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萱更狐疑了。
就算是裝樣子,陳俊也完全沒必要在這個知根知底的妹妹眼前裝這麽多天,他擡擡腿她就知道他要撒哪泡尿。可是這些天來,陳俊卻像是脫胎換骨般。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陳萱根本不相信陳俊會變化如此之大,能讓他裝模作樣這麽多天,一定是有什麽自己還不知道的緣故。不過這都不關她的事,老媽逼她來看他,看完了,她的任務也完成了。再過四天,她就要回去她原本的生活,和這個所謂的哥哥繼續平行線。
隻是晚餐過後,陳萱不經意地突然問了老管家一句,“這座别墅裏女人換了幾個了?”
老管家恭敬回到:“少爺到了白澤位面後,再也沒找過女人。”
陳萱一愣,好半天才聽明白,卻詫異得一時竟接不上話。
陳俊不找女人?怎麽可能!
可是,不管陳俊再怎麽裝模作樣,老管家卻完全沒有必要替他撒謊。陳萱腦子混亂地盯着老管家看了幾分鍾,才确信,李叔是不可能爲了這種事情撒謊的。
可是,怎麽可能!那個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哥哥,居然會在一年多的時間裏都系好褲帶?
狗還能改了吃屎?
這是陳家家事,紫梣也不會置喙。直到她們回了房間聊天,紫梣才問道:“你真的覺得你哥不會改嗎?”
陳萱反問:“你那幾個兄弟會改嗎?”
紫梣失笑搖頭。
陳萱卻沉默了。
陳俊是爲什麽來到白澤,她怎麽可能不清楚。雖然其中緣故哪怕是最好的朋友紫梣她也不便多說,可是她心中卻對陳俊走到那一步并不算意外。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可是,難道真的鬧出人命,就能讓無法無天的陳俊膽怯,連逃到白澤來,都痛改前非嗎?
陳萱根本不信。
以他們家的權勢,雖然是因爲得罪了更強大的位面,可是對于陳家來說,繼承人倉皇出逃就已經表明态度了,難不成還能讓陳俊給那女孩償命?
爸媽讓哥哥出走,也不過是表明态度,陳俊還是陳俊,哪怕他再纨绔,終究還是陳家的繼承人。不過是權宜之計,陳萱壓根都不信這樣的事能真正把陳俊吓得改邪歸正。
可是事實上是,陳俊好像還真的“改邪歸正”了。
事情的結果就是,第二天,陳俊在公司裏看見了陳萱。
短暫的驚訝後,陳俊把形影不離的兩女讓進了自己辦公室。
以紫梣的家世,自然也已經用上了晶腦。但是不在互聯網起源的白澤位面,其它位面的互聯網更原始得幾乎沒什麽大用,晶腦幾乎都是單機。她自然也不明白互聯網公司是做什麽的。
可是好像從來就沒有什麽事情能讓她真正驚訝,簡單地掃視過後,就自然地坐在了陳俊辦公室寬敞的沙發裏,捧着一杯咖啡慢慢喝着,好像到任何地方,都能自如地像是在自己家。
而陳萱卻好奇地到處看。
錢秘書來敲門,推開門看見兩位美女,不由心神一震,然後才發現自己魯莽了,趕緊看向陳俊。
陳俊示意他先說有什麽事。
錢秘書沒什麽重要事,把手上文件遞了過去就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陳俊瞅了兩眼,都是日常工作和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安排,就随手放一邊,問陳萱,“你突然跑來有什麽事嗎?”
陳萱拿起文件看了兩眼,發現居然還真的是文件。難道她哥也真的看得懂文件?
陳萱掩飾不住心裏的好奇,“我從來都沒來過你公司,就想來逛逛。”
陳俊站起來順便邀請紫梣,“不如我爲你們介紹一下。”
陳俊就親自帶着她們參觀公司。
以陳家的産業,掌控數千萬億的跨位面集團都不知道有多少,像胡雲程那樣的一方商業領袖,都也不過是他家一個員工,就算回了本部位面,能不能有機會面見領主都難說,陳萱從小大公司見過不知多少。
可是這裏名義上畢竟是陳俊一手打造起來的,陳萱之前一直以爲是老管家在打理,陳俊不過是頂個名義玩玩,所以對公司規模完全沒想法。
可是等她走了一圈,卻真正驚訝了。
驚訝的不是公司規模比她想象的大,而是陳俊居然真的看起來對公司非常熟悉的樣子。
無論介紹到哪個部門,他都能頭頭是道地說出一堆。無論走到哪裏,都有公司員工向他緻意。無論從哪方面看起來,都像是他在真正管理,至少是在參與公司管理,而不隻是丢給老管家做做樣子。
今天她們來,根本沒有跟陳俊打招呼,這樣的效果,可絕不可能是一下子就能裝的出來的。就算是半個月前陳俊得知她要來就開始裝樣子了,也不可能把每一個細節都裝到如此逼真。
陳萱這才想起,老管家護送她們到了公司門口,卻根本沒有進來。從進入公司的那一刻,就真的是陳俊在帶她們參觀。
無論從哪方面看起來,這都真正是陳俊的公司。
陳萱越走,就越疑惑。
經常有人向陳俊問好的同時,也跟他交談兩句,或者彙報工作情況,或者請示工作内容。而陳俊也真的在和他們交談,自己做着決定,自己向手下人分派任務。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卻完全沒有去請教老管家。
陳萱望着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突然覺得他變得十分陌生。
那個位面第一纨绔,腦子裏除了吃喝玩樂就再也裝不下其它東西的蠢材,居然看上去真的在打理一家公司?
正好姜麗敏走過來,看見陳俊,欲言又止。
陳俊示意她直說。
姜麗敏就把手上的财報遞了過去,“陳總,上季度的财報審定稿出來了,您要不要先看看?”
陳俊就接了,“我一會兒看。”
陳萱實在按捺不住好奇,“我能看看嗎?”
陳俊覺得這沒什麽不能給她看的,就遞了過去。
陳萱還真的就翻看了起來。
作爲陳家的女兒,雖然她不是陳氏家族整個商業帝國的繼承人,但是她畢竟是現任家主僅有的兩個孩子之一,等她出嫁的時候,必定能分到不小的一部分産業。既然有那麽些産業,總不可能對商業一竅不通。所以從小,她就被好好地培養着。更何況以她的天資,比起之前的陳俊,無異天壤之别。拿很多下人的話來說,如果陳萱是個男孩,說不定繼承人壓根就沒陳俊什麽事了。
這樣一位從小精心培育的少女,看懂财報就像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這一看之下,陳萱更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