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碧沙地産就正式分拆,主要員工都随李夢轉入禦隆置業有限公司,李夢搖身一變成爲禦隆置業董事長兼總裁,還繼續租用原碧沙地産的辦公地點,與碧沙房産經紀公司繼續在同一棟寫字樓裏辦公。
雖然碧沙地産分拆後,方龍地産拿到近四千萬的分家費,此前手裏一億三千萬的債權也都得到兌現,可以說在這樁持續兩年的投資,方龍地産并沒有遭受什麽虧損。
然而,在這個地産業到處都流金的年代,幾千萬投下去,兩年後竟然就隻收獲三五鬥糧食,所浪費的機會成本,就是絕大的損失。
而在這樁投資裏,之前竟然擁有一家小廣告公司、連兩百萬身家都未必能湊齊的李夢,卻吸食他們身上的血肉,搖身一變、成爲商都市身家最高的美女總裁,這令方義新、高俊蒙等人心裏如何好受?
更氣人的,李夢在碧沙房産經紀公司還占有股份,派遣一名潑辣、剽悍,敢在會議室上脫褲子大喊強奸的農村婦女進駐碧沙房産董事會,除了召開董事會時胡攪蠻纏,每天四五個電話打到方義新手機上詢問公司的業務情況,還隔三岔五帶着第三方審計公司,跑到碧沙房産查賬。
方義新現在哪裏還有精力,去整頓碧沙房産的房産中介業務?
折騰了近一個月,方龍茂看這麽下去也不是一回事,最終答應出資四千萬,收購李夢手裏碧沙房産經紀公司的那部分股權。
也就是說,方龍地産這兩年花費那麽大的精力跟财力,投資碧沙置業,最後僅換了一家被搞得半殘的房産中介公司。
這令方龍地産繼續淪爲笑柄的同時,也爲李夢在商都地産界赢得美人蠍的評價。
想想看,這兩年來,李夢先後跟陳立、周正榮、張洪慶、方義新合作過,先是跟新潮銳置業分道揚镳,借與周正榮的合作,拉攏張洪慶,與方義新合作組建碧沙置業,與新潮銳置業打擂台賽,周正榮目前在商都地産界都有些消聲匿迹了,張洪慶因職務侵占、數額巨大,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形,方義新被搞得狼狽不堪,唯有李夢搖身變成總資産近十億的禦隆置業的大老闆,在外人眼裏,不是一頭典型的美人蠍是什麽?
不管同行對李夢怎麽評價,禦隆置業收購碧沙花苑二期之後,在年前辦妥商品房預售許可,趕在春節前正式開盤銷售。
由于工程質檢等部門吹毛求疵,碧沙花苑無論是房屋質量、小區環境以及物業管理,目前都是東山片區最好的,同時也由于開盤銷售時間被方義新他們硬生生拖了半年,而這半年時間裏,東山片區的房價一直在高歌猛進,使得碧沙花苑二期,得以直接以每平兩千五的基準價開盤銷售,可以說李夢的個人利益非但沒有受損,反而有極大的受益。
禦隆置業此時沒有負債,還因爲碧沙花苑二期的熱銷,資金得以快速淨回籠,不管同行對李夢怎麽評價,但在諸大銀行眼裏,禦隆置業搖身變成優質客戶,李夢很快就跟建行、工行談妥融資授信協議,未來一年内,最多能從這幾家銀行貸出四億的資金,用于海關大廈南側禦隆家園的建設以及在商都、穎河、青泉市拿地開發商品房小區。
…………
…………
雖然新潮銳商業公司已經與鄭文遠負責的萬邦地産商都分公司,簽署承租協議,萬邦新潮銳城市廣場進入操作階段,但萬邦出資兩億分别入股新潮銳房産經紀公司及商業公司的事情,卻一直拖到年底,都遲遲沒能簽署最後的協議。
鄭文遠台前、幕後做了大量的推動工作,但萬邦地産對外的股權投資,卻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前期協議的談判,主要是由商都分公司負責,但到一月底,萬邦地産又從總部派出新的談判小組,接手後續的談判工作。
鄭文遠作爲商都分公司的負責,在壹号公館爲新的談判組成員接風洗塵,陳立、錢萬裏、何婉、周斌、李鈞鋒等人也趕過來赴宴,與新的談判組成員進行第一次接觸。
到了壹号公館,經過鄭文遠的簡單介紹,雙方各自握手打過招呼,在包廂休息區互換名片後坐下聊天。
陳立之前就看到過新談判組的成員名單,最核心的領頭人卻不在現場,有些疑惑的看向鄭文遠:“韓總他人呢?是有事耽擱了,明天再飛商都?”
