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而且也要迷惑對手的視線不是?”陳俊笑道。
陳池暗自疑惑。他也是在陳氏老宅長大的,雖然他離開老家出來做事有些年了,但也不是對老家的事一無所知,不可能不知道陳俊的事。而且與道聽途說不同,他可是親眼見識過陳俊做下的事的。對于這個臭名昭著的纨绔,陳池表面上态度不錯,其實心裏怎麽可能真正拿他當回事。
可是如今看陳俊說出來的這番話,不免疑惑了。先不管陳俊的想法是否可行,單論今天的談話本身,尤其是知道不可行還要打個幌子,這樣的膽識,這樣的謀略,不說多強,起碼也不是那個隻知吃喝玩樂的蠢材想的出來的。
這真的是自己曾經見過的那個滿腦子精/蟲的敗家子?
陳池按捺住心中疑惑,先順着陳俊的話接下去。“梣公主對你們的事應該是認真的,如果你不想真正壟斷,我建議你先給她透個風。”
陳俊沉吟了一會兒,“你對她的性格了解嗎?”
陳池搖了搖頭,“我畢竟是商人,根本接觸不到梣公主,要說知道,也是道聽途說,别誤了你的判斷。”
陳俊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卻也有些失望。他讓李管家把陳池叫來,當然是因爲他熟悉八極位面,希望他能給自己提供更多八極的情報。可是如今看來,陳池能提供的情報也有限。
然而陳池卻接着說,“不過,我對梣公主雖然不了解,但是我之所以建議你不要去競争壟斷,還有一個原因。”
“哦?”陳俊示意他繼續。
“如今對于繼承王位呼聲最高的,是大王子棣王子,是前王後的嫡長子。可是近來最活躍的,卻是二王子栎王子。據說他和棣王子針鋒相對,手段十分強硬,曾放言對王位志在必得。而對于頗受寵愛的梣公主,栎王子也最爲忌諱。相傳栎王子曾當面對八極王說過要其父王防備長公主攝政的話。而現在你們的到來,想必栎王子也早已有所準備。”
陳俊點點頭表示知道,“你之前提交給李管家的資料裏面已經做了相關說明,我們已經在打探财務副大臣何欽的情況了。”
“對,這正是我要說的。”陳池正色道:“這位何欽表面上沒什麽弱點,不貪财不愛色,一心一意爲了栎王子打算,指望栎王子繼位後他們家能得個擁立之功。對于這樣的人,我們很難在他身上取得突破。”
陳俊毫不意外。如果何欽是一位他們這樣的商人都能突破的人物,就不可能成爲栎王子的忠實支持者,早就被其他争位的王子們撬動了。他想了想,問:“我們有沒有什麽辦法繞過這位财務副大臣?”
“不可能。”陳池搖了搖頭,“你要知道,取得所有大臣的支持是不可能的,而你們至少也要取得其中大部分的支持才有可能打動八極王,問題是其中大部分的可有可無的支持,有可能都比不上一位如此重要的大臣的極力反對。”
這确實是一個難題。
陳池建議道:“我覺得你們不如轉而想辦法突破反對你們的中立派,那位首席科技官顧迪飛。”
“怎麽,他這裏比較好突破嗎?”陳俊不由問道。
“他這個人看起來古闆嚴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研究技術,是位标本似的技術官。可是因爲之前我們有項業務要申請政策扶持,側面和他打過交道,發現其實他内裏對于權勢極其渴望。”
陳俊更迷糊了,“我又給不了他權勢……”
陳池笑道:“你給不了,那位梣公主能給呀。對于這樣的人,你隻要能說動梣公主給他畫個餅,說不定他就能爲你所用了。”
陳俊恍然大悟。果然和熟悉八極的人多聊聊當時有些好處的。
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陳池才告辭了。
等他走了,陪他來在外面一直候着的他的秘書趕緊跟了過來,随他上了車回去。
陳池坐回車裏,才終于覺得松了口氣,伸了伸手,秘書忙把杯子遞了過來。
陳池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才覺得舒服了些。
秘書不由奇道:“陳總,您來之前也沒見您緊張,怎麽這才談了兩個小時不到,就這麽累了?”
這位秘書算是陳池的心腹,他也不瞞他,苦笑道:“我之前以爲這位公子哥兒是玩玩來的,當然不會有壓力。可是如今看來,傳聞有誤。”
這位秘書是從陳氏老家跟了他過來的,自然也知道陳俊的傳聞,不由詫異道:“傳聞有誤?”
陳池緩緩點了點頭,“我本以爲就他那點見識,随便糊弄糊弄就過去了。沒想到完全不是這麽回事。看來,我們這位大少爺,水深着呢。”
秘書神色一緊,“那他會不會問起我們的業務?”
陳池想了想,“沒事,看他現在的樣子,應該沒興趣來管我們。何況他沒有得到家主的授權,哪怕他是默認的繼承人,現階段也不能名正言順地插手我們的事。這些日子我們把東西都整整,以防萬一。但是也沒必要過分緊張,讓那位李管家看出點什麽來。他雖然還年輕,但是他老父,可是頭老狐狸。”
秘書趕緊應了。
陳池想了想,又囑咐道:“甯可放緩點步子,也不能自亂陣腳。像去年陳萱來時候那樣,表面上我們還是一切照舊,該幹嘛幹嘛。陳萱不也沒多嘴什麽麽。”
秘書忙笑道:“明白。”
陳池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思緒卻飛到别處。關于陳俊的傳聞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可不是空穴來風,而是自己親眼驗證過的,和現在這位大少爺,完全不是一回事。看來自己得好好準備準備了。
陳俊哪裏知道陳池在想什麽,他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蔣春啓幾人商量商量,怎樣打着競争壟斷的幌子,其實放棄被動的政府用互聯網,而以适當退步的姿态,爲他能開展商業互聯網業務謀求更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