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沈建紅跟小姨夫沈立青在家裏坐客,他們都在後院的茶室裏喝茶。
“萬邦嘉龍放出風聲,要在青泉拆借三十億的資金,你有沒有聽說?”沈建紅見陳立回來,問道。
“我也是剛剛聽說,”陳立坐過來,拿過一隻青瓷茶盅倒上一杯白茶,抿一口熱茶水,祛除寒氣,“他們也想玩一把空手套白狼,能不能成現在還不好說,但青泉的房價未來兩年估計還會漲一波,等着青泉的購買力徹底透支了,也就會歇下來了,我們暫時不去管他……”
青泉的房價反超商都,也因爲煤炭經濟的持續向好,使得青泉的國民經濟生産産值這兩三年狂飚猛進,地方财政收入節節攀高,但并不能改變商都産業底蘊遠超青泉的事實。
無論是國邦還是青泉新銳城,未來兩三年是加速出貨期,而國邦地産後期要紮根省内發展,除了青泉外,在商都、穎河、洛城不是找不到更好、更穩妥的開發項目。
另外,國邦決意紮根省内發展,沈建紅就想着從地産開發延伸出去,進入其他的産業投資領域,将國邦及沈家在省内的根基紮得更深、更厚實一些,以抵擋單一行業周期性的影響。
沈建紅拉着丈夫沈立青過來喝茶,也是等陳立回來,商議這件事情。
在沈建紅跟老大沈興邦、老二沈定國組建國邦地産之前,她十數年如一日,在商都經營一家白酒代理銷售公司,雖然沒有涉足具體的白酒釀造、白酒廠經營,但酒業銷售公司也讓她積攢近千萬的身家。
目前青泉市裏對白酒老字号宋府釀酒廠提出經營改制,沈建紅的酒業銷售公司,一直都是宋府釀酒廠在商都的市域代理商;加上國邦地産現在手裏的資金充足,市裏負責推進宋府釀酒廠改制的副市長以及宋府釀酒廠的管理團隊,都找到沈建紅的門前,希望國邦能出面對宋府釀酒廠進行注資。
現在沈建紅不僅想國邦參與進去,還想将陳立也拉進去。
青泉在唐宋時期釀酒就較爲有名,宋府釀酒廠的曆史要追溯到清末的酒坊,現在在青泉市區還有舊址作爲曆史文化遺迹留存下來,是省内白酒釀造業的老字号。
宋府釀酒廠解放後收歸國營,目前是市屬國有企業,去年的産值剛剛過億,在中原省内的諸多白酒釀造企業裏,屬于第二梯隊。
陳立對宋府釀酒廠的情況還算是比較熟悉,因爲他小姨沈建紅曾長期擔任宋府酒的代理銷售商,老爺子這邊以及他家逢年過節,也主要喝小姨送上門來的宋府酒。
宋府釀酒廠前些年業績尚可,但由于省内第一梯隊的白酒企業在高速發展以及省外的白酒品牌入侵,加上國内主要白酒品牌這兩年來都在發力往高端白酒領域進軍,宋府酒産值、銷售額沒有大幅度的提升,在省内市場占有率實際是處于逐年在下滑的狀态。
宋府釀酒廠改制,還是孟學德在任時提出來的,目前孟學德調離青泉,孫建業代理市長,宋府釀酒廠的改制進程并沒有中斷下來。
白酒釀造可以說是青泉除煤炭之外,唯數不多能稍稍拿得出手的産業。
沈建紅之前就說過這事,今天是正式将改制方案拿過來給陳立看。
這次改制,市裏會完全退出,由宋府酒目前的管理團隊出資五千萬,收購全部的國有股份,然後由國邦及其他投資商聯合出資兩億,注入宋府釀酒廠,用于擴大産能、向高端白酒市場進軍。
“小姨你是專業人士,我不是很熟悉白酒行業,那我出五千萬好了,”
早期在老爺子安排下,陳立考慮過畢業後進入小姨的酒業公司,當時在學校裏對白酒行業有過研究,但晃眼間快六年時間過去,國内的白酒市場發展日新月異,他目前也不想直接幹涉酒廠的運營,就想着他暫時跟着出資,也是拿五千萬出來完全交給小姨沈建紅去運作,說道,
“我現在手裏沒有錢,不過新銳城會争取三月中旬出年報派發第一次的股息,到時候我把五千萬劃給你。”
“新銳城也要派息,後期不打算發力了?”沈建紅問道。
“新銳城自然還要發力,但上市公司不分紅派息,不是耍流氓嗎?再摳門,借殼上市後第一次年報,也要拿三五億出來給大小股東分分紅,”陳立笑道,“我現在是新銳城的實際控制人,手裏的股票不能随意套現,想花錢,也隻能等分紅啊!”
