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能堅持。”費君帥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傷,神情木然。
“是怎麽受傷的?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打傷了嗎?”毒蜥問道。
“不是。”費君帥搖了搖頭。
“是我沒有保護好皮皮,這些都是對我的懲罰。”
“不,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應該把全部責任都算到自己身上。”毒蜥說着,雙手按在了費君帥腿上,淡淡的光芒在兩人接觸處發出,費君帥那受傷的地方,立即感覺到說不盡的舒服感。
“那名軍官說得沒錯,要不是我優柔寡斷,要不是我沒有先下手,皮皮也不會死。”費君帥懊惱的說道。
“你們在萊澤度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毒蜥問道。
費君帥低頭看着自己的的雙腿,把萊澤度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毒蜥。
聽完費君帥的話後,毒蜥沉默了片刻,她開口說道:“這件事不能怪你。”
聽到毒蜥這話,費君帥擡頭看向毒蜥,問她道:“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真的就像六眼沙蛛所說的,我就必須要殺人嗎?”
毒蜥想了想,問費君帥道:“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麽時候,殺的是誰,是爲了什麽?”
“尖吻蝮。”費君帥回答。
“我當時爲了救我喜歡的一名女孩,尖吻蝮在我所在的城市殺害少女,就是爲了巢母的複活儀式。我被警察邀請調查少女遇害案件,結果被尖吻蝮發現,他爲了報複我,并沒有把我殺死,而是把我喜歡的女孩給殺死了。”
說到這,費君帥緊了緊自己的拳頭。
“然後呢?你就爲那名女孩報仇嗎?”毒蜥問道。
“不是,我那時候擁有穿越時間的能力,我回到那一天,把她給帶走,本以爲可以躲過一劫。但沒想到,尖吻蝮還是殺死她了。”費君帥咬着牙,憤怒的說道。
“那時候我知道,隻要尖吻蝮一日不死,戚戚就不可能安全。所以我就再次穿越時間,把尖吻蝮給殺死。”
看到費君帥的情緒變得激動,毒蜥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在治愈源力的幫助下,安撫費君帥的情緒。
“謝謝你小蜥。”費君帥看向毒蜥,勉強一笑。
“你後悔嗎?”毒蜥問費君帥道。
“我不會。”費君帥搖了搖頭。
“爲了我喜歡的人,即使是與國家爲敵,我也心甘情願,更何況,她還是因我而死的。”
“那你知道,我第一個殺的人,是誰嗎?”毒蜥問費君帥道。
“你?你還殺過人?”費君帥疑惑的問道。
但他見毒蜥沒有回應,便繼續說道:“是搶劫的歹徒?”
“不是。”毒蜥否決道。
“是小區裏的惡霸?”費君帥再次猜測。
“再猜。”毒蜥再次否決。
“我猜不到了,你公布答案吧。”費君帥苦笑道。
“是我爸。”
“啊?”對于毒蜥的回答,費君帥很是震驚。
“是不是很驚訝,我竟然是個會殺死生父的人。”毒蜥看向費君帥,問他道。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嗎?”費君帥問毒蜥道。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就抛棄我和我爸,離開了,我從小和我爸一起生活,長大。”毒蜥開始回憶着說道。
“我爸是個脾氣很暴躁的人,他的工作很辛苦,每天下班回來,都會沖我發脾氣。一開始的時候,他隻是用皮帶抽我,但直到他發現了我的源力可以治愈傷勢之後,他就變本加厲了。”
“這……”費君帥這時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雖然毒蜥的父親确實不是一個好父親,但終究已經過世,死者已矣。
“你沒必要感到爲難,他的确就是個爛人。”毒蜥說道。
“他每天回來,就會打我,把我打得遍體鱗傷。甚至還有幾次,我都以爲自己可能要死了。最終還是我沒有放棄,才活了下來。但我的童年,每天都活在傷痛之中。”
“你當時有報警嗎?警察不管嗎?”費君帥問毒蜥道。
“我所生在一個叫傣羅的國家,你知道嗎?”毒蜥問道。
“傣羅?”費君帥努力思考了一番,終于想起來。
傣羅是一個國土面積非常小,而且落後的小國,地理位置在新盟的下方。
“在那裏,警察隻會爲有錢人服務。像我這種小孩子,即使死了,他們也不會管的。”毒蜥說道。
費君帥從毒蜥的語氣之中,能聽到絕望的情緒。
“離家出走我倒是試過,但後來被我爸找到了。他打斷了我的雙腿,還用鐵鏈把我鎖了起來。”
這一次,到費君帥握住了毒蜥的手腕。雖然他沒有治愈源力,但他的這個動作,還是讓毒蜥感到一陣心暖。
“我一直默默忍受,直到我十五歲的一天,我爸竟然對我動起手來。”
費君帥知道,毒蜥說的并不是動手傷害的意思。
“我拼命抵抗,他就像瘋了一樣,撕扯我的衣服。我趁着他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用綁着我的鐵鏈,勒住了他的脖子,非常用力。”
毒蜥說到這,笑了笑,費君帥感覺到,毒蜥這笑容中充滿了各種複雜的情緒。
“他一定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親手爲我綁上的鐵鏈上吧。”
聽完毒蜥的經曆,費君帥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話來安慰。那種童年,簡直就是黑暗無比。
“現在已經沒事了,安全了。”費君帥安慰道。
“嗯。”毒蜥笑了笑。
“要是那時候,我沒有反抗,可能我現在的人生,還會過得更加的悲慘。雖然我親手殺了我的親生父親,但我絕不後悔。”毒蜥語氣堅決的說道。
費君帥歎了口氣,他無法去評判毒蜥那殺父的行爲。
毒蜥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她看了看費君帥的雙腿,這時候腿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後面的就等自然自愈就可以了。
毒蜥看向費君帥那毀容的臉,手輕輕的貼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