“哦,你說子睿啊,”鄭文遠輕描淡寫的說道,“子睿去學校接冰洋了,一會兒就到,我們先等等他們。”
子睿,韓子睿,是萬邦地産的副總裁,也是新談判組的負責人,剛下飛機就跑去中大接鄭冰洋?
韓子睿跟鄭冰洋是什麽關系,跟鄭文遠是什麽關系,跟鄭家又是什麽關系?鄭冰洋是鄭文遠的親妹妹,即便關系沒有多麽親,但鄭文遠不去接,卻是要行程匆匆、剛下飛機的韓子睿去接?
再說中大西門到壹号公館,走路就五六分鍾,需要韓子睿去獻這個殷勤?
另外,融資談判的阻力,萬邦地産内部到底出在哪裏,竟然連鄭文遠都推動不了?
這一刻陳立心裏的疑惑更深了,但看鄭文遠都不動聲色,他也是耐着性子,聽周斌、李鈞鋒他們跟萬邦的談判人員聊天——新潮銳跟萬邦的談判,主要還是由周斌、李鈞鋒負責。
陳立他們等了足足有半小時,鄭冰洋才随一個身穿灰羊絨大衣、長相白淨的年輕人走進來。
鄭冰洋多日不見,精緻的五官、白皙如玉的臉蛋,越發的嬌妍明麗,渾身洋溢着青春氣息,隻是走進包廂裏神色有些冷淡,似乎很不願意參加這樣的應酬。
鄭文遠在他與錢萬裏之間空出兩個座位,這個年輕人脫去外套,走過去幫鄭冰洋将椅子拉開,眼睛灼灼有神的看了一圈,才慢條理絲的爲遲到道歉:“不好意思啊,讓各位久等了。”
說完,便一屁股坐下了下去,接過服務生手裏的水壺,親自給鄭冰洋倒了一杯熱水,水壺還拿在手裏,眼睛看着陳立,跟鄭文遠笑道:“文遠,你先别急着介紹,讓我猜一下,這位兄弟想必就是你贊不絕口的新潮銳創始人陳立吧?”
“韓子睿,跟我還有冰洋,都是一個大院裏長大的,目前也是萬邦副總裁,集團公司新成立戰略發展及投資部,目前是子睿在負責。”鄭文遠介紹道。
“第一次見面,還請韓總多指教。”陳立也是坐在那裏點頭示意。
雖然韓子睿對鄭冰洋照顧得無微不至,但在這樣的場合是極其失禮的,這讓陳立想起當時初見鄭文遠時,鄭文遠身上那股世家子弟的高傲和對新潮銳的輕視之意,心想這些大院子弟,還真是一個德性啊。
當然,陳立連鄭文遠的脾氣也都受了,現在再多一個不冷不熱的韓子睿,也沒有大不了的。
韓子睿喝了半杯酒,就将酒杯推到一邊,不接受勸酒,也不願意在酒桌上談工作上的事情,酒宴很快就沒滋沒味的完了。
萬邦總部過來的員工,鄭文遠派車送回下榻酒店休息,韓子睿似乎爲了多陪鄭冰洋一些時間,這時候倒是饒有興趣留下來參觀擴建後的壹号公館。
雖然韓子睿的态度有些冷淡,但大家還是想促成跟萬邦地産的戰略合作,也都繼續留在壹号公館聊天。
天寒地凍的,大家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又縮回酒吧間裏喝酒聊天,這時候韓子睿似乎對陳立有些興趣了,端着酒杯問道:
“陳總家裏是做什麽的,今年剛畢業就能接下商東新區一千八百畝的超級大盤,竟然将我們萬邦在商都的光環都籠罩掉了,一定是有些真本事吧?”
