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賊人數衆多,行軍速度本來就不算太快,一路被官軍追得甚急,夜間也是被強逼趕路,不得休息。又因爲一路行來野無所掠,數萬流賊人吃馬嚼的,糧食極爲緊張,有些營頭甚至連一天一餐都難以保證。此時大多數流民都已是半日水米未粘牙,又凍又餓,疲累欲死,隻是聽得頭頭們說道前面軍營中存有大批糧食,這才舍身忘死,奮起一搏,很多人都已經是強弩之末,隻要躺下就可能再也爬不起來。
而安塞營兵士的待遇與之相比,不啻在天堂一般。吳爲早已在安塞營全面實施了一日三餐的制度,軍隊夥食不但管飽,而且每餐都能見到葷腥,出外野戰時夥食更是豐富,後勤部門定點的供應商爲軍隊源源不斷地供應着大量新鮮蔬菜和各種肉類罐頭。時值隆冬,陝北已是天寒地凍,後勤部門不僅提供了擋風遮雪效果極佳的毛氈帳篷,每個士兵還都配發了嶄新保暖的棉衣棉褲和皮靴!
要知道,整個延綏鎮都十年沒發新冬衣了,有不少邊軍身上穿的還是父祖那輩傳下來的一件舊棉衣,配發新衣那是隻有高級将領的家丁才有的待遇,即使他們也要好幾年才輪到一次。最貼心的是後勤部門甚至還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副羊皮手套,這樣一來即使天氣再冷,也不用擔心拿着兵器時會凍傷手指了,這對軍隊在寒冷天氣下保持戰鬥力至關重要。
就這樣,當流賊們在寒風中忍饑挨餓,艱難行軍時,安塞營的全營将士正在輪番休息和生火造飯,即使是稍晚趕來的王龍和楊承祖部也已差不多休整了兩個時辰。此時小夥子們一個個精力充沛,求戰**極強,已是等得老大不耐煩了。
看着流賊大隊湧來,整個長槍陣紋絲不動,安靜得可怕,隻是每個人都不知不覺将自己手中的盾牌和長槍握緊了,隻待敵人過來,就要給他緻命一擊!
當流賊們沖到近前時他們看到的是一排高大的盾牌紋絲不動地杵在地上,上面還有個透明的窗口,隐隐看見後面是一雙雙冷漠的眼睛望着他們。如果他們能夠看到盾牌後面,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爲安塞營的兵士都戴着防暴頭盔,臉上覆着透明的防護面罩,形貌奇特古怪,但也有一種奇異的威懾力。再加上棉衣裏面還穿着防刺服,内襯高強度鎢鋼闆,防刺護膝護肘一應俱全,這副行頭就連普通邊軍将官也是沒有的,配上盾牌遮護,差不多可稱得上刀槍不入。
還沒等衆流賊反應過來,從大盾的間隙中如疾雨一般響起“笃笃”的急速破空之聲,竟是王龍的300弩手又重新排好了隊列,恢複了對流賊的射擊!他之前退得頗爲狼狽,此時方穩住了陣腳,不由有些惱羞成怒,此番射擊當真如疾風驟雨一般。
洶湧的流賊大潮陡然遭到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不禁爲之一滞,沖在最前的100多流賊一掃而空,倒地不起,而整個人群竟似沒有受到什麽影響,馬上就踩着前面之人的屍體繼續前沖,狠狠撞上了長槍陣前排的大盾,巨大的沖擊力将整個陣列都往後推動了幾米,在後排兵士中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隻是很快就在軍官的喝罵下恢複了正常,緊接着最壯觀的景象出現了,數百柄長槍同時從大盾縫隙中向前如電刺出!
流賊大軍在長槍陣前擠得水洩不通,這一槍刺出,當真想刺不中都難,瞬時哭爹喊娘的慘呼聲亂成一片,也不知多少人身上多了個透明窟窿,僥幸躲過的人看到厲害,拼命往後擠,人山人海的,又哪裏擠得動了,隻得眼睜睜地看到第二槍又在号令聲中向自己刺來,竟是躲都沒處躲,真個叫做呼天不應,叫地不靈。
本來前面的流民就是炮灰,手上所持無非柴刀木矛之類,粗劣不堪,落在盾牌上面連個白印都落不下,更别提格擋弩箭和長槍了,此時面對武裝到牙齒的長槍陣更是毫無還手之力,局面很快變成了安塞營的單方面屠殺。
緊要關頭流賊的人數優勢發揮了作用,王自用命令自己的心腹部下提刀督陣,驅趕着大隊人馬沖擊安塞營的陣列,隻要看見有人轉身想逃的當頭就是一刀。無奈何,流民們隻得拼死向前,隻冀望能躲在别人身後掙紮出一條性命來就是謝天謝地!
更有人被人潮推到前邊,不甘就死,竟是用手抓住長槍槍身,不顧被槍頭割得鮮血淋漓,死死拉住使其動彈不得,其他人得以趁機從缺口湧入。隻是羅汝才等對這種情況早有防備,一但有人突入陣中,殺手隊就立即上前圍住厮殺,他們所配備的制式武器乃是高錳鋼刀,相比流民們的粗劣武器而言不啻神兵利器,當者無不披靡。
隻是流賊人數實在太多,雖然短短時間就橫屍上千,但後續人馬仍是源源不絕,前赴後繼,直殺得安塞營衆兵士的手也軟了。在王自用眼中除了自家親信部屬之外,其他流民隻是炮灰而已,隻要能踏平安塞營,即使将前軍數萬人都填在此處也毫不可惜!
随着時間流逝,安塞營的防線不斷被突破,漸漸左支右绌,開始出現了傷亡,有十幾人都被繩索套住拖走,陷入了賊衆手中。原來安塞營的兵士雖是防護完全,普通刀槍很難對其造成傷害,但流賊中多有口外的牧民馬賊之屬,使用繩索套人抓人乃是他們慣常使用的招數,端的是神出鬼沒,衆兵士在猝不及防之下紛紛中招。就這樣,流賊在好幾個地方突入了長槍陣,雙方混戰在一處,就連弓弩也失去了作用。
王自用見安塞營的大陣出現了破綻,不禁大喜,立刻命自家精銳部隊全線出擊,竟是欲要一舉攻破安塞營的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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