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皚皚的山上,十幾個人散落着向山上攀登。
千璇輕巧地躍上一處平台,平息了一下呼吸,抱怨道:“這山本來就難爬,再加上這些松軟的積雪,連個着力點都難找。”
“就是。”莎莎對着腳邊的積雪狠狠踢了腳,頓時那一方的雪混着泥石簌簌地往山下掉。“還有,明明是山,卻連一點綠色的看不到。”
自從植物開始變異以來,他們就很少看到綠色了,即使看到,也是零星的變異植物,再難見到以往那種蔥蔥郁郁的景色了。開始還不覺得,時間長了,就開始懷念起以往習以爲常的草木風景了。
莎莎那一腳動神作書吧随意,一旁的莊淵卻看得心驚肉跳,生怕莎莎出什麽問題。見她沒事,才松了口氣,怒斥道:“你就不能安分點嗎?那雪好好的,你踢它做什麽?”
他的話太含蓄,莎莎沒聽出關心,隻覺得對方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隻是看着莊淵一臉陰沉,她到底還是有些怕的,不敢太過放肆,遂哼了一聲,轉頭不去理他。
看着鬧别扭的莎莎,莊淵臉上閃過無奈,有些懊惱自己之前的語氣不好,隻是心裏到底還有些氣,沒有像以前一樣立刻去哄她。
一旁的千璇等人看得好笑。
“他們一直這樣嗎?”楚狂好奇地問道。他沒想到一向心思狡詐、不可一世的夜枭也有和女朋友賭氣的時候。
千璇歪了歪腦袋,笑道:“你這樣一問,我才發現,最近他們兩個的确有點向歡喜冤家發展的勢頭。”想到以前一看到莊淵就滿臉通紅,還有些戰戰兢兢的莎莎現在能怎麽自然地對莊淵發小脾氣,千璇就由衷地爲好友感到高興。
楚狂呆呆地看着千璇眼中的溫柔和喜悅,漸漸地,這雙眼睛和祁哥挂墜盒的照片上的女孩那瞪大的眼睛重合,明明是不同的顔色,閃現的也是不同的情緒,卻給他一種說不出來的相同的感覺。像是穿透雲霧的月光,又像是都市中迷離而溫馨的萬家燈火,不激烈,也不絢爛,淡淡地卻好似能看進人的心底。
一瞬間,楚狂有些明白了祁莫期爲什麽會愛上巫千璇了。無關外貌,無關性情,而是剛好隻有巫千璇被祁莫期看進了眼。而巫千璇這個女子,初看時覺得隻是漂亮,性格溫和,相處一會就會覺得之前對她的認知都太表面,但具體的似乎又說不上來。總覺得,她表現出的甯靜安然下,似乎有什麽被忽略了。
“除了發色和眸色,你長得和一個叫周璇的女孩子幾乎一模一樣。”
等楚狂回過神時,說出口的話已經收不回了。他心裏緊張,生怕千璇生氣或生疑,同時還很期待千璇的反應,面上卻還是表現出不經意才會問出這個問題的樣子。
聽到那個久違的名字,千璇的腦子有一瞬間空白,面上卻什麽也看不出,淡淡道:“你說的周璇應該就是我本人,我十年前用過這個名字去s市上過學。你是在學校的集體照上看到我的吧?”她想來想去,她也隻在一次學校社會活動的時候拍過一張集體照。
即使早就知道巫千璇就是周璇,但真正親耳聽到對方承認,楚狂的心裏還是不可避免地激動起來,心跳快了幾拍。
“咦,你爲什麽要改名啊?”楚狂面上好奇,也真的很是好奇地問道。同時故意忽略了千璇的問題。
千璇到沒在意,嘴角微微翹起,“沒有什麽特别的原因,隻是那時候年紀小,覺得巫這個姓不怎麽好,奇怪又不順口。而且,我那時候很羨慕那些單名的同學,就用了母姓,将名字改成了周璇。那時,我還覺得挺新鮮的。”想起那時候的年少輕狂,還真是讓人懷念。
