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在場幾人就将蛋糕瓜分完畢,皆大歡喜,竟是無人關注王祯真實死因,吳爲這才松了口氣,暗道是自己多慮了。想到王祯怎麽說也是一衛的最高長官,這才剛死不久,就已經變成過去式了,被人棄如敝屣,又不禁暗歎人情冷暖,古今如一,再是現實不過。
高迎祥的屍身靜靜地躺在地上,怒目圓睜,仿佛胸中還有多少壯志未酬一般。吳爲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禁百感交集,這位流賊中的天王巨星,李自成的舅父,張獻忠的boss,鳳陽皇陵的掘墓者,第一任闖王,居然是死在了自己,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才畢業的大學生手上。此刻他身着标志性的白袍白巾,成爲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他的腦袋已注定将成爲某個官軍将領的進身之階,呃,多半便是那位劉佥事了。陣斬流賊前鋒高迎祥,估計可以讓他晉官一階,頂替王祯的位置罷。安排既定,延安衛衆将望向吳爲的目光均是帶有敬畏之意,隐隐以其馬首是瞻。吳爲雖是位卑職低,但一來身爲文官,地位超然,二來安塞營戰力強橫,遠勝官軍。另一個原因衆人心知肚明卻又不能宣之于口,王祯的死因其實大是可疑,吳爲手段狠辣,卻又極爲圓滑,行事滴水不漏,一時衆人心中都是對吳爲暗自忌憚不已。
此時在南營門外阻擊的王龍也率軍與吳爲、楊承祖會合,兩邊加起來不下2000人,聲勢大增,衆将看得更是心驚。吳爲命安塞營列隊清查人數,一番清點之下竟然沒有陣亡一人,傷者也隻寥寥,還都是在搜檢财物時被裝死的馬賊暴起所傷,真正在厮殺時受傷卻是一個也無。另有幾人失蹤,想來多半是在夜中行軍時掉隊了的,馬上安塞營将北上增援羅汝才,一路上仔細搜尋,料來都能歸隊。延安衛衆将聞聽安塞營戰損如此之低,無不心驚,對安塞營的大盾、長槍、頭盔之類裝備更是好奇,想是都認爲這都是裝備的功勞了。隻是無論延安衛衆将如何套話,吳爲對自家裝備來源仍是緘口不言,問得多了就推說是從海外采購,衆人也知如此重要的信息他不欲與旁人分享,隻索罷了。
清查完畢,吳爲留下一隊兵士,配合駐官軍大營的運輸商一起将繳獲所得運回安塞營中,自己與王龍、楊承祖一起率領大部隊繼續向北進發。經過一晚折騰,天邊已經開始隐隐泛出魚肚白,饒是安塞營衆兵士訓練有素,體力甚佳,此刻也都疲累不堪,隻是軍令如山,隻得勉力前行,并無一人口出怨言。
王祯既死,延安衛剩餘二千多衛軍就暫以劉佥事爲首,他有心接納吳爲,對其要求無不應允,吳爲與他商量,将其運糧草的馬車借了一百輛,加上自家原有的一共湊了二百多輛各類馬車,讓兵士們輪流乘車休息,以減少體力消耗,否則就算到了前線,兵士們也精疲力盡了,又怎麽能打仗?所幸官軍大營離前線三岔口不算太遠,緊趕慢趕,一個多時辰後,吳爲總算在天色大亮之前與羅汝才會師了。其實一路上吳爲用便攜電台與羅汝才聯系,知道“二王”大部隊離得尚遠,隻是大敵當前,終究心中不安,現在全軍到齊,差不多3千大軍在此,就是流賊大軍全部到來也有一戰之力,方才放下心來,命令部隊分爲兩班,輪流睡覺,以補充精力,準備迎接馬上将要爆發的大戰。
劉佥事是員老将,多曆兵事,知道三岔口是整個戰局的關鍵,他又是見過吳爲手段的,知道這位爺敷衍不得,連忙命令部下緊急集合,北上援應安塞營。隻是官軍一向是散漫慣了的,經過一夜混戰,傷亡慘重,此時戰事告一段落,整個軍營中處處哀聲震天,好手好腳的人又多半在争搶安塞營放棄的戰場物資,亂哄哄一片,一時之間又哪裏有那麽快就能聚攏起來了。再加上延安衛衆将各懷鬼胎,都在打瓜分王祯等人殘存家丁部屬的主意,并無半分心思放在北邊戰局之上,因此上官軍直過得兩個時辰還未集結完畢,直氣得劉佥事吹胡子瞪眼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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