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心中是非常的雜亂無章,而腦子中更是一團亂麻,同時,也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謹慎的多。因爲我知道接下來,我将要做的事情,是會多麽的困難,多麽的危險。
但我是不會放棄的,因爲那可憐的女生,因爲這單純的萌萌,更因爲那是我許下的承諾。
我輕輕觸摸着左手食指上的藤條環,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一切都是真的麽?難道這才是這個世界,最爲真實的一面嗎?
我的記憶不斷地翻滾着,翻到了我經曆這一切的,最開始畫面。
“呔!站住!一緣流轉一緣仙,半睜半閉二十年。運作虎沖氣韻斂,開那靈眼觀世間。”
我想起了那個奇怪的老頭,對我說的話。
接着我又是回憶起了,那個檀木盒,那個青衫鬼,還有那個青衫鬼的夫君,孫念之,以及……我的師父,李守山。
“一仙,你是這一代的界使,就要承擔起這一代的使命。至于這使命是什麽,就得由你自己去琢磨了。爲師隻是希望到時候你不要誤了正途。李守山,筆。”
我師父給我的忠告又一次的浮現出來。我感覺腦子很痛,很痛,同時我也在不停的問着自己,難道我真的能成爲,成爲像李白、孫思邈一樣的人物?一樣的界使嗎?我真的……是嗎?
良久,我發現我,思考不出,這問題的答案。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眼下的事情才最爲重要。
等明天一早,先把老師的魂魄給還了。接下來便是那李興國,那畜生的事了。
把頭蒙在被窩裏,看了一遍手機裏的視頻和照片,兩者拍的都是很清楚,尤其是那畜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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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周一仙到時候到了醫院,還是你負責給老師還魂吧,我負責引開醫生和看護的人員。”
“怎麽?你不是說你要給老師還魂的嗎?”看着走在我身旁的張亞飛,一臉憋屈的樣子,我繼續怼道。
要問這是爲何的話,我就在這裏解釋一番,首先我是一個記仇的人,我可忘不了昨天他給我的那一拳,丫的把我打得迷迷糊糊的。
今天怎麽說也得撈過來,這不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當時這崽子正吃着六塊錢一份的一葷兩素大米套餐,我瞅準了機會,從他背後上去就是一個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搞了他一臉小白龍。
那叫一個爽啊!
之後這小子就一直攆着我要打我,嘿嘿,沒想到吧,咱身上可貼着開山符呢,這幾個回合下來後,我就把這小子給幹趴地上了,那幹的可是服服帖帖的。
現在可不是正恭維着我呢。
“還魂術我學的不到位,沒你厲害。”張亞飛繼續說道。
“知道就行,知道就行了,就不要再說出來了嗎。”
“周一仙,我記住你了。”
“嘿嘿…不說這事了……哎,對了,亞飛你這捉鬼衣缽既然是家傳的,那這裏面有沒有什麽講頭?”聰明如我,又一次成功的扯開話題。
“其實……這裏面也沒什麽講頭,要說有的話,也就是我們家的術法,傳男不傳女,隻傳隔代人。”這張亞飛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
“隻傳隔代人?爲什麽?”這傳男不傳女我還可以理解,不就是怕這術法被外氏外姓給竊走了,如果竊取術法之輩心性善良秉性正直還好,要不然的話,就相當于是造就了一個魔障啊,得禍害一方。
其實修習這道法的道人,大都是有着以磨砺自身,護一方平安,甚至是懷着普濟天下的宏願,來濟世修行的。
所以他們在挑選弟子傳法時,往往都會将預選的弟子帶上山,先讓其幹些雞毛蒜皮的雜事,而且這一幹就是個三四年,因爲這樣一來是爲了磨砺一番,二來呢是爲了觀察一下弟子們的心性如何,執念如何,要是可以的話,就會傳下濟世之法,不過關的話直接攆下山去。
所以一般我們遇到的道士,修行之人,都會是正直善良之輩。
隻是在現在的世道啊,都變了喽,道不修道,佛不供佛,師不傳法授業,人不敬天畏祖!那話怎麽說來着,一切向錢看齊。
“我爺爺說是爲了能讓這份傳承,更爲久遠的傳下去。”張亞飛說的很認真,講到這裏,還甩了一下那黃藍相間的頭。
“更久遠的傳下去?”
“沒錯,我爺曾很嚴肅的對我說起過這個東西,他說現在那真正傳世的道已經不多了,我們張家充其量能算上是一個,畢竟我們是天師後裔其中的一個支族。我爺還跟我講過,他在紅色革命時期曾被打的皮不沾肉,過的生不如死,肋骨都給踹斷了三根,幸好是命大命硬,在當時那個環境中活了下來……”
張亞飛似是陷入了他爺爺帶給他的記憶中。
“我爺在經曆了那次動亂後,立了一個很沉重的家訓。‘自我輩起,天師道術,隔代傳子,以防斷絕宗室傳承。’”
“你知道這是爲什麽嗎?”張亞飛又甩了一下頭,停住了腳,神情嚴肅的向我問道。
“爲什麽?”
“因爲這樣的話,無論這大環境發生多麽大的變化,我家學這道術的人,卻始終隻有一代,牽扯到的人,也隻是學的那一代,最多隻會牽連到下一代,但因這下一代并不會這等封建迷信的術法,所以一般是不會被打上死罪的…”
“所以,我們張家,才能保證不斷了那宗室傳承,除非是天災人禍,否則,這道是一定要傳下去的。”
這一瞬間,我突然覺得這張亞飛變得陌生起來,變的高深莫測起來,原來這小子也有着一份沉重的擔子,壓在身上啊。
“上面都是我爺爺的原話。”剛說到這裏,這小子竟然不合時宜的拿手扣了扣鼻孔,然後又把粘在手上的黑色黏稠物,輕輕搓了幾下,最後是慢悠悠的彈向了遠方。
看到他這種行爲,我不禁爲他惋惜。
他那前一刻還在我心中高大上的形象,在這下一秒就已轟然倒塌。
而且還使我想起了,我那兩年前曾寫給一醜女的打油詩:遙看女兒卓紅妝,銀篦钿頭雲兒晃。一抹翠袖落膝時,爹非爹來娘非娘。哎……典型的背多分式結尾啊。
對于這小子的行爲我真的是很無語,你說平時裝個娘們兒,擺弄擺弄騷姿,喊幾聲亞麻跌,也就算了,但爲毛就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個屌絲,竟然會是天師後裔其中一個支族的傳人。
我估計啊,這張老天師,要是知道有一個這麽雕樣的後代,那棺材蓋可定是氣的亂抖,壓都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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