激進的行事風格所折服。
天黑時,大舅沈興邦、二舅沈定國他們也趕過來吃飯,一張餐桌都還坐不下,在餐廳裏又支起一張圓桌,坐得滿滿堂堂。
沈興邦、沈定國早年讓陳立折騰了幾回,都失去對國邦地産的控股權,之後就不再具體幹涉國邦地方的運營,他們對此開始是有怨言的,但國邦地産這幾年發展如此迅猛,他們心裏怨氣也早就消了,也認識到他們自己在企業運營管理上确實是有些能力欠缺,而這幾年分紅所得的資金,他們也是更熱衷拿去放貸、投資股市,甚至倒賣煤炭、炒作礦權,這幾年倒也玩得不亦樂乎。
在餐桌上,沈興邦、沈定國跟陳标、陳标父子倆倒是更有共同語言。
而在陳立二叔陳标以及陳誠的眼裏,國邦集團能在近幾年快速崛起,也主要是敢于冒險豪賭,要不是零三零四年在青泉東北郊拿出上千畝地,資産也不可能實現這麽快速的積累跟擴張,他們對沈興邦、沈定國也是充滿羨慕跟崇拜。
“……哈哈,想做大買賣,确實是需要有一些眼光跟冒險精神的。”沈興邦聽了陳标的話,非常受用,但他也是知道國邦之所以在青泉拿地,都是在陳立授意下沈建紅做出的決定,非但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當時他跟老二還極力反對來着。
隻是當時他們已經決策不了什麽事情,之前得過幾次教訓,又不想分家拆夥,隻能閉起眼睛不管不問,到現在他想起青泉濱江新區規劃建設方案出爐之後,青泉市東北郊的房價一天一個樣的上漲,他都覺得是在夢中。
沈興邦接受陳标奉誠的同時,又忍不住心虛的看了陳立一眼。
陳立知道大舅沈興邦這個人也就好個面子,喜歡在外人面前吹噓,以緻這些年過去,在外人眼裏好像他才是國邦地産的當家人似的。
當然,聽着大舅沈興邦在那裏吹噓,陳立也不可能去拆穿他這點小愛好,默不作聲的剝着手裏的螃蟹。
國邦從今年初就開始收縮在青泉的地産投資,地産投資的重心重新轉回到商都,在寶塔區鼓樓街道緊挨着新銳星城拿兩宗地合并成一個占地約四百畝的樓盤項目,啓動建設有一年了。此外,國邦還拿出一部分資金,主導宋廷酒業的整改,還參與了禦隆置業在穎河所主持的旅遊、影視産業投資。
發展到一個新的平台後,國邦就不可能再維持零五、零六年那樣的擴張速度,但即便是如此,沈興邦還是能從國邦拿到逾四千萬的分紅。
在餐桌上,陳立還是談到星微電子的項目,他也是希望大舅、二舅、小姨他們,将從地産以及證券市場所獲得的紅利能注入到真正的實體投資上來。
陳立想做什麽事情,沈建紅肯定是第一個支持的,說道:“融三個億,那我認三千萬呗!”
“大舅、二舅,你們每個人也拿一千萬出來?”陳立看向大舅沈興邦、二舅沈定國問道。
沈興邦有些遲疑的問道:“星微電子總共融資也就三億,總估值卻要十個億,而且我跟你二舅各拿一千萬出來,也就隻能占二個點的股份,你缺我們這點錢?”
“錢啊,缺肯定還是很缺的,要是大舅你們覺得星微電子這個項目沒有前途、沒有什麽價值,那就算了。”陳立攤手說道。
“那我也跟着投一千萬,多了也沒有了,”沈興邦猶猶豫豫的說道,又看向老二沈定國說道,“老二你也拿一千萬投這個項目吧!”
沈興邦現在内心有一個很大的遺憾,就是後悔他們從頭到尾都沒能參與到新潮銳的投資中去,看到何婉、周斌這些人,去年、今年僅減持新潮銳的股票,都是五億、八億的減持,他們就覺得,他們要是一開始就跟着陳立這個外甥,這時候也應該是錢萬裏、胡國銘一級的人物,絕不至于在青泉他們的名頭都沒有周大海那個老地痞響亮。
因此,沈興邦這時候心裏再不看好星微電子,但隻要是陳立所主導的項目,他都覺得不該輕易錯過。
在大商資本所管理的諸多基金産品裏,陳立手裏多餘的資金,主要是支持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及産業發展基金的發展,特别是将大量的資金拿去扶持新創項目。
沈興邦、沈定國這兩年也跟着在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裏投入近一億的資金,這相對他們的身家而言,可以說是下了重注,但他們沒想到這兩年來完全看不到有高回報的迹象,多少有些喪氣。
不過,不管再喪氣,不管再猶豫,沈興邦、沈定國也還是決定跟投星微電子。陳立專程爲星微電子這麽小的項目跑回來,他們總覺得這個項目不一般。
“這個項目,我們也能參與投資嗎?”陳誠感興趣的問道。
張小天這時候正争取在春節之前,能讓他們财務投資管理公司的淨利潤沖上兩個億,陳誠雖然在公司才占10%的股份,但理論上也能有兩千萬的分紅。因此他聽到陳立他們談對星微電子的投資也就兩三千萬的樣子,心裏也就完全不犯忤,這時候也不覺得他跟陳立以及沈建紅他們所玩的遊戲真有什麽差距。
陳标這時候也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怡然自得,打量着老大家宅子裏的陳設,沒有以往覺得那麽耀眼了,也覺得稀疏平常得很,想着等明年他那邊也争取換一套獨棟别墅,好好的裝修一下。
“行啊,你将郵箱發短信發到我手機上,我等會兒讓人傳一份資料,你拿回去看,”陳立倒是很真誠的說道,“要是張小天那邊不樂意,我倒建議你個人投一部分進來。”
陳立還是想勸陳誠學會止盈,就算證券市場未來還有大量的機會,但這時候完全可以拿出一部分盈利分散投到其他項目上。
而陳立這次回來,也準備多住幾天,讓周大海、周斌安排,見一見西隆集團的孔文正等人。
陳立知道孔文正他們除了大商資本有投資外,在青泉的樓市、礦權交易以及國内的證券市場都還有大量的投資,甚至個人名下都還有放貸财務公司,但無論青泉的樓市、礦權交易,還是國内的證券市場,在炙手可熱的繁榮下孕育着不少危機,而且問題已經頗爲尖銳了,陳立想找孔文正他們好好的談一談,希望他們能将部分資金,從過熱的樓市、礦權交易以及股市轉移出來,轉移到青泉當前最緊缺也是過去最受漠視的産業投資中來。
這些工作,雖然周大海、鄭文遠他們都這些年都在做,大商資本的産業投資發展基金也發展五十多億的估值,但在陳立看來,這還遠遠不夠。
除了中原省内有一批優質的制造企業以及大商資本以往投資的諸多企業,需要股權融資外,這幾年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所培養的那麽多創業團隊,也有二三十家做到業績過億的規模,運營也相當的穩定,後續發展,就需要從産業投資層面,給予更多的股權融資支持。
鄭文遠、高燦那邊粗粗估算了一下,未來一年,大商資本需要新注入六十到一百億的資金。
雖然陳立個人名下有巨量的剩餘資金可以投進來,目前這些資金也隻是暫時拆借給上市公司使用一年半載,但陳立更希望能從青泉的煤炭圈子裏,引流更多的資金進入産業投資領域,令青泉的煤炭資本在層次以及格調上,能站得更高,未來也能有源源不斷發展的動力跟潛力,成爲真正能影響到青泉之外的一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