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這幾天我一問起關于古樹的事情,這崽子就整天給我吹那個什麽狗杞古樹,丫的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
“一仙,我可告訴你,就我們那裏的那個狗杞古樹,得甩你這個盆栽十萬八千裏。”這貨說話的時候,經常抽着煙,眯着眼睛。
“什麽玩意兒,狗脊骨我還豬大腸呢。”我當然不會聽這崽子胡侃了。
“嗨!我給你說,你還别不信!就先說我們那個西北隅的土崗,就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土崗,你可得聽好了,就是這麽一個小土崗啊,就相傳曾有金雞栖在其上,所以又叫金雞崗。”
“就就就,你就個shi啊!”這崽子估計有點強迫症,吹之前經常帶個‘就’字。
這崽子聽我擠兌他,還真來氣了,眯着眼,猛帶了一口煙,憋足了勁,說道。
“我給你說,俺那裏的那個狗杞古樹,那可是遠古時代的稀有樹種,不僅曆史悠久,而且還牛逼得很,據說宋代就有這樹了。我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過,好像是在一九八幾年時……”
“沒錯,就是在一九八幾年,那時候有一位植物學家,偶然從金村路過時,發現了這狗杞古樹。那家夥說了,就我們村的那個狗杞古樹,可是世界上極稀有的珍貴樹種,而且至少有一千年的樹齡!他娘的那可是一千年啊!”
這崽子說着說着忽然嗥了起來:“瑪德,一千年啊!”
“你叽歪個球啊,一千年的樹多了去了,再說了,這世上還就你們那有一個狗什麽樹啊?說不定别的地方也有,而且說不準還要比你們那個樹牛逼的多了。”
我是實在是受不了這兔崽子在自娛自樂時,發出的那瘋狂叫聲。
可他聽我這麽一說,卻是更他娘的嘚瑟了,這小子不緊不慢的又點上了一根煙,然後摸了摸頭發,把煙噙在嘴裏,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嘿!一仙,不是我擱這給你吹,你知道不,到現在爲止,這世界上就發現兩棵狗杞古樹,一棵在俺們金村,雄蕊,而另一棵是在加拿大,雌花。”
“但是2008年的時候,這加拿大遭受特大暴風雪,雪把那棵狗杞古樹的所有枝幹,全部給壓斷了壓死了,所以現在俺們杞縣這棵,就成了這世上唯一的一棵狗杞古樹了。”
突然,這小子頓了一下,随後猛然在我耳邊吼道:“你說牛逼!不牛逼!牛逼!不牛逼!!”
“我草你丫的!我從開始打撸啊撸,你就擱這給我嚎嚎嚎!現在還擱這嚎!瑪德!我非得幹死你!”
此時回想起來,那小子顯然是個智障。
現在是下午一點多,我從長春到了這大開封,而我的目的地是杞縣,雖然那杞縣據此隻有三十多公裏,但我實在是不想剛坐完火車,就去做汽車。
丫的這都做了一天的火車了,想想就頭疼,而且我還沒吃飯呢,因爲火車上那十元一份的午餐,我是實在是不想吃,也吃不下去。
所以我決定,先去吃個飯,然後在這裏找個賓館,住上一夜,明天一早再出發去杞縣,去看那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枸脊骨樹。
往周邊瞅了一下,便随便找了個飯館進去吃了,隻是,尼瑪這一碗炸醬面,竟然二十塊!這可是我在學校裏一天的飯錢,真他娘的是黑死人不償命!
瑪德,真應了那句話了,火車站的飯都是喂貓的,大熊貓,人吃不起啊。
吃完了飯,這才兩點多,時間還早着呢,想了一下,我這總不能白來開封一趟啊,至少也要去逛上一逛。
瑪德,逛個shi啊,丫的我坐車坐的想吐,而且菊花還疼,鑽心的疼,我看還是直接找個賓館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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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今天我早早的就起了床,收拾好了東西,吃過早餐後,便在開封汽車站,坐了一輛開封直通杞縣的大巴車。
一路上輾轉幾許,在上午十點左右,我終于是到了這盼望已久的杞縣,杞縣的地理位置坐落的很是巧妙,其位于河南省東部,東臨六朝古都商丘市,南臨周口太康,隸屬八朝古都開封市。
而這杞縣名稱的由來,可是要追溯到夏朝初年時期,那時在中華大地上有一個古老的方國,叫做杞國。據傳,這夏朝時期的杞國,曾在這裏建都立國長達1000餘年。
而這杞縣的名稱也正是因此而起。
“這裏就是杞縣嗎?”
這杞縣是屬于平原地帶,地面平整而廣闊,一望無際。現在正是知秋季節,而我所在的這杞縣,西北隅土崗處,在這周邊村民們大都是種植的玉米,秋種小麥,夏種玉米。
十月份,在這裏正是臨近收獲玉米的時節。
到了西北隅後,因爲距狗杞古樹很近了,在加上其名氣在附近也是很大的,所以我一路看着百度導航,一路詢問着村民,很快便找到了這世上唯一的狗杞古樹。
因爲還有些日子才會收割玉米,所以在這參觀狗杞古樹的入口處,有着七位守樹人,都是坐在由紅磚砌成的外牆跟下,對着一個香焚銅爐,而在這銅爐後方,隔一堵牆處,便是狗杞古樹所在的地方。
四位老者,兩位老婦,還有一個小女孩,年齡在六七歲左右,看起來很是文靜。
“小夥子,是來拜樹的吧?”其中一位灰衣老者,看到了抱着樹的我,起初面色有些古怪,但一閃而過,随後笑着說道。
“是的。”
“那就先來祭祀了這樹神吧,很靈的。”這次是一位體态很是臃腫,六七十歲的老婦說的,聲音非常粗狂響亮。
“好。”
按照規矩,我在拜樹之前,得先燒上兩摞黃表紙,說明來者心願,然後才會由守樹人引路,帶到内院,這時才算是真正的入了,這狗杞古樹的樹蔭之下。
受到了這狗杞古樹的庇護。
這内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概有個五六百平的樣子,這狗杞古樹正是在這内院中央,其樹蔭幾乎是囊概了整個内院,站在下面,心境不由得平靜祥和起來,仿佛這是此樹獨具的魔性。
“大傻,你能感受到什麽嗎?”
“我覺得這位前輩好像是在沉睡。”
“沒錯,我覺得這千年狗杞古樹的确是在沉睡。”
站在這樹前我能非常清楚的感覺到,這是一個非常強大悠久的生命,給我的感覺十分震撼,這可是跨越了千年時光的生命,在這個沉睡的生命面前,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于渺小了,我的人生不過百年,而它卻已存在了千年。
這是自柏桑樹之後,第二個能夠讓我如此畏懼的生命,是一種骨子裏的顫抖,看着它那在陽光下搖曳的枝葉,我知道那是它在呼吸,在醞釀,在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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