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爲陡然覺得身上壓力增大,尼瑪,哥自己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成不成的都不知道呢,就這麽多人來看,要是不成功還不糗大了,這都是誰這麽多嘴傳到縣令耳朵裏去的?無奈何,上前向李縣令和孫教谕見禮,少不得向其解釋了一番,李縣令對吳爲諸般行事已經知曉,對其頗有信心,倒是樂觀其成,笑眯眯地對吳爲勉勵了一番,而孫教谕跟随李縣令出城一路行來,第一次看見吳爲對災民的布置、引種的薯田、水井等物,更是吃驚不小,對吳爲贊賞有加,暗诩自己慧眼識人。
沒奈何,這許多雙眼睛盯着,吳爲隻好硬着頭皮宣布飲水開始,向趙文卓點點頭,早有趙文卓帶領的幾個學徒小夥一起動手,啓動抽水泵,隻聽見機器轟鳴,從管道口傳來一陣吸氣聲,好似人喘不上氣來也似,吳爲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隻盯着管口一瞬不瞬,李縣令等人也是面露緊張之色。好在很快管口就傳來咕噜亂響的水聲,轉瞬一道粗壯的水流如一條白蛟從管道口噴湧而出,圍觀衆人皆是歡聲雷動!有不少老人帶頭下跪磕頭,稱頌菩薩顯靈,又拜謝吳爲和李縣令,一時黑壓壓跪倒了一片。
隻見水流甚急,漸漸覆蓋了灌溉溝底,沿着溝渠向下遊四邊流去,眼看幹涸龜裂的土地被水流滋潤、仿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複生機一般。吳爲向趙文卓示意将抽水泵關閉,水流失了動力,流速稍緩,但水量仍頗爲可觀,良久亦不見衰減,竟是實現了自流灌溉!
李縣令已是歡喜得恨不得手舞足蹈,忙叫衆人起身,又連連稱贊吳爲,吳爲卻不驕矜,上前對李縣令一揖到地,正色道:“吳爲一介書生,才淺識陋,全因縣尊破格拔擢,任我典史,弁我事權,多方教導,方能略有小得,此全爲縣尊大人運籌帷幄之功也。”一班吏員和士紳聽吳爲如此說,忙不疊稱頌縣令大人慧眼識人,居功至偉,又贊吳爲不憚辛苦,勞苦功高,尤以那幾名受益田主贊頌之語更是真心誠意。李縣令聽得吳爲将功勞歸于自己,心裏暗贊吳爲會做人,又加意勉勵了一番,命師爺将此事拟文向延安府呈報,料得上峰會大加表彰,當然,也少不了會将吳爲的功勞重重提上一筆。
自流灌溉既成,吳爲禀明縣令,組織災民修繕毀棄的前朝水利設施,恢複原有灌溉網絡,李縣令自是無有不允,吳爲行事均爲自掏腰包,并不煩公帑,取得的功勞卻是自己占大頭,這樣的好下屬卻到哪裏尋得?吳爲遂命衙署中的各房書吏下鄉負責組織災民修繕水利,此時他威信已高,縣令信重,衆人皆是凜尊。話說回來,下鄉雖是辛苦,且喜吳爲手筆大方,給的津貼也甚爲豐厚,且多以食物折現,在此大災之年,多少能補貼家計,因此衆人也無怨言。
吳爲又對此法進行改進,以陶管代替pvc波紋管,以桐油防水,先将管道兩頭封堵,再在管道最高處往管道中注滿水,然後将注水處以油布桐油等物加以封閉,最後将兩頭封閉處解除封口,則也可實現虹吸法自流灌溉。此法無需抽水泵即可完成,但對管道密閉性要求甚高,也頗費工料,但勝在符合這時代技術水平,便于普遍推廣。
吳爲組織民衆以這兩種方法修建多條引水灌溉管道,惠及兩岸大片旱地,其法工藝簡單,且吳爲毫不藏私,多有那等待不及的鄉紳學了去,自行修建管道從延河取水的,吳爲也樂于派遣工匠予以義務指導。眼看安塞縣内絕收已成定局的大片田地,今秋至少能獲得一些收成了,一時之間,吳爲之名在城鄉之間廣爲傳頌。
在這段日子中,吳爲與現代之間的交互也未停止,除每晚仍是回水岸半島的豪宅中歇息外,也随時與球球保持聯系,解決農業生産過程中出現的各種問題。與寶聚齋的入股事宜也波瀾不驚地完成了,象周展承諾的一樣,向市文物局提出購買要約,土地轉讓等一應手續均由其辦理,且其所言在文物局關系深厚實在不是虛話,辦事效率奇高,不到一月,寶聚齋所在的土地房屋已白紙黑字地歸在了吳爲名下,吳爲也正式成爲了寶聚齋的大股東之一。他也不食言,既然周展行事如此痛快,他也要報之以李。這段時間他向寶聚齋提供了一批古董,數量和質量均遠超前兩次之和,均爲吳爲命人往延安府城重金采購的精品,多爲官窯瓷器,金銀玉器之類,如古玩中的大宗,書畫古籍倒是一件也無,沒辦法,一來陝西這旮旯文風不盛,象明四家之類的值錢貨色是沒有的,二來本土畫家的真品雖多少也能值點錢,但紙色太新,不好解釋。
饒是如此,這批古董也是引起了江城古玩界的小小轟動,寶聚齋的名頭更響了,吳爲也得到了比上兩次豐厚的多的回報。一是東西賣與寶聚齋,作價1800萬,二是通過寶聚齋的渠道銷售共得稅後淨利2000餘萬,吳爲以35%的股份,分得800萬,兩者相加共得2600萬,轉眼入股寶聚齋的資金就回籠大半,這還是有相當部分精品未曾銷售的結果,吳爲不禁大樂,自己的決定看來是英明的。那邊周展也是歡喜,這年頭,古玩業貨源稀缺,真品古董越來越難收,誰掌握了貨源,誰就等于可以坐着收錢,這一筆交易他就獲利1000多萬,比得上以前一年的數字,看來自己拉攏吳爲的這步棋算是走對了。雙方皆大歡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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