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後面的内容就有些淫~穢不堪,柳文揚也沒興趣再看想去,不過他腦袋開始轉悠開來。轉悠啥,做生意哈。
一直以來柳文揚就打算開辟第二職業,總不能一輩子辦法個人算命看相吧,雖然這樣夠吃夠穿,還有不少餘錢,可是畢竟不屬于大富大貴,即使自己現在有三萬兩家底,折合下來就是前世一千八百多萬,不過這世上從沒人嫌棄錢多的。柳文揚也不例外。他一直尋思着投資做一門生意。
之前,柳文揚很無恥地利用吳百萬想要把茶絲生意打進省城的野心,在茶絲生意方面分一筆羹。
前天他很婉轉地對那春十三娘将這事兒說了,要壟斷春風一笑樓的茶絲供應,結果很理想,那春十三娘倒也爽快,不過更爽快的是---要求也入股! 如此一來,原本柳文揚和吳百萬兩人的合做生意。變成了柳文揚。吳百萬還有春十三娘三人的買賣。而春十三娘說了。隻要柳文揚和吳百萬肯點頭,她就幫忙把這茶絲生意推廣出去,不過聽她的意思則是要在整個縣城搞壟斷。這個推測讓柳文揚大吃一驚,他開始從新估計春十三娘的能量,敢說這樣的大話,她依靠的是什麽?!
不過更讓柳文揚吃驚的卻是,他很怕春十三娘和那吳百萬直接來一個接觸,然後把他這個中間人一腳踢開。畢竟自己隻出了一千兩銀子入股,算起來也沒出什麽力,隻是在中間牽繩搭橋,如果吳百萬和春十三娘兩人見面一拍即合,那麽自己可就一邊涼快去了!
爲杜絕這種“意外”發生,柳文揚絕對不會讓吳百萬和春十三娘有所聯系,可萬事猶如紙包不住火,遲早還會遇到這樣難題。于是柳文揚就尋思了,找另外一門生意來投資。 以前柳文揚還有些迷茫,不過現在他找到了投資方向。那就是—搞出版,賣書!!!
柳文揚的野心告訴他。這一行當絕對的暴利!
首先在這裏賣書不收稅!
據《明史》:“明洪武:除書籍田器稅,民間逋負免征。”要知道,前世免稅的東西貌似隻有農産品。現在隻要不收稅,就直接省下一大筆的制作費用。
柳文揚仔細研究過了,像街頭這種三文錢一本的薄冊子,上下成本頂多隻有一文錢,也就是說賣出一本就賺足兩文。他也觀察過,自己買的時候同時也有四五個人在挑選,那麽一個攤位一天最少能賣五十本,如果一百個攤位就是五百本,五百本就能賺足一千文!
不要小看這一千文,積少成多,如果一個市場一天賺一千文,一百個市場呢?那就是十兩銀子!!整個大明又有多少個市場?數十萬,還是數百萬?!那又是多少錢?!!
其次,要出就出暢銷書!
在柳文揚看來,出版書籍這一行很有學問,水很深。你要是出版一些偏門的,狗不理包子般的書籍,那就是血本無歸。比如說你在這大明朝出版一本《明教那些事兒》,那不僅是血本無歸,而是自尋死路!要知道老皇帝朱重八同志對于“明教”可是很敏感的,所以必須要注意出版的選材,和認準古代的暢銷書類型。
明朝什麽書籍最暢銷?1.?教材、公務員考試用書;2.?非虛構類:日用雜書、醫術;3.?虛構類:唱詞。隻是不知道這時候有沒有心靈雞湯。
最後,找對銷售渠道,就可一本萬利!
明朝的銷售渠道無非是街頭市井,鄉鎮私塾,以及縣城學堂等地作爲市場,在柳文揚看來這些地方的市場廣闊,遠遠沒有飽和,隻要自己肯去做,就已能夠賺大錢。
想到這裏,柳文揚那顆想要雄霸大明出版業的野心就高度膨脹起來。
而他又是那種急性子的人,茶絲生意強烈的危機感,轉化成了開創生意的豪情壯志,使得他再也躺不住了,直接喚了小童明月:“你快快給我找輛轎子來,少爺我要出門!”
明月奇道:“可是要出門看大夫?”
柳文揚:“隻管喚了過來,問那麽多幹什麽?”
柳文揚一邊說着,一邊穿鞋子下床,随便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然後翻看那冊唱詞後面的“刻印商号”,卻是“布衣書局”。
布衣書局?這個名字聽着倒很有品位,卻不知大也不大,如果規模不錯的話,倒是可以買了過來。
在柳文揚看來,自己剛才所琢磨的那些東西都是紙上談兵,若要真的做這門生意,就必須要雇傭懂行的人來經營不可,那麽還有什麽比直接收購一家成型的書坊來得更快?!
柳文揚這邊正在思忖,小童明月這邊卻已經喚來了轎子。柳文揚打着噴嚏上了去,卻不敢再吃外面的冷風。
那轎子擡了他晃蕩起來,其中領頭的轎夫問:“不知老闆要去哪兒?”