“韓總過獎了,我哪有什麽真本事,也不是靠家裏一點關系混飯吃,跟錢總、何總、胡總組了個草台班子,勉強做了新銳城這個局,怎麽跟韓總、鄭總比啊?”陳立看了鄭文遠一眼,心想這孫子話裏話外都要壓鄭文遠一頭,也輪不到他跟這孫子置氣,也知道這些大院子弟,自視爲統治集團的一員,他們在地方上做得再大、再好,在這些大院子弟眼裏也隻是暴發戶、土财主,他隻是晃動手中的紅酒杯,笑咪咪的說道。
也不知道背後聽鄭冰洋說過什麽,韓子睿卻無意放過陳立,這時候突然插入主題,說道:“我剛接手投資部沒幾個月,之前事情都比較忙,最近才抽出時間研究新潮銳提出來的合作方案,我有個疑問,想要問問陳總。新潮銳商業公司成立才兩年,前後實際注入的資金很有限,而文遠四個月前私人對商業公司注資兩千萬,換取10%的股份,也就是說估值隻有兩個億,僅僅相隔四個月,商業公司希望萬邦地産注資,估值卻直接增漲到四個億,對一家新的商業配套公司而言,估值增漲是不是太快了。”
沒想到韓子睿進入正題,風格會如此淩厲,見陳立不作聲,鄭文遠臉色有些難看,錢萬裏開口解釋道:“既然韓總了解了具體的情況,那也應該看到商業公司這兩年的發展曆程。從觀瀾商業街、到東山片區的商業配套以及青泉新潮銳城市廣場,商業公司在高端商業領域的運營規式日趨成熟,之前也以一億三千萬拿着青泉大廈做大公司的資産規模,未來再與萬邦合作,我相信商業公司未來的發展潛力跟價值,絕對遠在四個億以上……”
“那也得是在跟我們萬邦合作之後,才會有新的增漲空間跟潛力,”
韓子睿打斷錢萬裏的解釋,咄咄逼人的說道,
“青泉新潮銳城市廣場才正式運營三個月,甚至了季度财報都不能拿出來,從專業角度來說,盈利前景還談不上明朗。新銳鴻基購物中心還在建設當中,而周邊的社區需要六七年才能初步成熟,經營風險非常大。即便抛開不穩定的盈利預期,目前商業公司幾經注資,淨資産總資産也就三個億多點,還承擔着一億六千萬的負債,估算四個億,太高了。”
陳立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點上,慢慢地說道:“韓總這麽說來,商業公司都不值四個億,那房産經紀公司也估不到三個億了?”
“那是自然!”韓子睿看着陳立,露出一個難以琢磨的笑容,“房産經紀公司目前的年利潤不到兩千萬,從賬務報表看,這還将交易金托管帳戶半年的投資收益計劃在内,扣除掉這部分,房産經紀公司零二年的淨利潤,隻有一千五百萬,如果估計三個億,市盈率就是二十倍,而通常中介地産公司的估值,都隻是照七倍的市盈率核算,也就是新潮銳房産經紀公司的合理估值,應該是一個億。而陳總提交的房産經紀公司擴張方案,以我在國外留學多年觀察歐美房地産的眼光來說,蘊藏的風險可不小。”
陳立攤攤手,說道:“韓總遠道而來,想必今天也是路途勞累,公司的事情,要麽明天我們到公司再談?”