當然,她沒有說的是,最大的原因是她對自己的名字很是怨念。千璇記得很清楚,她小時候上的幼稚園有個非常奇怪的傳統。除了教小朋友簡單的算術和唱歌之類的,那時候的幼稚園并不像現在的幼稚園一樣會教簡單的英文對話、唱歌、算術、樂器、生字。隻偏偏那個幼稚園的老師都喜歡讓小朋友回家讓家長教寫自己的名字,等到小朋友們學會後,就經常給他們布置抄寫自己名字的神作書吧業,通常是把自己名字中的字每個在方格子練習本上寫一頁。這時候,單名的小朋友就占便宜了,要比雙名的小朋友少寫三分之一的神作書吧業。要是偶爾這樣就算了,偏偏基本上每星期都要做一次這樣的神作書吧業。就這樣,兩年下來,使得千璇對自己的名字很是怨念。
也幸好她沒有把這理由說出來,要不然楚狂肯定要吐血。
光是她說出來的内容,就已經讓楚狂囧囧有神了。
“……”尼瑪敢不敢再不靠譜一點?如果祁哥知道這就是造成他十年找不到人的罪魁禍首,他絕對會哭的!真的!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千璇和楚狂卻都沒看到前面的莊淵回過頭來頗有深意的目光。
千璇說的改名的事情,莊淵聽都沒聽過,當然,他并不是認爲千璇在說謊。但他敏感得發覺在千璇的身上似乎曾有什麽重要的他不知道的事情過。尤其是十年前這個敏感的時間,他可記得千璇就是在那時候突然性情大變的。當時,要不是長輩們沒有發話,他們也不會放任不管。而且,莊淵瞥了眼仍在和他賭氣的莎莎,他的小未婚妻肯定是知****。
千璇并不知道楚狂的想法,見他不再開口,也沒說什麽,隻努力向上攀去。
等了好一會,楚狂小心翼翼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璇姐,你這麽漂亮,應該已經結婚了吧,要不然也應該有談婚論嫁的男朋友了吧?”他是跟着路芝幾人叫千璇的,其實他更想叫嫂子,隻是怕把人吓跑。
這次,他面上的小心翼翼也不是裝的,他實在有些怕千璇嘴裏再說出來什麽強大的話。
聽到他說的話,千璇卻是想起了他們這一路要找的人,如今就在這座山上的祁莫期,心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差了。
“沒有,既沒有結婚,也沒有男朋友。”但是可能很快就有了。最後這句話,千璇沒有說出來。
盡管聽出千璇不知爲什麽突然心情不好,但楚狂已經顧不上了,他此時的心裏滿滿都是驚喜。他覺得上天捉弄了祁哥十年,終于打算給出點甜頭,以顯示它的公平了。
之後,兩人就不再說話,隻埋頭趕路。
快中午時,衆人終于爬到了半山腰。
“璇璇,你用精神力掃描一下。”莊淵吩咐道。
精神力掃描?那是什麽,是巫千璇的異能嗎?一旁的楚狂好奇地看向千璇。
聞言,千璇閉上眼睛,将精神力散發出去,一寸一寸找得很仔細。
過了好一會,千璇“看”到一處隐蔽的山間縫隙。那縫隙并不大,隻能容一人通過,讓她在意的是,那縫隙口似乎有些淩亂的腳印。她剛将精神力探進去,卻被巨力反彈了回來。
昏暗的山洞内,原本閉目坐着的祁莫期倏地睜眼,定定地看了一會洞口的縫隙,好一會,不見有什麽動靜,便又合上了眼睛。隻是,不知爲何,心中原本的平靜似乎被打破,隐隐地還有些煩躁。
“哇”地一聲,千璇吐出一口鮮血。她之前的内傷本就沒痊愈,這會,心神不備下,體内原本就沒有完全歸攏的内力一岔,好了一半的傷勢幾乎又回到了三天前剛受傷的時候。
衆人被毫無預兆吐血的千璇吓了一跳,紛紛擔憂地圍到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