柳文揚在轎子中随口答道:“布衣書局!”
……
這算是柳文揚今天第二次出遠門了,之前和明月溜達一圈買了不少東西,這次卻是有目的而行。因此花費時間不多。七拐八拐就到了一個巷子口處。
柳文揚正在轎子中閉着氣。練習“龜息**”,隻因感冒那鼻子不透氣,唯有慢慢地吸氣再呼氣。卻感覺那轎子停了下來。然後那轎夫說道:“老闆,地方到了,不過前面卻走不動了,卻要您下來挪動兩步。”
“爲何走不動?可是怕我沒錢給你?”柳文揚實在不願吃那冷飕飕的涼風。
“當然不是,有錢我們豈會不賺?隻因前方堵了路,這轎子擡不過去!”
“哦。是嗎,讓我下來看看!”柳文揚說這話,就撩開了那轎子的門簾,小童明月在一旁過來伸出手扶他下來。
那四名轎夫站在一旁苦着臉,擦着汗。
柳文揚向前看去,卻見巷子内真的是擠滿了人,别說這麽大的轎子了,就算是一個籮筐都擡不進去。
“難道這布衣書局的生意這麽好?簡直比本少爺人滿爲患的柳府還要熱鬧!”柳文揚看着眼前場景,卻是想起了自家在桃花鎮幫人觀相時的壯景。
“明月給他們錢,我們走了進去!”柳文揚說完“阿嚏”一聲。但覺渾身一冷。
明月自是取了錢打賞了那些轎夫,然後湊到柳文揚身邊說道:“少爺。你沒事兒吧?我看你病得不輕,不如找家醫館看看吧!”
柳文揚搖搖頭道:“辦正事兒要緊,走,你開路先!”
有了柳文揚的吩咐,那小童明月就扮成牛犢子模樣,用腦袋頂着前面熙攘的人堆,口裏喚道:“借光,借光!”卻是硬生生從這密不透風的人群衆劈出一條通道來。柳文揚跟在明月身後沒費多大力氣就到了那“布衣書局”的店鋪門口。
“少爺,您可是躺在床上寂寞想要買書看,隻需吩咐了我前來挑選就是,又何必親自跑來?”小童明月不太明白自家少爺爲啥費這麽大勁兒來這裏,不就是一個書坊麽,有什麽新奇的。
柳文揚一時半會兒也和他說不清,就擠到了那店鋪裏面,卻見裏面也是擠滿了人。
柳文揚再次感慨,這裏的生意真好,不過這些人過來買書怎麽還提着扁擔,拎着鐮刀?!難道說買的書太多要用扁擔來擡,買的書都是毛邊本要用鐮刀來裁?!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錯了,隻因那些人嘴巴裏一個個嚷着:“還錢!快他媽還錢!”
尼瑪,原來是讨賬的!
再看那幫人窮兇極惡,有的甚至揮舞着鐮刀,扁擔,柳文揚絕對相信,如果不給他們錢,搞不好會發生血案。
那把守店鋪的是白胡子老頭,苦着臉道:“你們走吧,我們老闆是沒錢給你們的!”
“不還錢,就還命!”
“我們沖進去,殺個片甲不留!”
……
這情勢是要……打仗呀?!
老頭都快急哭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一個聲音安慰他道:“老先生休要着急,萬事都有解決的辦法!”
那老頭擦一把老淚,看着眼前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年輕後生,說道:“你又是哪一位?”
柳文揚抖抖衣襟,鄭重道:“準去地說,我是來搭救你們的!”
老頭:“啊?!”
……
明朝書店最典型的特征是前店後廠,書店就是編輯部,書店就是印刷廠,用現在很流行的詞彙來說就是垂直整合。
此時,在老頭的帶領下,柳文揚千辛萬苦地才進了那店鋪後面的作坊。
作坊很大,也很敞亮,有擺滿了刻字用的木頭,已經成型的刻闆,以及一大缸一大缸的墨汁,還有搭在竹竿上晾曬着的白紙等物品。
東西很多,可就不見人。
甚至連一條狗都沒有。
一陣風吹來,白紙嘩啦啦地響,滿地凄涼。
柳文揚站在作坊中央,左瞅瞅右看看,還是見不到人。
于是柳文揚就回身問那老頭道:“勞駕,已經來到了此地,爲何還見不到你們老闆?”
那老頭揣着手,哭喪着臉,然後用手朝着一處指了指道:“你瞧。那不是嗎?!”
柳文揚定眼一看。卻見不遠處的牆頭上騎着一人。準确地說是騎着一個小胖子,那小胖模樣滑稽,貌似想要翻牆逃走,卻因爲牆體太高卡在上面不上不下。
“那位朋友,上面風光可好?”柳文揚在下面問。
小胖子一驚,忙道:“我是過路的,卻不是這家書坊的老闆!”
柳文揚呵呵一笑道:“我也沒問你啊,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我哪裏緊張了?”小胖子擦着腦門上的冷汗。“你又是何人?可是來追帳的?”…
柳文揚絕對相信。隻要自己回答一聲“是”,這胖子就會不顧一切從牆頭蹦達下去,于是就道:“你又沒欠我帳,我爲何要追?!”
