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與鄭文遠趕到機場,看航班信息,鄭冰洋與沈彤所乘的那架飛機已經在浦江國際機場降落了,但之前三個小時連續暴雨,很多航班都擁堵在機場等着進出,使得航空港這時候異常的忙碌,還不知道鄭冰洋、沈彤什麽時候才能下飛機。
陳立與鄭文遠就走回到停車場,在車裏坐了接近一個小時,才看到沈彤發短信過來說她們已經下飛機,正趕往接機大廳等着拿托運的行李出來。
陳立與鄭文遠掐了煙頭,往接機大廳走去,蓦然間看到周俪穿一件駝色的羊絨大衣,一副都市麗人的模樣,雙手插在大衣側兜裏,站在接機大廳裏。
因爲雙方家庭的關系,鄭文遠與周俪雖然分居很久,卻還沒有離婚,隻是之前除了燦美案時請周俪出面幫忙外,平時就算大家都在浦江,他們夫妻倆也很少聯系,沒想到這時候會在機場撞見。
“我剛從北京回來,想着冰洋她們的航班也應該差不多這個時候降落,就給她打了電話,”周俪看到丈夫鄭文遠跟陳立走過來,雙手插在大手的斜兜裏說道,“冰洋說她這段時間打算住我們家……”
鄭文遠跟周俪在浦江有住宅,隻是他現在即便到浦江都不住回去;鄭冰洋的意思也是在自己租房子之前,暫時跟周俪住一起。
鄭冰洋到浦江最初幾天要忙着到公司入職,要不想住酒店,住到周俪那裏大概是最合适的。
雖然陳立計劃着要是沈彤也決定留在蒲江,他就将周斌從甯城路188号趕出去,給沈彤與鄭冰洋留個房間,沒想到鄭冰洋在從倫敦回來之前,就已經跟周俪商量好住處了,也不用他額外操心什麽。
三個人在接機大廳又等了一會兒,才看到沈彤、鄭冰洋每個人都推着兩隻碩大的行李箱從裏面走出來。
十一月下旬,浦江已經有些濕寒,鄭冰洋長發披肩,穿洋灰色的裙裝,外面加一件藏青色的大衣,露出小腿,讓高跟鞋襯托得纖直修長——鄭冰洋年後就已經在奧倫公司的倫敦分部實習,雖然從學校畢業後讓沈彤拉着在歐洲瘋玩了一個多月,但這時候已經有着些許成熟穩重的白領麗人的氣質。
而沈彤還是紮着馬尾辮,穿着玫紅色的衛衣,袖子捋過來,露出來雪白的胳膊,穿着黑色緊身褲、橘色闆鞋,青春氣息洋溢,壓根都沒有一副要工作的樣子。
雖然陳立跟沈彤、鄭冰洋不時會通電話,郵件等網絡上聯系也更密切,但畢竟也是相當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面了,此時見到面,猶感親切。
“哥,你們到機場等好長時間了吧?”鄭冰洋問她哥鄭文遠時,深邃的美眸瞥了陳立一眼。
“還好,我們躲車上抽煙,沒有感覺到時間過得有多慢。”鄭文遠走過去,幫着她妹鄭冰洋将行李拿過來,陳立也幫沈彤将行李接過來。
她們在英國留學三年,雖然回國前将很多不必要的生活用品都已經處理掉,但回國大量的書籍、資料什麽了,加上一些衣物、生活用品,每人都還是将兩隻齊腰高的超大号行李箱塞得滿滿的。
小姨她們都在甯城路188号等着,晚上陳立專程請了梅園的大廚過來準備晚飯,自然是将鄭冰洋、周俪一起接到甯城路188号吃晚飯。
鄭冰洋跟陳立他家人之前見過好幾次面,再次相見也不生分,加上大家對鄭冰洋跟陳立的關系都有期待,看到陳立将鄭冰洋跟沈彤一起接回來,表現得就格外熱情。
周俪在外人面前,也是給足鄭文遠的面子,表現得落落大方,讓外人感覺到不到他們夫妻倆有感情問題;大家相處都頗爲愉快,等坐到飯桌前,自然而然就會談及鄭冰洋跟沈彤的工作問題。
鄭冰洋都已經将工作給定了,自然沒有什麽好說話;沈彤頭大如麻,敷衍她媽沈建紅說道:“都快過年了,你急什麽急啊,我就在浦江玩兩個月,等年後再考慮這事,行嗎?”