新銳城零五年度的财務報表大體已經出爐了,随着青泉新銳城九月份開盤,加上三宗超高層次建設用地的置換,加上秀山新銳城、錦瀾莊園的銷售,全年銷售額達将近九十億,淨利潤也超過十八億,陳立計劃劃出三分之一的淨利潤給上市公司的股東們分紅派發股息。
陳立個人實際持有上市公司新銳城近27%的股票,差不多能分得一億六千萬的分紅。不過,分紅要等年報正式公布之後,最快也要到四月中下旬才會正式實施。
當然,錢不到帳,事情可以先談,簽約協議,最後也隻需要在協議約定的期限,将約定的資金打入宋府釀酒廠的賬戶便可。
“你大舅、二舅想着拿這次的分紅,投資一座家俱城,我這邊拿掉其他的花銷,也隻能拿五千萬出來,何總、周總以及陳兵可能再湊五千萬,還差五千萬的口子,大商資本的産業基金,能不能投一部分?”沈建紅問道。
家俱城說到底還是屬于商業地産的範疇,沈建紅倒是想在地産行業之外,投資一些實體,
“行,白酒市場未來的潛力不小,産業基金應該可以投五千萬進來,我跟鄭文遠、錢萬裏他們商議一下。”陳立知道他大舅、二舅還是想撇開這邊的影響,自己單獨幹一攤事情,證明自己,隻要他們不拿在國邦地産的股權亂折騰,其他投資小打小鬧,也不會有什麽風險,這時候就沒有必要強求他們參與對宋府酒的注資,他從大商資本産業投資基金裏拿五千萬注進來,也是合适。
而他在大商資本之下,設立創業投資基金、産業投資基金、産業股權投資基金的目的,也是在促進商都、青泉等地的産業發展中,尋找新的資本增值機會。
當然,陳立手裏有閑錢,更多注入的還是風險最大、目前省内還很少有人去做的創業投資基金——他預計四月中旬,對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再追加一個億的投資額度,如此一來,他個人對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的投資份額就将增加到五成。
目前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總淨值已經提升到八億,前後陸陸續續已經投了四百多家初創企業,目前僅有少數幾家企業,因爲被其他企業收購,而成功獲利退出,大多數家初創企業目前還看不到退出渠道,股權分紅微不足道;而有相當一部分初創企業經營效果并不理想,處于虧損燒錢階段,還有一部分初創企業宣告失敗。
陳立這幾年,投入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的資金累積超過三億,但目前分攤到個人名下的資産淨值不到三億五千萬,相比較新銳城的高收益,絕對是一項失敗的投資,以緻錢萬裏、胡國銘他們都無意再追加對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的注資,但陳立一直都持續不懈的注入資金,确保每年能新增五十到一百家的新創企業投資,并對之前所投的一部分優質新創企業進行追加投資,并進行不斷的整合。
中大觀瀾創業投資基金,将網撒得這麽開,陳立自然沒有精力去兼顧,年初七他返回商都,正式進入年後的工作狀态,也是要先顧及新銳星城二期的開盤。
