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頭這兩天,柳文揚一邊休息,一邊琢磨着那卷觀相秘籍,最主要向老爹柳達讨教一下觀風水時羅盤的使用方法。一想起來自己在金姨娘家陰宅前拿了羅盤不知所措的模樣,柳大官人就覺得臉紅。
看起來神棍這碗飯,并非自己所想象的那樣好吃。不但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要揣摩人心和世道。想要成爲一個偉大的神棍,就必須要先改變自己的命運。而能改變命運的又是什麽?毫無疑問,就是知識!
知識改變命運,命運成就神棍!
這才是硬硬的道理。
幸虧那羅盤也不是太難學,柳達本身雖不精通,倒也能指點兒子一二,不至于讓某人是白闆一個。
這期間,因爲天太冷,柳文揚也沒苦逼地去城隍廟擺攤,可是耐不住他名頭開始變得響亮,竟然有顧客主動找上門來。
這裏面,經常光顧小柳神相家的除了那些四周的鄰居和城隍廟的老主顧外,就屬那個方面大耳的方員外最積極了。方員外是誰?就是那個被柳文揚測字後一索得男的那個方大善人。
方員外可以說是柳文揚的第一個仰慕者,和崇拜者,算得上是小柳神相的第一個“鐵杆粉絲”。
話說自從柳文揚幫助方員外有了後繼香火,方員外就認定了小柳先生是他命中的貴人,苦海的明燈。因此自己寶貝兒子取名也交給了對方。
最後,小柳先生經過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刻苦鑽研,終于根據五行原理,八卦方位,以及孩子出生的時辰八字,給方員外的寶貝兒子取名爲:姓方名正,字振眉!寓意,做人要堂堂正正,揚眉吐氣,廣振家聲!
這方員外得了這名字後,不禁歡喜異常,覺得這個名字不僅夠大氣,還很有俠義精神。
原來,這方員外屬于那種吃飽了飯沒事兒幹,喜歡跑去茶樓酒肆聽一些話本雜劇的富貴閑人,不過他的愛好和别人不一樣,不喜歡聽什麽千金小姐逛花園,落難才子中狀元,反倒喜歡聽那些打打殺殺舞刀弄劍的武打戲,比如說什麽“荊轲刺秦”,“紅線盜丸”,“呂洞賓飛劍斬黃龍”,“宋太祖風雲龍虎會”等等……思想未免受到了小說化的毒害,家中還請了武師教頭,跟着學習“黑虎掏心”,“白鶴晾翅”,甚至幻想着有朝一日跑到深山野林找狗熊打一架,隻是舍不得那萬貫家産,還有姣妻美妾,主要是信心不足,怕被狗熊撓死。
現如今,小柳先生給他寶貝兒子取名“方正,方振眉”正中他下懷,認爲這個名字大氣磅礴,很有氣勢,最主要的是很有大俠的味道,滿足了他那獨特的個人愛好。
廢話!實際上柳文揚爲了搞清楚方員外的個人愛好,可是掏足了銀子給他身邊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摸他脈搏這麽準。
總之,自此以後方員外也把小柳先生當成觀相的大神供着,家中有什麽事兒,外面有什麽事兒,無論事情大小巨細,必定跑來找小柳神相占蔔問卦,以便順順利利,萬事順風順水。
這一天下午,柳文揚難得有空閑出門溜達了一趟,主要是買一些算命看相必備的器具,自家那什麽羅盤,墨鬥都太舊太落伍了,真要給人家去看風水,根本就拿不出手。
買完東西,柳文揚便提了一大堆的東西往回走。剛走到家門口,就見大門口停着兩輛大馬車,馬車裝飾豪華,站着幾個仆人挺胸凸肚,看模樣架勢不小,明顯有大戶人家前來。
柳文揚剛開始還以爲又是那方員外跑來算命蔔卦,走進屋子,卻見一個體型矮胖的土财主正在和老爹柳達唠嗑。
看見自己寶貝兒子回來,那柳達急忙對那土财主說道:“張老闆,你要找的人就是他!他就是我兒子---柳文揚!”
那人模樣似乎有些着急,一看真的是柳文揚回來了,就急忙起身道:“在下姓張,乃是方員外介紹過來的……小柳神相,你可要救我啊!”
……
原來這土财主姓張,乃方員外的飯場酒友,也是附近泗水鎮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人稱“張大戶”。
這張大戶家底殷實,本來該和和美美過日子,可是他和那方員外一樣都屬于“絕戶門”的門主,就是有女無子,繼承不了香火。不同的是,方員外現在一舉索男,從而摘掉門主頭銜,而他張大戶依舊是絕戶命。
當然,這次張大戶可不是來找柳文揚祈求生子的。第一,時候不對,晚了十來年,他現在是力不從心,别說在床上和女人造兒子了,就連每晚的例事兒也是能對付就對付,實在對付不過去就辛苦自己的手指頭;第二,地方不對,真要是爲了求子,該去那送子麒麟廟,賜子觀音堂,而不是來這裏找柳神棍幫忙。
實則,這張大戶膝下有一女,名喚“張莺莺”,今年二八年華,長的雖不是什麽花容月貌,卻也梨花帶雨,尤其哭起來楚楚可憐,張大戶經常敗在自己女兒的哭招上,以至于女兒要什麽就給什麽,寵溺非常。
這張莺莺平時舉止倒也端莊文靜,看不出絲毫放浪,可就這幾天,不一樣了。不單單是下人們,連張大戶自己都隔着牆壁聽到半夜女兒房内傳出令人臉紅的呻~吟聲。
這種呻~吟聲,張大戶太熟悉了!
