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時間長了,會混雜其它味道,那就不是血的新鮮,而是刺鼻的混合味道。
布魯斯經驗豐富,這麽多年始終就戰鬥在第一線,始終都讓自己的戰鬥狀态保持在一個饑-渴的維度上,一絲絲的味道就已經讓他有所判斷,第一時間發出指令。
别墅内,十幾具屍體,之所以味道不大,是因爲其中除了一個人的屍體,其他都被扔到了衛生間内,就在衛生間的浴盆旁,金字塔搭建着十幾個頭顱,裏面的屍體,頭顱都被割掉。
剩下一具屬于老闆的,屍體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頭卻懸挂在屋頂,嘀嗒嘀嗒,頭顱與脖頸斷裂處還有鮮血滴落,足見這人死了的時間并不算太長。
布魯斯認識這個人,住在加州,産業卻在自己管轄的範圍内,是一個混迹于三教九流中都很吃得開的中間人,什麽生意都做,專門做中間人賺取差價,其本身也擁有着非常強悍的實力,混了十多年,仇家遍地卻也沒有誰能夠拿他怎麽樣,今日卻被人無聲無息的殺死在家中,十幾個保镖無一生還,高檔的别墅區竟然沒有一點異常。
都不用去讓法醫出現場,不用讓痕迹方面的人出現場,布魯斯就知道,這裏根本不會有什麽有用的信息,對方敢如此嚣張的做事,敢如此跋扈的殺人,就一定有屬于自己離開的通道,看來,還真不能小瞧了那楊以辰,從跟自己分開到現在,哪裏也沒有去,徑直回了劇組,然後就沒有出來,他身邊的人也沒有任何異常,近百家媒體圍在那裏,等同于給他安排了最好的時間證人,就算他用電話、網絡等方式将事情安排出去,你到台面之上,也無法将此事與他真正放在一起。
就在布魯斯帶着人往出追,确定人沒有跑遠的時候,就在這别墅外面,一個穿着非常嘻哈的年輕男人,戴着耳機聽着音樂,非常自如的腳踩着滑闆,沿着公路旁滑行,低着頭扣着遮帽擋住了大半張臉,如果此刻你能貼近他的身邊,去和他面對面,就會發現那是一張很大衆的年輕人面龐,甚至于你會覺得他臉上的稚嫩還沒有褪去,完全不會将他與一個兇徒放在一起。
布魯斯是這麽看的,他身邊的下屬也是這麽認爲的,這别墅是富人區,那旁邊相應的一些邊角餘料空地,也就成了年輕人聚集的地方,像是這個年輕男人如此打扮的人,在這裏并不少見,布魯斯也隻是停車攔住了他,看了一眼,随便問了兩句就繼續驅車追趕。
年輕男人垂下頭,繼續滑動滑闆,當一抹淺笑浮現在他的臉上時,瞬間,你就會覺得站在你面前完全就不是同一個人,這一抹淺笑就讓這個人的身上充滿了暴虐的邪氣,你會毛骨悚然,會覺得對方是那種随時随地都會用你根本無法抗衡的殺戮,取走你的命的同時給予你根本無法抵抗的折磨。
一分多鍾之後,布魯斯猛的臉色一變,讓司機停車,往回開,去找剛才那個年輕人,他想到了對方身上一個最不自然的地方,那就是淡然冷靜,縱然你沒犯事,當你被調查局的探員出示了證件詢問的時候,普通人的反應要麽是抗拒要麽厭煩,至少會表現出一丁點的好奇和不耐煩,而這個呢,一點異常沒有。
一分多鍾,再見就見不到人,從人煙稀少的别墅區,進入到普通街區,大海撈針這種蠢貨做的事情布魯斯才不會去做,在車上一邊安排人順着這條線追查,一邊繼續向下走,跟楊以辰手下搶時間的第一站,他已經輸了,下一站,他不想再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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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上的劇組,并沒有真正在拍攝的狀态,能不受到影響嗎?能繼續停留在這裏支持楊以辰,已經是大家做到的極緻了,哪裏還能有足夠的狀态去進行拍攝,索性也就用這樣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内相對充足的時間,大家坐在一起研究角色和劇情,同時進行一些小範圍的磨合,包括與大型機械獸如何戰鬥起來的畫面更好看,有專業的動作設計,但所謂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大家坐在一起讨論,總會有一些靈光一閃之處,讓所有人腦洞大開的去進行補充豐富,形成一個足夠好的拍攝段子。