新銳星城目前是新潮銳置業手裏唯一直接運作的樓盤項目,一期是從海盟集團手裏收購的海盟大廈,除了塔樓住宅部分都銷售出去外,裙樓還籌辦了新潮銳城市廣場第五家門店。
新銳星城的二期樓盤,是從海盟集團手裏置換出制衣廠占地兩百餘畝的拆改地塊後新建的六棟三十二層高、總建築面積達四十八萬平方米的高層公寓。
新銳星城二期在進行一年的建設後,年前就已經結構封頂拿到預售許可,是陳立決定拖到外立面裝修完成之後再進行對外開盤銷售。
新銳星城通過參與寶塔區的危舊小區拆改項目,前後通過拆改專項資金低息貸款投入二十四億的巨量資金,在一期、二期周邊已經置換出九百畝的建設用地,二期樓盤建設拖欠材料商、銀行以及大成建設近八億的債權,二期也必須要開盤銷售回籠資金,緩解新潮銳置業當前所直接面臨的債務壓力。
由于新銳星城周邊大規模的拆改正快速的以片區爲規模的往前推進,新潮銳城市廣場與二期樓盤之間的商業街打通,餐飲、文化娛樂、休閑購物、影院、大型超市以及專業的家電及電子通信專業用品賣場等配套設施,在一年内從零到有,實現大突進,加上三期的商業配套延伸,未來兩三年間新銳星城内部将能打造寶塔區的一個副中心商圈,新銳星城二期這次也是直接以六千二每平方米的基價對外開盤銷售。
當然,新銳星城項目當下主要由劉同江在負責,陳立年初八參加開盤儀式,也是跟剛提拔擔任鼓樓街道辦主任的羅亦桓,談寶塔區棉紡織廠舊址改造開發一事。
羅亦桓最初是下放到鼓樓街道挂職鍛煉的,羅榮民最後還是希望他能留在基層踏踏實實幹下去,而不是鍍一層金就回到省委組織部,所以羅亦桓年前就正式将組織關系轉到寶塔區,擔任副處級的街道辦主任。
寶塔區棉紡織廠舊址位于新潮銳城市廣場(星城店)斜對面,曆史非常悠久,廠區建設要追溯到民國初期,可以說是商都市近代工業的發源地。
寶塔區棉紡織廠的舊址雖然沒有列入市級曆史文化建築保護起來,但年前寶塔區政府計劃将棉紡織廠舊廠進行拆遷,要作爲商業用地拿出來拍賣時,受到附近群衆以及區棉紡織廠原職工強烈的抵制,最終寶塔區政府被迫放棄原計劃,承諾對區棉紡織廠舊址作保護性開發。
加了這個限制條件後,這一地塊的開發難度就直線上升,而且建築容積率上不去,無法攤薄土地成本(容積率越高,單位面積的土地可建設面積越大,平攤下來,地價成本越低),就沒有開發商願意接手。
而寶塔區棉紡織廠,跟新銳星城的三期地塊緊挨,甚至新銳星城倘若繼續參與周邊的拆改項目拿地,所拿的建設用地,就會将區棉紡織廠包裹在裏面。
區棉紡織廠舊址能否進行成功的保護性開發,對新銳星城的影響也至關重要。
爲這事,陳立年前就找宋文清、嚴奇偉以及劉同江碰了幾次頭,專門讨論這事,目前他給羅亦桓提交到區裏的方案,是新潮銳置業出資四個億,将區棉紡織廠占地達一百八十餘畝地的舊址先拿下來,在沒有合适的方案前,或者說新潮銳置業所提出的方案在沒有得到寶塔區政府、區人大的認可之前,區棉紡織廠舊址暫時就先隔置起來,不開發改造。
陳立這麽做,也是防止這塊對新銳星城整體規劃極重要的地塊,落入其他開發商手裏亂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