韓子睿眼下如此咄咄逼人,陳立對韓子睿到底什麽來頭也沒有搞清楚,今天是沒有必要繼續談下去了。
“子睿難得出來一次,也不能老是談工作,我跟你說,商都這邊有幾處風景名勝倒是真不錯,可以先玩幾天。”鄭文遠這時候也耐着性子,岔開話題說道。
“商都有什麽好玩的?冰洋已經放假了,我還想着這邊的事情速戰速決談完,然後帶冰洋到韓國去滑雪呢。”韓子睿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旁邊的鄭冰洋站起身說道:“你們在這裏接着聊吧,學校宿舍要鎖門了,我得早點回去。”
“我去送你回學校。”韓子睿放下酒杯,也跟着站了起來,快步走到衣架前把鄭冰洋的大衣取了下來。
鄭冰洋勉強笑了一下,推辭道:“不用了,你們談事要緊。”
“這邊也沒有什麽好談的,我送你回學校。”韓子睿不容拒絕的将鄭冰洋的大衣拿過來,幫她披身上。
“我的車就在外面,讓司機送送你們。”錢萬裏說道。
“不用了,我跟冰洋也很久沒見面,正好送她走回學校。”韓子睿推開門,請鄭冰洋先走。
看到韓子睿與鄭冰洋走出去,周斌氣惱的将懷裏的紅酒一口飲盡,跟陳立說道:“我們走吧。”
“鄭總,我看這次合作有點困難啊,這個韓總是打心眼裏瞧不上我們新潮銳啊。”錢萬裏搖頭說道。
“明天該怎麽談還是怎麽談,韓子睿雖然代表萬邦過來進行新一輪的接洽,但萬邦還輪不到他當家做主……”鄭文遠臉色陰郁的說道。
看鄭文遠心情也好不到哪裏,陳立也不多說什麽,站起身來跟鄭文遠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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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萬裏、胡國銘、何婉坐車走了,周斌心裏堵着氣不順,從車後備廂裏拿了兩瓶新收到手的紅酒,跟着陳立回去繼續喝酒。
“他娘的,前後做方案,我都熬了好幾個通宵,讓這孫子說得一文不值,”周斌到陳立家,将今天特别準備好的方案書扔客廳茶幾上,打開紅酒,給陳立、自己各倒了一杯,氣鼓鼓的說道,“你說這事還能有戲?鄭文遠在這事上還能有多大的話語權?”
“我看我們要做兩手準備了,”陳立接過紅酒杯,說道,“你看韓子睿與鄭冰洋兩人在一起的别扭勁,估計他們之間的關系,在鄭家、韓家的長輩意願在,連鄭文遠都阻止不了,你說我們這事,還能有多大的希望?”
“即便沒有萬邦注資,我就不信商業公司、房産經紀公司做不大了,明天這孫子要是再這麽牛逼烘烘,你坐着不動,讓我去怼他,還真以爲他什麽牛逼人物了!”周斌氣憤的說道。
東山華府四期銷售一空後,新潮銳置業回籠逾兩個多億的資金,商業公司與房産經紀公司短時間内不缺發展資金,陳立希望引進戰略合作者,也是想着爲這兩家公司未來的發展奠定更堅定的基礎,但沒想到萬邦這根骨頭,他們前後啃了三個月,都沒有啃下來。
更想不到,在萬邦地産内部,還跳出韓子睿這麽一頭攔路虎來。
猜測韓子睿可能還是鄭文遠在萬邦地産内部的主要競争對手,陳立頭疼的閉起眼睛揉着太陽穴。
“我說啊,要是由我出馬,将鄭冰洋泡下來,讓姓韓這孫子人财兩空……”周斌在那裏喋喋不休的氣憤說道。
這時候聽着房門咔嚓一聲響,陳立睜開眼睛,沒看到有人從外面開門進來,轉身卻見向秋凝從裏面的卧室走出來……
周斌眼睛都看直了,指着陳立半天不出話,責怪向秋凝在他這邊都登堂入室了,陳立還瞞着不說。
“趙晨把你屋裏鑰匙放我那裏了,她跟南嘉到廈門玩,這幾天趕着廈門突然大降溫,讓我過來拿幾件厚衣服寄過去。”向秋凝心虛的解釋說道。
照理來說,她應該在陳立在家的時候或者直接打電話給陳立,再過來拿趙晨的衣服,但自從上次見過陳立屋裏淩亂而荒淫的場景,她就不想跟陳立直接接觸,才特地趁着陳立不在家,直接拿趙晨放她那裏的鑰匙過來拿衣服,沒想到才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卻讓陳立、周斌堵住,搞得她跟做賊似的。
陳立知道趙晨放假後,沒有回青泉,讓葉南嘉直接拉到廈門過寒假去了,但向秋凝真是過來替趙晨拿衣服的?
見陳立滿臉的不信任,懷疑她是過來偷東西的,向秋凝心裏羞惱,但也沒有辦法替自己辯解,岔開話題問道:“新潮銳商業跟房産經紀公司準備對外融資啊,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南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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