吃好喝好,出了事之後,吃得更好喝的更好,看着四周那些實槍荷彈的保镖,再想到外面有警探和調查局探員給自己當免費的‘保镖’,楊以辰再回來給大家吃了定心丸做大家的主心骨,當天晚上,槍擊事件的負面情緒影響,基本就從大家的心中散去,吃東西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也不再勉強。
經過了這件事,國内的演員還好,本身就知道楊以辰是什麽人,接觸多了,以前也見得多了,國外的這些演員再看向楊以辰,眼神就有了變化,敬畏更多了,他們在電視上看到他接受采訪時的态度,也覺得格外提氣,我要是他的粉絲,我也會覺得跟着這樣的老大,心裏有底,也願意擁有這樣一個偶像。作爲公司的老闆,作爲一個影視傳媒帝國的掌舵人,他這麽做,無疑給整個公司産生了巨大的凝聚力,讓下面的人對他産生一定的畏懼也産生巨大的信服,畏懼讓他們不敢輕易搞一些小動作,信服讓他們覺得自己工作環境有獨特的安全感。
外界發生着什麽,劇組的成員都在通過自己的渠道關注着,每一個讓他們覺得驚訝的消息,都會讓他們在與楊以辰處于同一個環境裏時,多幾分的敬服。
地上秩序和地下秩序内,張清新到達美利堅之後,就是瘋狂的砸錢砸人情,拉攏你們不要亂動不要亂表态适當時候支持楊以辰的同時,也用這邊非常強勢的行爲給他們一些警告,我們願意跟你們成爲朋友,處好了商量妥了有錢一起賺不是問題,但你們不要以爲能夠用一些暴力的行爲讓我妥協,我們甯折不彎,不管多麽強大的對手,你敢觸及我的底線,那就一戰到底,不死不休。
從下午開始,直到第二天上午劇組的人紛紛起床,台面上的新聞之中,并沒有多少駭人聽聞的消息,到台面之下,從各個渠道彙聚來的消息,充滿了血腥的味道,不同的手法,不同的人,怎麽你都聯系不到一起的一群人,被殺戮連成了一條線,直指某個曾經在美利堅非常強盛的家族,雖說現在有些敗落了,但家族的曆史卻閃耀着出現過一位副總統的光芒和曾經掌控着數個資源礦藏的大富大貴。
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一路向上摸,一路向上殺,至下而上連成一條線,迫使非常強勢從來都很自信的布魯斯,在一路落後一路追趕一路抓不到人的無奈下,返回劇組所在地,代表某些人,代表聯邦的一些高層,以正式和非正式兩種身份和方式,再與楊以辰談判,他之前一直覺得自己占據主動設置障礙對付楊以辰的想法,就在這二十個小時之内,悄然崩塌,布滿紅血絲的眼眸之内,暴虐和殘忍正在被無奈和敬畏取代,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終于追到了,隻是追到的結果讓他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一些實力強大且真正罔顧自己生命的超級亡命徒,不是信仰的使徒,卻有着不弱于那些信仰使徒的瘋狂。
身上帶着足有一公斤的液體炸彈,被堵住之後瘋狂的與你對戰絲毫沒有投降的意思,實在沒路往出沖的時候,直接向着人多的區域靠近,引爆身上的液體炸彈,要不是布魯斯反應得快,就不是一些探員犧牲生命,也不是他的臉上被爆炸氣浪卷起的一塊石子劃破一道傷口,而是距離戰鬥區域不足一百米區域,一個正熱鬧有着過百人的酒吧和幾個商鋪的‘陪葬’。
見到楊以辰的瞬間,布魯斯有些失控,他差點沖上去抓着對方的脖領子,質問他是不是真的瘋了,你報複歸報複,竟然弄來一群瘋狗,知道這一夜光是抹掉殺戮可能帶來的社會動蕩,聯邦付出多大嗎?你是真想在聯邦的監獄裏住一輩子嗎?别說沒證據,你不過是一個人,在國家機器的面前,不光是滄海一粟,想要收拾你,不管你多麽的清白都可以随時随地給你一個不管你接不接受都得認命的理由。
你太狂了,敢于整個美利堅對抗,真的以爲這裏對你的容忍還有多少嗎?
他忍住了,但内心的怒火卻一直在燃燒着;他也有點怕了,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有了懼意,那是發自内心沒有任何附加的恐懼,不似别人抓住了他的把柄他畏懼對方,現在的楊以辰,就像是一顆遙控定時炸彈,爆炸的時間已經由不得他自己,遙控的裝置也不光是在他自己的手上,他可以吓住别人,可以傷害别人,同時也有可能什麽都做不了就爆炸,自身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