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他和老唐兩個人一邊看着朝廷一台的電視節目,一邊包餃子,待到這幾位受邀到來時,熱騰騰的餃子已經上桌,幾道小菜,都是楊以辰和老唐親自弄的,沒有如何豐盛的晚餐,桌上真正的大菜就一道魚。
皮凍管夠,先上一盤,老唐親手熬制。
爽口酸蘿蔔一盤,兩人齊心協力的作品。
老唐最愛,自制醬牛肉,一大盤。
專門爲客人準備,邀請宮廷大廚傳人做的一道紅燒獅子頭。
蝦仁餃子,酸菜餃子,各三大盤。
秘制米酒,一人一小杯。
這陣勢,真心适合一家人坐在桌前,看着電視,享受着春節的氛圍,男人們喝着酒聊着天,孩子們内外的奔跑,女人們湊在一起唠着家常或是打着麻将。
程龍和劉德骅來到這裏,多少有那麽點拘謹,知道要見的是三顆星的将軍,老唐這三顆星雖說退休之前沒有享受過,但他确實唯一一個退休與晉升同時出現的将軍,雖說他不僅空出了兩顆星的位置,也沒占三顆星的位置,卻足見上面對他一生爲軍隊奉獻的敬重,也是爲了讓他進京後在顧問位置上的地位高一些。
能夠被邀請,程龍和劉德骅小小感動夾雜着濃郁的激動,這位算是真正的權貴了吧,都不想空着手來,結果楊以辰隻讓他們買了一些水果飲料,正常普通人家過年串親戚的禮品,花個三五百塊錢,老爺子就挺高興,一直笑着,一身大紅的唐裝外套透着喜慶,完全就是一個退休的小老頭,沒有一點氣勢。
小房子還有些不以爲然,當在正廳落座時,懸挂的幾張照片讓他意識到了這鄰家老者過去的叱咤風雲,從南巡老人一直到如今的當家人,都有着與老唐握手的照片,區别就是他的年紀和他肩膀上扛着的軍銜變化。
這也就是老唐低調,如果這幾位能夠進入他的書房,看書房内的展櫃,那裏面的軍功章和各種表彰,足以看花他們的眼睛。
“來來來,你們晚上都有演出,喝這一小杯,就算是燕京的年夜飯了,好好表演,我在家裏看你們的演出。”老爺子情緒始終都很好,這樣的新年他第一次過,過去二十多年都是在部隊,無論哪一年,軍區的值班首長都是他,基本上新年都是跟戰士們在一起度過,那種感覺雖好,卻不及家人相伴的溫暖,他很慶幸自己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一個直系親屬晚輩,能夠感受到他的陪伴,慶幸之餘,也有着濃濃的珍惜。
程龍和劉德骅都是受寵若驚,具備一飲而盡,正式開始吃飯,他們也能看出,這桌上有專門爲客人準備的菜,簡單并不是怠慢,而是一種親近,與這位老人的親近或許隻是過眼雲煙,以後還能不能見到都不好說,這份親近是楊以辰透露出來的,一兩年前他們是提攜晚輩,轉眼之間,身份變化,現在人家是大公司的老闆,看看賀歲檔的車隊戰略,看看明年金像獎的格局,他們兩個發自内心将楊以辰當作了同一個級别的藝人相處,甚至在某些特定的時刻還要高看人家一眼。
飯很快就吃完,飯菜很可口,小房子多吃了幾口,強自忍住,晚上就有表演,這個時候隻要肚子裏稍微有一點食物就可以,水也得少喝,在春晚的後台,上一趟廁所,跟打一場仗的差别不大,真要是吃多了,打嗝那麻煩可就大了,所以基本上這些職業歌手,在登台之前的這一頓,隻需要一點點讓肚子沒有饑餓感就可以,臨上台之前二十分鍾内,補充水份。
時間尚早,桌子也不用收拾,用老爺子的話說,等到小辰晚上回來,我們爺倆還要繼續喝呢。
客廳中分賓主落座,聊了一會兒,看看時間,一行人啓程出發,乘坐的都是楊以辰那輛保姆車,剩下的車子跟随着,今天晚上可能是燕京一年以來道路最不擁堵的一天,街上的車輛少到你都有些不适應,就覺得從下午兩三點鍾一直到晚上七八點鍾這段時間,燕京像是一座空城,出租車都開車回家去吃年夜飯,這個時間段出行的人少之又少。
離開四合院,程龍和劉德骅說話就徹底放松下來,也開始将話題放在了真唱這件事上,說實話兩人都不怕現場真唱,但在春晚這個舞台上做開路先鋒,他們也得沖着楊以辰豎一豎大拇指,效果再好,現場再霸道,全國能夠聽懂的觀衆少之又少,更何況還有相當數量的人根本就沒在看電視,而是圍着酒桌和麻将桌轉,粗俗點說,春晚真唱,觀衆接收到的視聽享受,還無法讓他們逃脫費力不讨好的範疇,一旦出錯,就會成爲口伐筆誅的對象。
