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朝摔倒時,撞翻隔壁的一張桌子,碗碟稀裏嘩啦的碎了一地。
小飯館裏一片靜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了過來,剛才看到明顯氣氛不對,可誰也沒想到突然就動了手,就看到楊林朝滿臉鼻血,坐在地上哭似的大叫:“高侗,報警、快報警,看學校怎麽處置這動手打人的雜碎!”
“你再罵聲試試!”周斌一腳又朝楊林朝胸口踹過去,将楊林朝踹翻在地,又碰翻一張桌子。
高侗真心怕周斌動手。
再說陳立、周斌這麽多人,高侗知道他沖上來也是被打,但又不能抛下楊林朝,隻是一邊喊着讓店裏的老闆、客人幫他報警,一邊護着楊林朝,不讓周斌真打狠了。
陳立、趙陽知道周斌動手有分寸,既然都動了手,不如讓楊林朝再挨兩拳實在;苗靜、馮歆、沈彤她們幾個女孩子,卻吓得趕緊上前将周斌拉開。
上次楊林朝和高侗一起陷害陳立,周斌就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教訓這倆家夥,開學的時候收拾了高侗,沒成想今天楊林朝自己送上了門,還主動過來挑釁,周斌怎麽可能饒過他?
還是苗靜狠狠一腳招呼在他的小腿上,周斌見楊林朝不敢再哼聲,才哼哼唧唧的坐回來,放過楊林朝。
饒是如此,高侗也被周斌踢了一腳,楊林朝更是又多挨了兩拳,左半邊臉都腫高起來,青的發紫眼睛都腫成了條縫;牛坤讓苗靜喊着上前來拉周斌時,還不忘朝楊林朝撐在地上的手踩了一腳,踩得他嗷嗷直叫。
飯店裏吃飯的學生,這會兒都躲了出門,大敞開的玻璃門前擠了一堆看熱鬧的人群,店裏已經是一塌糊塗。
陳立知道就算高侗不報警,店老闆也不可能讓他們離開,就讓何婉、沈彤、苗靜、馮歆她們跟高豐銘、王曉靜夫婦先走。
高豐銘這會兒才醒過味兒來,陳立是顧忌他也是學校的老師,不想這事兒牽連到自己頭上,但他作爲老師,也不能就這麽走掉,将陳立、周斌丢在這裏。
陳立将高豐銘拉到一邊,跟他說道:“警察過來,我們低頭認錯,該賠禮賠禮,該賠錢賠錢,楊林朝奈何不了我們。高老師,你要留下來,楊林朝這條瘋狗亂咬起來,搞不好弄成是你指使周斌打人,事情反而會更麻煩些。高老師不會替我們心疼賠給楊林朝的那幾個醫藥錢吧?”
見陳立這時候還能這麽冷靜,高豐銘想想也對,拉着滿臉驚愕的王曉靜,與何婉先出了飯店。
沈彤她難得遇到這麽熱鬧的事,哪裏願意走?陳立也就随她與苗靜、馮歆一起留下來看熱鬧。
牛坤在中大附近不知道混多少年了,雖然最近改邪歸正,但處理鬥毆的豐富經驗沒丢,這時候已經在那裏招呼剛報過警的店老闆說道:“老闆,你這店裏有多少損失,我們可以擔下來,但是你剛才也都看見了,是這家夥一再挑釁,還出言調戲我們的女伴,我兄弟才氣不過見義勇爲,打了流氓。”
不管怎麽說,在警察過來之前,先将屎盆子扣到楊林朝頭上;牛坤先提出賠償,也是要穩住店老闆,省得他等會兒瞎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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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工夫,就有兩民警趕了過來,
楊林朝剛才被打得不敢吭氣,這會兒有了倚靠,又不依不饒的大罵陳立、周斌一夥人圍毆老師,他臉上、衣服上,抹得都是鼻血,說有多慘就有多慘……
周斌隻是說楊林朝耍流氓,剛進店就調戲他女朋友,他氣不過才動的手,也隻有他一人動了手,其他人都在拉他,還說楊林朝還手打他了,現在他冷靜下來,認識到剛才太沖動了,願意賠禮道歉,願意送楊林朝上醫院治傷。
楊林朝氣得吐血,但是高侗氣勢弱,陳立他們這邊三個能說會道的女孩子,警察喊來店老闆詢問,店老闆也隻說楊林朝進店說了不客氣的話,雙方就動起手來了。
陳立剛才拿了兩千塊錢,讓牛坤賠給店老闆,就當是賠償影響今天營業的損失。
大學城這邊高校群聚、人流密集,别管是多好的學校,多高的學曆,都擋不住一腔年輕的熱血,這一片民警沒少見打架鬥毆這樣的場面。
挨打的人躺在地上直哼哼,看上去也沒有受什麽傷,隻要沒再繼續爆發沖突,這就省了不少事,問過楊林朝不願意接受調解,兩民警就按常規,在初步了解過情況後,就将雙方都帶回派出所先做筆錄。
到街道派出所,楊林朝在問詢室不斷強調他是中大的老師,被學生毆打,要求警察把陳立、周斌都拘留起來。