“你要是能在浦江找到工作養活自己,不把自己餓死了,我也不管你。”沈建紅拿沈彤也是沒轍,一臉鄙視的說道。
“我可以去陳立的公司啊!”沈彤說道。
“就你這副好吃懶做的樣子,去陳立那裏,還不得将陳立給吃垮了?”沈建紅不遺餘力的打擊沈彤道。
陳立正低頭品嘗梅園大廚新做的鳕魚獅子頭,聽到話題扯到他身上,擡頭看到小姨對他使眼色,趕忙從兜裏掏出皮夾,取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沈彤,說道:“你想從我這裏訛多少錢,直接劃帳,不要客氣……”
“這麽直接就想打發我,是怕我替冰洋盯死你,就沒辦法在外面拈花惹草了?”沈彤見陳立這麽急着撇清自己,不幫她說話,睜大美眸盯着他問道。
鄭冰洋不好意思的拿胳膊肘頂了沈彤一下。
陳立摸了摸鼻子,笑着說道:“看你穿着破破爛爛的,真要到我公司,這樣子太丢人了,我是讓你拿着銀行卡去買幾件好看的衣服。”
“你這小子也是太滑頭,怎麽就這麽沒有原則了?”沈建紅笑罵道。
“你們母女倆大戰,小姨夫就敢站在中間說話了?你們倆到院子裏對咬都沒有問題,不要将我扯進來。”陳立笑道。
“你這小子膽子夠大,都敢拐着彎罵你小姨來了啊?”沈建紅拿起湯勺,作勢要朝陳立扔過來。
吃過晚飯,大家到院子裏吃飯聊天。
下半年青泉樓市量價齊漲,但由于今年以來青泉市的住宅、寫字樓供應大量增加,使得具體的樓盤銷售到下半年都出現不同程度的萎靡。
目前國邦地産手裏待售及待建的項目,以總建築面積折算還有近四十萬平方米,看到青泉今年下半年的樓市趨勢以及陳立的判斷,沈建紅就決定不再擴大在青泉市的地産投資,明年也以消化當前的存量爲主。
國邦地産在商都及穎河又承接了兩個地産項目,但規模都不大,多餘的資本則開始往酒業、旅遊、影視等産業進行多元化投資,而到今年年底之前,國邦的淨資産也差不多将達到三十億。
無論是代表國邦進入白雲山旅遊集團、中原影視,或者是直接進入國邦地産跟進項目建設,沈建紅都是希望沈彤能回去真正鍛煉起來的。
不過沈彤出國留學,雖然也遵從她媽沈建紅的意願,學的是管理,但她個人的興趣愛好,卻是對人文藝術方面的事物更感興趣。
雖然國邦涉及的旅遊、影視投資,也有相關的職位能讓沈彤接受鍛煉,但沈彤卻不願意在她媽眼鼻子底下工作,也完全沒有說要接班的意願。
陳立這時候當然不會摻合到她們母女倆的鬥争中去,省得裏面都不是人。
吃晚飯的時候,周斌、錢達沒有露面,差不多到九點鍾,開車過來說是要接沈彤、鄭冰洋到浦江的夜場,給她們倆接風洗塵,感受感受浦江的夜生活。
沈建紅她們這一輩人嫌鬧騰,老爺子到九點鍾都差不多準點要上床睡覺,也就讓沈瑩、趙靈珊跟着陳立他們一起去酒吧湊熱鬧;周俪也是剛從北京飛回來,行李都還在車上,但也扛不住沈彤的熱情相邀,給一起拉了出去。
沈彤嚷嚷着要去周斌他們平時去那種美女如雲的夜場,但是陳立他們怎麽可能會理會她的無理要求,直接到黃陂南路的新天地找一家酒吧。
說來也是巧,陳立他們剛在一家酒吧的戶外坐下來,正看着迷離夜色下的遊人、喝酒聊天,就看到黃朝成陪着朋友從外面經過。
“陳總、周總、鄭總,你們也陪朋友在這裏喝酒?”
還是朋友引薦張小天時,黃朝成意外遇到陳立、周斌,之後他雖然不時有關系新潮銳及大商資本的消息,但他折戟鼎新化工,就再也沒有機會踏入陳立、鄭文遠所在那個的圈子,今天在酒吧外撞到,黃朝成也是相當意外。
雖然彼此談不上什麽交情,鄭文遠最早也是經徐元洲跟黃朝成見過幾面,吃過兩次,但看到黃朝成陪着朋友也是過來找酒吧喝酒聊天,便邀請他們一起坐下來。
得知黃朝成及他兩個朋友都是作證券投資的,大家的話題免不了又扯到當前正火熱的股市上。
大盤經過長達四個月的橫盤之後,非但沒有出現徐元洲他們意料中的調整,進入十月下旬,大盤指數竟然一騎絕塵的迅速拔高起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毫無阻礙的連續突破關鍵節點,站到兩千一百點以上。
如此火熱的市場,使得個股的漲幅都極爲可觀,新銳城雖然是盤子很大,但截止到這周,股價也開始往每股十六元進行沖擊。
陳立現在壓根就不在意三五千萬的投資收入,然而在證券市場投資數額過大,就會涉及到一系列的複雜法律問題,所以他除了随時關注上市公司新銳城的股價波動外,并無意進入股市。
陳立他是家大業大,即便眼前是十年難遇的大牛市,最終帶給他的收益都未必能有多可觀,但周斌、錢達以及鄭文遠他們也都有開設了證券投資帳戶,讓徐元洲手下的操盤手幫着打理,這段時間的收成倒也不錯,看到黃朝成也是很高興的坐到一起,聊些當前證券市場的内幕消息。
陳立就坐在一旁陪鄭冰洋、沈彤聊天,聽他們聊天,才知道大舅沈興邦以及他哥陳兵,在股市裏都有不小的投資,現在主要也各自是沈瑩跟他嫂子趙靈珊幫着在打理,她們坐在一旁都聽得津津有味,眼下就仿佛是一個全民炒股的社會。
股市風險大、機會也多,陳立也不會多說什麽。
再說他哥名下的主要資産就是在國邦的股份,手裏有一兩千萬以及他大舅手裏有四五千萬投入股市,賺了圖個高興,虧了也不會傷筋動骨,他多說什麽幹嘛?
另一方面,新銳城的股價持續上漲,四期地産基金的投資人,這時候也有很多人有心想着減持股票、兌現利潤。
不過這時候遇到黃朝成了,陳立倒是更關心他跟趙蓉蓉那邊勾結上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