小胖子:“也是!怪不得面生的很!”
柳文揚:“你還不下來?”
小胖子:“你可是幫閑?”
柳文揚:“何意?”
小胖子:“他們雇來哄騙我下去的?”
柳文揚揩一下鼻子:“你看我模樣像嗎?”
小胖子仔細打量柳文揚,穿着華麗名貴,氣質不俗,就道:“卻也不像!”
柳文揚:“你倒也有幾分眼力!還不趕快下來!”
小胖子道:“你贊我有眼力,自己卻沒眼力價……沒瞧見我卡在這裏上下不得麽?”
柳文揚:“那要怎樣?”
小胖子:“且去搬一架梯子來!”
……
呼哧,呼哧,小胖子從梯子上爬下來。一邊喘着氣,一邊警惕地看着柳文揚。柳文揚卻沒空搭理他。而是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你看到我是否很不高興?”小胖子問。
“此話怎講?”柳文揚詫異。
“一看見我先來,就拿了這噴嚏噴我,還一口氣噴仨!”
原來在這大明朝打噴嚏是不能對着人的,尤其不能像這樣肆無忌憚地對着人打噴嚏,隻因爲俗話說得好,一咒二挂三大罵……
柳文揚沒想到胖子這麽敏感,就笑道:“我隻是感冒了,卻不是在罵你。”
小胖子這才疑神疑鬼地“哦”了一聲,客客氣氣地拱手道:“在下姓胡名瓜,不知尊下大名?”
柳文揚道:“柳文揚!”
你可以幫我,卻不知你怎麽個幫法?”
福伯就是剛才的白胡子老頭,現在又苦着臉去店鋪當肉盾了。
柳文揚微微一笑,說道:“很簡單,你将這家書局賣給我!”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小胖子義正言辭,“這家布衣書局乃是我父親大人留給我打理的祖業,絕對不能出讓!”
柳文揚不禁一怔,這個胡瓜還是南瓜,蠻孝順的嘛,都這種地步了還不願意買賣自己的祖業,不禁肅然起敬。不過沒等柳文揚起敬完,胖子接着道:“但我看公子夠誠意,如果出的價碼夠實在,我或許會考慮一二!”
柳文揚:“……”
……
“柳公子請!小心腳下,不要拌着磕着……”小胖子胡瓜笑容可掬地引領柳文揚進了會客的廳内。
廳内簡單,粗陋,就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最顯眼的是挨放在牆壁一側,種植的一盆黃瓜,綠油油粗壯壯的果實,竟然長得不錯。要知道如今才是初春,也不知這盆黃瓜是怎麽培植的,竟然能夠長得如此茁壯。
眼看柳文揚屁股落座,道:“福伯,上茶!哦對了,福伯出去了,你等一下,我親自幫你沏杯茶!”小胖子欠了欠屁股做出要親自起身的模樣,顯得很熱情周到。
柳文揚用手阻止他道:“那就不用了,我們還是談正經事兒要緊!”
道:“爽快,我就喜歡像公子這樣爽快的人,直來直去,也不怪外抹角!”說着順手抄過種的黃瓜,遞一根給柳文揚道:“沒茶水沒關系,吃這個!這個可是好東西,乃是我親自培植的黃瓜,新鮮嘎嘣脆,吃了不僅生津解渴,還能夠包治百病!一般人來了,我根本就不拿出來,像公子這樣的貴客,我才會拿了出來招待!”…
柳文揚看着眼前的粗黃瓜,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拒絕,于是就接了過來,想要擱到一邊……
那胖子卻督促,“别放下呀,嘗嘗看,嘗嘗看!”
柳文揚可不是沒見過市面的人物,前世這種黃瓜可是稀松平常的很,在超市一買一大堆,于是他就将黃瓜遞給身旁的小童明月,道:“給你吃吧,這也是胡老闆的一番好意。”
小童明月高興呵,沒想到少爺會賞賜如此珍貴的美味,忙道了一聲謝,接過那粗黃瓜就咔嚓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胖子笑呵呵地問他:“怎麽樣,味道是不是很爽口?”
小童明月:“嗯嗯,很是好吃!”
“那當然!”胖子得意道,“這黃瓜可是我精心栽培的,尤其用我積攢的尿液澆灌,糞土施肥……”
“……?!”正在大嚼黃瓜的明月差點把嘴裏的東西噴出來。
柳文揚可沒時間和這胖子磨蹭,就道:“胡老闆,我看我們還是說正事兒吧,你這書局……”
小胖子胡瓜咬一口手裏的黃瓜,早沒了那種大掌櫃的架勢,而是一隻腳踩在椅子上,一條腿抖着,接口道:“說起我們家這布衣書局,那可是有上百年的曆史!從宋朝開始我祖父的祖父的祖父就創立了這家書局,我們整個胡家可以說是地地道道的書香門第!我打小就懂得如何雕刻印刷,如何出書販書!因此,我和這書局卻是很有感情地!”
說了半天,卻是在賣弄苦情戲。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