在做筆錄時,有個約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察走進來,認出周斌、趙陽是去年在江秀街抓住劫車犯的兩名學生,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後,他就坐下來接過筆錄,不客氣的訓斥楊林朝,說道:“我在雁鳴湖工作這麽長時間,學生打架處理了不少,可這老師跟學生打架,還真是頭一次見。雖說人家先動手打你,有錯在先,但你一個中大的老師,竟然調戲自己的女學生,你還有臉在這裏嚷嚷的?再說,你也還手了,你們這案子,我們現在隻能當鬥毆處理……”
“我要通知中大保衛處,我要通知中大保衛處,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王法了,我被人動手打了,怎麽就成鬥毆了?”楊林朝氣得要吐血,哪裏願意輕易饒了周斌。
“不接受調解,那就都先關二十四小時。等過了二十四小時,通知你們中大的校保衛處,将你們領回去自己處理。”中年警察不客氣的說道。
見中年警察真要将他與周斌都關到留置室去,楊林朝的态度才軟下來,氣哼哼的要求周斌賠償兩千塊元。
周斌說錢撕了燒給鬼、賣包子喂狗,也不賠楊林朝兩千,頂天五百。
楊林朝氣得大罵,又大聲嚷嚷要求通知中大保衛處。
最後還是中年警察拍桌子将兩人訓斥了一頓,說定一千元醫藥費接受調解。
楊林朝心裏一陣陣抽痛,但現在學校那邊都基本上确定了他出任校團委副書記,這節骨眼上他不能将事情鬧大,以免産生負面影響,隻能是先咬着牙認下來。
雙方簽了調解書,就出了派出所。
楊林朝走出派出所,一隻左眼都青黑一片,腫痛得吃不消,讓高侗陪扶着心裏還是窩火,看到周斌滿不在乎的樣子,與陳立他們從後面也出派出所,恨道:“你們給我等着,派出所這邊就這麽算了,但學校還沒處理,咱們等着瞧,這事沒完。”
周斌笑着掏出錢包,又抽出一沓鈔票出來,笑道:“怎麽着,楊老師你嫌補償金少了?正好在派出所門口,要不我再給你一千,讓我把你那半邊臉也給整整容?”
“你……”楊林朝氣得腦袋直發暈,知道這會兒也讨不到好,被高侗架着就打了出租往醫院去。
馮歆笑着跟周斌說道:“行啊,今天挺有男人樣啊,知道給苗靜出氣啊。”
周斌一臉得瑟的說道:“咱是誰啊?那混蛋上次陷害我兄弟,這次還敢罵我媳……”
苗靜一腳狠狠踩在周斌的腳面上,将周斌沒吐出口的“媳婦兒”,硬生生給壓了回去,疼的周斌呲牙直跳腳。
“瞧把你狂的,我看楊林朝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小心在學校那邊給你使壞!”苗靜擔心楊林朝不會善罷甘休。
“管他呢,他大不了能讓學校開除我。現在我也是上千萬身家的老闆了,不差中大一張畢業證。”周斌無所謂說道。
苗靜聽着不禁皺眉,直罵周斌是有倆騷錢燒的。
陳立、趙陽也隻是笑笑,牛坤更是覺得中大的畢業證沒什麽用處。
折騰了這麽晚,大家都沒有吃成飯,大家跑到江秀街去吃火鍋,吃完出來都快十一點了。
今天收拾楊林朝大快人心,周斌、馮歆都嫌不夠盡興,要拉着人到市裏唱KTV,陳立看似清閑,但腦子裏有一堆事情要慢慢梳理出來才能去指點别人做方案、做策劃,就沒有跟周斌他們去湊熱鬧,他先打車送沈彤回家,然後再回到湖濱佳苑。
回到湖濱佳苑,打開門看到保姆與曦曦都睡了,何婉穿着睡衣,窩在樓下客廳的沙發裏看文件,纖細雪白的玉足,翹在沙發的扶手上,腳趾甲塗着豆蔻般鮮豔的指甲油。
看到陳立回來,何婉就打了哈欠站起來,慵懶的伸了懶腰,睡衣牽上去,露出腰間玉一樣的一截肌膚,說道:“都這麽晚了,我要去睡覺了。”
“在等我?”陳立問道,“不問問警察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你說給我聽啊……”何婉又蓦然立住身,坐到沙發上,一隻腿挂搭下來,一隻腿蜷坐在屁股後,在柔和的燈光下,歪着頭看着陳立,有些怕自己會癡迷下去。
陳立走到沙發跟前,跟何婉面對面而坐,将到派出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何婉:“那個幫我們做筆錄的警官,大概是認出周斌、趙陽去年抓住劫車犯來了,一唬一吓,楊林朝的态度就軟了下來,最後賠了他一千塊錢。”
“你們也真是的,要是因爲這個,周斌就被中大開除了,多劃不來啊!”何婉還是有些擔心楊林朝會咬住周斌不放,擔心的說道,“你們是不在乎中大的文憑,但是周斌他爸媽會怎麽想?希望看到自己兒子有錢,就被中大開除?”
“應該不會到那一步吧!”
陳立心裏也琢磨着楊林朝到學校還會搞出什麽事,真是要爲了教訓一條狗,将周斌的學業搭進去也劃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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