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像是程龍、劉德骅這樣有着諸多粉絲和票房号召力的演員,會将戲份安排在《room》的檔期,畢竟宣傳就不是什麽大片,又沒有楊以辰出演,安吉麗娜朱莉和張艾嘉兩個版本,是吓不退大家的,其實若不是這些影片紮堆,《老炮兒》還不一定在十一之前上映,沒辦法,雖說這是個拼硬實力的時代,但人情關系你不可能不去走動不去維護,兄弟集團也不是壟斷企業,人家給了你面子,不管是因爲懼怕還是因爲什麽,你總要投桃報李一些,況且兄弟集團的電影産量還沒達到無縫銜接的地步。
《瘋狂的奧運》和《大地震》的同時上映就很說明問題,内部競争,是不會損耗什麽的,大家看的是兄弟集團這塊牌子,看的是楊以辰,諾大的電影市場,别說兩部了,三四部同時上,如果質量過關,現如今的電影觀衆也願意買賬,願意買票進入電影院去觀看。
伴随着電影市場的蓬勃發展,現在所謂的搶檔期概念越來越模糊,大家都漸漸發現,即便你是紮堆在十一黃金周、聖誕檔、春節檔往上沖,其實還是會有足夠的空間,院線的排片是看你上座率的,隻要你的片子足夠好,哪怕是大片紮堆的檔期,一樣可以殺出一條血路,在這電影院需要賺錢的産業裏,人情面子協議等等都是虛的,一部片子上座率高,買票的人多,那它就是電影院的寵兒,就算表面上排片量不動,暗地裏還是會增加排片量。
小鋼炮到也不是沒有信心帶隊去宣傳《老炮兒》,作爲華夏現今最知名的幾位導演之一,他在行業内的地位毋庸置疑,不然也不會有一個小鋼炮的外号到處放炮依舊能夠混得風生水起,這就是一個看硬實力的社會,你是一名導演,就看你能夠拿到多少獎項能夠拿到多少票房,剩下都是虛的。
他之所以非要拽上楊以辰,實則也是無奈之舉,他這一次不是導演,而是男一号,第一次擔任男一号,這部戲在拍攝之初就受到了廣泛的關注,結果上映卻一拖再拖,沒人會去看什麽地震災難看什麽奧運盛世,大家看的就是這部片子沒有按照以往兄弟集團的節奏上映,一直在沒有任何緣由的向後拖延,那是不是這部影片最終不能上映了?爲了保證兄弟集團的高質量,這部質量并不高的電影最終會被擱置?老炮兒,難道這部電影就給燕京的觀衆看?
小鋼炮一直都認爲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可當他真正站出來替楊以辰抵擋炮火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之前所承受的那些壓力和非議,在這個圈子裏根本就不算是最多的,比起楊以辰這個晚生後輩還差了不知道有多少,這一次當他作爲《老炮兒》的男一号站出來才知道,原來那些專業黑楊三十年的家夥們,火力有多麽的強大,從媒體到網絡,那可真的是狂轟濫炸,小鋼炮的心态徹底給打沒了,他有預感自己在面對幾次媒體刁鑽的問題,很有可能當場炸鍋。
大家的意思也是趕緊讓老闆回來,《盜墓筆記》拍攝地選址也結束了,别相信老闆什麽搞創作,他就是出去散心了,現在一部備受關注的電影正在承受山呼海嘯般的非議,需要他回來挑起大梁,歸結緣由不還是您這位内地首富的牌子太硬了,大家都想要在你身上找一點不夠完美的東西,找一次失敗來平衡自己内心的羨慕嫉妒恨。
攻擊猛烈,兇猛到讓人覺得喘不過來氣,以小鋼炮在江湖上行走這麽多年,都覺得壓力頗大扛不住,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第N次挂斷了小鋼炮的電話後,楊以辰依舊是雲淡風清的模樣,一點也沒有着急的意思,似乎小鋼炮說臨時更改上映日期,他也很無所謂一樣,就連一旁的師輕舞都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了。
“沒什麽,大不了,不宣傳了,不能讓觀衆等,又不想放棄自己現在絕佳的心情,最佳的方式是什麽?當然就是不宣傳了,到日子,讓他們直接上映就好了。”
話是這麽對師輕舞說的,也是這麽給公司下達命令的,這一下公司内的人都傻眼了,老闆現在都敢玩這麽大了嗎?一部備受關注的電影,雖說投資不大,但畢竟當時在國内也是掀起了一股浪潮,現在說不宣傳就不宣傳了,難道真的要靠純粹的口碑來讓這部電影以慢熱的方式向前走,這賭的有點大吧?本來就是很窄的一個題材,現在你又要玩這一出,真的就自信到這部片子一定能夠被市場接受嗎?
