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把這個孩子生出來的,我也會把這件事告訴我父母的,但我要讓你們明白一件事,我不是個賤人!你們看到的隻是表面!”
女生最後兩個字的聲音很重,仿佛是在怒吼。
“哼!”我的回應,隻是冷笑一聲。
張亞飛看到這一幕似乎是想說些什麽,卻隻動了動嘴唇沒有開口。
說實話,我對于眼前的這個裝扮靓麗性感妖娆的女生,是沒有絲毫的好感,僅有的也隻是打心底裏的厭惡。
我感覺這樣的人,她的靈魂都是肮髒的。
“你以爲我想這麽做嗎?我難道就不知道幹這事是不要臉的是出賣靈魂的嗎!”女孩說這話的時候,流淌在臉龐上的熱淚滾進了唇齒之間。
“你知道嗎?在我偏僻遙遠的家裏可還有着一個上初中的弟弟,要是我不這麽做的話,我弟弟早就上不成學了,而且我家裏的人也都會餓死!是都會餓死的!”
女生的情緒很是激動,同時我的内心也被震撼了。
“現在家裏的費用幾乎都是由我這個上着大學的姐姐來提供的,因爲我媽媽在三年前插秧的時候被毒蛇給咬了一口,後來由于沒有及時得到治療,媽媽的右腿被鋸去了半截,而那時候我隻不過才是剛剛高考結束。”
聽到這裏時,我覺得先前我可能做得有點過分了。
“你知道嗎,當我回到家看到被鋸去雙腿躺在床上的媽媽時,内心是多麽的崩潰嗎?那一年我才隻有十七歲啊,我才隻是十七歲啊,你知道我承受了多麽大的痛楚嗎?你不知道,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女生說到這裏頓了一下,雙眼空洞的望着前方,随後又繼續凝噎道。
“因爲這個突然的變故,我爸爸可以說是一夜之間白了頭,才短短一個月不到,人已經完全憔悴的沒了樣子,本來隻有三十多歲的人,現在看起來卻像是五六十歲的老頭。”
“我知道我爸爸的壓力很大,因爲他要撐起整個家庭,他要供養我和弟弟的求學之路,他還要照顧癱瘓在床的媽媽。”
“那個時候我每天都會想都在想,我不應該再繼續上下去了,我應該退學幫着爸爸照顧媽媽,應該去外出打工掙錢補貼家庭的費用,應該供養着弟弟上學。”
講到這裏,女生忽然死死地望着我,道:“你知道嗎?在我們那裏,重男輕女的觀念可是很嚴重的”
“那時候我爺爺奶奶每天都會來我家裏數叨我,他們說我早就不應該去上學,要是我早早就不上學的話,就能早幫家裏分清一點負擔,他們還說要是我媽被蛇咬的時候,我在家的話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他們說全都是因爲我!”
“你知道我有多恨他們嗎?”女生突然咬牙切齒的狠聲道。
“自從我記事起,我爺爺奶奶就幾乎沒給過我一次笑臉,全都是在哄着我弟弟開心,哄着我弟弟高興。我弟弟因爲那時候還小不懂事,所以也是跟着爺爺奶奶一起冷落我。”
“我在家裏沒有一點的地位,真正關心我的也就是我媽媽而已,我爸爸受了我爺爺奶奶的影響,一直都是對我不冷不熱的。”
“或許…你應該…通過其他的路徑,來工作賺錢。”我的心早已軟了下來,我感覺我剛才實在是太魯莽了,在未真正了解情況之前,開口真的是很不理智。
“哼哼……你不懂,你不懂,你一點都不懂這個社會有多麽殘酷!多麽無情!”女生聽到我的話,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冷笑了一聲。
“對于我來說,你們這些人生下來就是口中含金含玉的,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們嗎?或許你們自己感覺不到,但是我能!畢業之後你們找工作可以靠父母靠關系靠送禮,可是我呢?”
“我什麽都沒有!我隻能靠我自己!你問我爲什麽要做這樣的事,那好我告訴你!我父親在兩年前就已經自殺了!”
“家裏經濟的唯一來源都沒有了,那時候我才剛剛拿着自己打工掙得學費來到這所大學。”
聽到這裏,我和張亞飛默默的對視了一眼,他面目悲然神情凝重,想必我也是這幅神情,心裏像是被壓了一塊重石一般,喘不過氣。
“那時我想了好久,可我還是放不下我心中的大學夢,于是我決定在我上學的期間,竭盡一切精力時間去做兼職賺錢,去承擔起這家庭的重擔。”
“可是我做兼職掙得錢實在是太少了,實在是太少了,因爲就算我當時辍學回家了,也不過是出去打工賺錢,那打工掙的錢也不見的能比這多出多少,而且我實在是不想再回到那如噩夢一般的家庭了。”
“我受夠了我那狠心惡毒的爺爺奶奶!”
“再後來……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真的是沒辦法了嗚嗚……”女生講到深處,講出了那心中最爲委屈最爲難受最爲痛楚的一面,講出了她最爲無能爲力的地方。
于是再次輕聲啜泣起了,這無助的人生,無力的命運。
本來陰沉不定時明時暗的天,也在此時刮起了陣陣的秋風,吹在小聲嗚咽淚如梨花的女生身上,越發顯得凄慘悲涼。
我看到幾縷如眸的長發,在空中寒的瑟瑟發抖。
我看到身世坎坷的女子,在這冷酷無情的現實中,拼了命的去堅強。
我脫下我的外套,走到嘤嘤直泣女子身旁,掏出随身攜帶的上三清雷淩鎮邪天寶符,并折成小小的元寶,遞到她的手上,道。
“你先回去吧,把這個符箓貼身戴在身上,這幾日可以睡個安穩覺。”
之後我便轉身走下了看台,其實我想了許久,但還是覺得不應該對她說上一聲對不起,因爲我感覺那五個生命實在是不應該被如此對待。
“周一仙,你怎麽了?”腦海裏傳來大傻的聲音。
大傻幻化成藤條環後經常是在沉睡,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蘇醒的,估計我這劇烈波動的情緒驚醒了它。
“沒什麽,隻是有些事情太讓我頭痛了。”
“哦。”
——————
晚,一處小飯館内。
我倆在這裏要了一個精巧别緻的包間,名爲。
這個包間裏隻有我和張亞飛兩個人,我們點了四個涼菜兩個熱菜,又要了一件兒啤酒,東西上齊了後,我和張亞飛習慣性的靠在椅子上斜視着對方。
砰!
碰了一下酒杯,一飲而盡,加了幾筷肉食放在口中。
“亞飛,來!搞點事情說說!”
“說什麽啊!”
“還能說什麽!就說說這狗娘養的人生!”
“好!”
這一夜我們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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