想當年自己年輕的時候,多少娘們被自己搞得這般咿咿呀呀!
可如今,自己女兒竟然被人搞得咿咿呀呀---
難道這就是報應?!
淫人妻女者,妻女者必被人淫!
張大戶對此感觸很深。
但這時候不是反思的時候,要抓住那個搞自己女兒的王八~蛋呀!
于是張大戶就埋伏好了,在一個晚上當女兒再次咿呀的時候,他就左手菜刀,右手擀面杖沖了進去。可結果卻是……除了自己女兒光着身子躲在被窩裏之外,什麽人都沒有!
我草,見鬼了!當即張大戶就爆了粗口。也顧不得憐惜女兒身驕肉貴,幾個巴掌掄下去,可這丫頭片子打死就是不說。隻說自己剛才在睡覺,什麽事兒也沒發生。
隻是睡覺?張大戶再怒。你還跟老子玩裸睡呀?誰家大小姐睡覺是光着屁股蛋子的?我給你買的真絲裹胸哪裏去了?大紅亵褲爲何不穿?!
張莺莺被老爹張大戶逼急了,就隻好拿出殺手锏,埋頭在床上嘤嘤而哭。
對此,張大戶沒轍了。
事後,張大戶尋思來尋去總覺得不對勁兒。
他不死心呵,非要抓到那個搞自己女兒的龜孫子不可,于是就暗地裏再埋伏,又抓了幾次,卻都是無功而返。
而這時,家中流言四起,那些仆人家奴,還有丫鬟婢女,都說這家裏的風水不好。以前這是個很大的狐狸窩,有很多狐狸精在作怪,後來來了一位元朝的将軍,調集人馬将這裏重重包圍,然後放了一把大火,将那些狐狸全給燒死在裏面。那些從窩裏面逃出來的,也被外面包圍着的士兵用亂箭射死,其狀況慘不忍睹。聽說過去很多年,還有人能在這附近聽到那些狐狸被火燒被箭射的慘叫聲。如今,那些狐狸的後代來報仇了,這才找上張家大小姐,搞得他們全家不得安甯。
聽了這些流言,張大戶怒不可遏,當即抓到幾個嚼舌頭的丫鬟,一頓狠打,追問她們是誰在背後造謠,那些丫鬟就你咬我我咬你,咬到最後連張大戶的妻妾也攙和了進去。張大戶再次沒轍,總不能把自己的老婆也全都抽打一頓?!不過自此張大戶卻定規矩,誰要是再胡亂造謠生事,在背地裏嚼舌頭根子,那他就決不輕饒。
可是這規矩雖說定下了,卻管不住那些下人們的嘴巴,尤其張莺莺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每到夜裏就咿呀不斷。偶爾一次機會,張大戶還真就看到有一條小狐狸鬼頭鬼腦地在家裏流竄。
這一次,張大戶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難道說自家的風水真的不好,一家人全都住在了狐狸窩裏?!
恰好這天張大戶爲此事在酒樓喝悶酒,就遇到了老朋友方員外。方員外受小說影響頗深,很具有俠義心腸,自己很想幫助張大戶除害,卻怕鬥不過那什麽狐狸精,于是就推薦張大戶來找小柳神相,告訴他,能夠救你的,或許就隻有他了!
對于小柳神相的大名,張大戶也是聽說過,加上這周圍也沒有什麽再厲害的高人了,既然有了老朋友的推薦,也就不再遲疑,風急火燎地帶人趕來求救。隻希望柳文揚能夠去他家中看一看,這讓人頭疼的亂子是不是那狐妖在作怪。
聽完張大戶的講叙,柳文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說道:“張員外,并不是我不想幫你,看風水可以,不過捉狐妖麽,我就無能爲力了!”
張大戶一看柳文揚開口拒絕,就道:“小柳先生,您就别謙虛了!誰不知道您連偌大的陰宅都能看得,我想對付那小小的狐妖也應該沒什麽問題!”
柳文揚不禁無語啊,自己隻不過幫那金姨娘看了一次陰宅,沒想到會被吹噓成大神。
“咳咳,話雖如此,捉妖降魔你還是去找那些道長天師爲好,我這邊主抓算命看相,偶爾觀陰陽看風水……”柳文揚的心思很簡單,隔行如隔山,業務不熟練呵。
“小柳神相,你就不要再拒絕了!不如這樣,既然你說會看風水,那就去我家裏面看看,看看我家的風水是不是真的很糟糕,這樣總行了?”張大戶退而求其次說道。
“你的意思是……不抓狐妖?”
“暫時不抓。”
“也不降魔?”
“暫時不降。”
“隻是看風水?”
“是啊,你就先去看一看。”
“如此說來……”柳文揚用手刮着下巴。
那張大戶很上道,一看小柳神相的神色,就明白是啥意思,于是立馬招呼下人道:“把我準備的銀兩端上來!”
然後就見一個青衣青帽的下人恭恭敬敬地端了十錠銀子上來。
張大戶很是豪爽地說道:“這是一百兩銀子,事成之後我再送二百兩來!”
“哎呀呀,這怎麽好意思!”柳文揚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然後叮囑老爹柳達道:“且好好收起來,這可是張員外的一番心意!”
老爹早做慣了這種差事,那當真是輕車熟路,立馬收下了那一百兩,手腳幹脆利落,一點都不謙虛。
眼看柳文揚收下了自己的定錢,那張大戶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不禁問道:“但不知小柳神相什麽時候移駕一趟?我那苦命的女兒可還在受罪哩!”
聽完此話,柳大官人将衣服一撩,很是亢奮激昂地說道:“救人如救火!待我準備齊畢,立刻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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