楊以辰話是這麽說的,也是任性這麽做的,放在兩年前,他都不會這麽任性,但現在,他告訴自己,隻要你對得起喜歡你的粉絲和觀衆别讓他們失望,其他的,你可以優先開始考慮自己了,讓自己開心,順着自己的心情而爲,那些套在你身上的枷鎖和束縛,要慢慢的一件件脫掉了,不使用暴力的方式一次全部砍斷,但我也要告訴你,我就是不要這些枷鎖和束縛,即便你不願意又如何,你阻攔不了我,無論是我一次全砍斷還是一件件的摘下去,你都隻能看着。
“導兒,真不用你帶隊了,就常規上一些網站和新聞媒體的宣傳就可以了,鋪天蓋地那種就不要了,悄無聲息的上就悄無聲息的上,我對這部片子有十足的自信,别擔心題材的問題,在這樣一個浮華的世界裏,六爺這樣的人,該多一些,也可喚起大家内心的規矩,别讓現在這浮華變成可憎,導兒,你能想象如果一個老年人摔倒在街上,卻沒有人趕上去攙扶一下的畫面是什麽樣的嗎?如果是六爺,如果周圍都是一些稍微懂規矩的人,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大家絕對趕上前去扶起老人送往醫院。”
楊以辰給小鋼炮打電話解釋一下不宣傳的緣由,也不讓他在無可奈何下決定自己帶隊撐起場面,提了一個在未來幾年時間都成爲了人性讨論的簡單問題。
“爲什麽你會有這樣的命題?”
“如果你将老人扶起來送往醫院,老人或是老人的家屬,說是你給老人撞倒或是如何讓老人在街上摔倒,緻使來到醫院,暫且不說是否傷重,一系列的檢查費用就不低,你願意擔起這個責任嗎?如果不願意,你又如何解釋呢?如果對方堅持不相信,或者說就是故意不相信想要抓一個所謂的‘肇事者’來替老人在醫院的費用買單呢?”
“這……”小鋼炮剛想說不可能,卻又覺得這個命題沒錯,現如今的社會風氣,還真不能駁了他的這個說法,但又覺得他太過偏激:“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這或許存在,但一定是個别現象。”
楊以辰笑了:“我又沒想過要去教育别人,就是提供一種大家認可的狀态,覺得六爺這樣的人很可愛,你信不信,導兒,你演的這位六爺,一定會成爲觀衆非常喜歡的角色,盡管他已經不再被現在這個社會所接納,是被淘汰掉的一群人,現實中接觸可能也不願意接觸類似的人,但隻是電影,隻是在虛幻的世界裏有這麽一個人,我很确信,觀衆們會喜歡他的那種獨特‘純真’。”
小鋼炮很早之前就開始注意了彼此的身份,不是他說不過楊以辰,是有些時候他必須告訴自己,在你不特别反感或是厭惡的情況下,你要尊重對方是自己老闆的事實,像是眼前這種争論,本就無所謂輸赢,更不關乎原則問題和立場問題,不宣傳更好,既然你老闆有信心,我作爲演員,自然樂得多休息休息。
沙漠的邊緣,楊以辰站在風沙之中,望着遠處的地平線,半天沒有說話,烏鴉等人誰也沒有打擾他,師輕舞走到駕駛室,對着已經換過來開車的烏鴉問道:“我們是不是給予他的幫助太少了。”
烏鴉搖搖頭:“他不需要的,他是我見過第三個真正有自己想法堅定自己想法的人,第一個是我師父,一生桀骜,一生逍遙,一生狂傲,最終也是我自逍遙;第二個是我的女朋友,她認定了一條路,那這條路上的所有荊棘坎坷對她而言都不是麻煩,她享受鏟除這些荊棘的過程。第三個就是辰仔,從他出道至今,早已扛過了太多太多的壓力,他想要成功,想要做一個不受規則束縛的圓夢者,現在距離圓夢越來越近,那不受規則束縛也就成了他披荊斬棘路上所享受的樂趣,這點壓力,對他來說太小意思了,我敢肯定,他根本就沒當回事,甚至此時此刻他心裏是隐隐亢奮的,能夠破壞既定規則,誰說電影上映前一定要大面積的宣傳,我不宣傳,也一定成功。”
他這邊話剛說完,師輕舞就看到荒漠邊緣的楊以辰突然發瘋似的向着遠處更爲荒蕪已經漸漸進入沙漠的區域狂奔着,一邊跑一邊興奮的喊叫着。
師輕舞莞爾,原來是裝深沉,看來烏鴉說的對,這種小小的快樂,或許也就隻有在這一望無際的荒漠上,才能夠被無限放大的釋放出來,得到成倍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