“沒想這麽多,當時腦子裏就是希望粉絲可以在大年夜,聽到我最好狀态的演唱,給他們在除夕夜增添一道餐後甜點。”
到了朝廷台,外面還可以,一進入樓内,撲面而來一股混合氣味,熱氣、香氣、盒飯味道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氣味,不至于難聞,但絕對稱不上好聞,尤其是在外面乍一進來,直接從車裏下來穿的少一些還好, 穿得多用不了一分鍾就會感覺到燥熱難當。
三位大咖齊到場,瞬間就在後台造成了巨大的混亂,近乎所有的記者都圍攏了過來,很多舞蹈演員和一些節目的演員們也都圍攏過來,保镖們必須将整個區域全部封鎖,前面有三個壯漢靠着擠靠來開路,一路到三人的休息室,這股熱潮還沒有散去。
小房子是借了父親的光,跟父親用一個休息室,不用去擠五六個七八個人的化妝間,那就已經不能叫休息室了,充其量有一面鏡子有一把椅子,能化妝和稍事休息一下,你沒見很多春晚的老面孔都隻能在走廊裏看到嗎?
進入休息室之後,劉德骅就進入了造型階段,他的節目在開場十分鍾左右,他一會表演完馬上就會乘車離開,乘坐最近一班的飛機回到香江,午夜還能跟全家人一起吃個飯,戀家的他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一定會選擇回家跟家人一起過節。
楊以辰沒什麽可弄的,訂制的服裝早都已經試好,樂隊的成員借了他的光,不必在外面等着,劉德骅也不介意休息室内多幾個人。
黑色的皮衣皮褲皮靴,皮衣上繡着一條金龍,在炫彩燈光下的效果非常好,今年是雞年,怎麽弄也無法将這個屬相弄出酷炫的狀态,華夏以龍的傳人自稱,什麽時候有龍都不算是犯錯。
頭發弄立起來,露出的耳朵上佩戴一顆閃光的耳釘,隻戴左耳,一個永遠要比兩個更有特點,本來波仔還希望今天他可以畫一點眼線,被楊以辰拒絕。
将如今在亞洲範圍内都首屈一指的造型師波仔弄來給楊以辰弄造型,很多人都說是浪費,側面誇贊楊以辰的底子好,基本上不用怎麽弄,要知道波仔現在一個小時的價錢可不菲,他是不管什麽時候,隻要楊以辰這邊有需要,手裏的活兒都推掉,第一時間就跑過來,伴随着娘氣的造型師越來越多,波仔也不再是鶴立雞群的那一個,在圈子内被所有人接受,他不能忘的是當初,在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之的時候,是辰仔給了他機會并一直提攜于他,這份恩情,他覺得自己用一生的特殊對待,都不爲過。
“波仔老師!”楊以辰這邊剛結束,那邊劉德骅的新造型師就很客氣的過來跟波仔打招呼,請他過去幫忙指點一下。
“骅哥,我是小字輩,去拜訪一下本山老師,上一次本山老師過來,我正好公司收購會議,錯過了。”
劉德骅沖着楊以辰擺擺手,示意他忙他的,作爲小字輩,從第一次彩排開始,楊以辰就一直保持着謙遜的态度,幾乎所有春晚的前輩他都打過招呼,就差這一個,而本山大叔兩次彩排,第一次因爲收購起-點的事情錯了過去,第二次本山大叔又有事,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沒有真正打過照面,這邊有保镖通知,本山大叔來了,看看時間,七點半,半個小時的時間,八點回來,準備一下,八點半喝口水準備候場,宋大英姐唱完後就是他,時間不到九點。
打開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比之前還要猛烈還要濃郁,現如今的後台是人滿爲患,到處可見到最後練習的和拍照采訪的,很多人連一個座位都沒有,中-央空調并不能帶給他們足夠舒适的溫度,有時候爲了驅散熱氣,索性還要開窗開門,用外面的冷氣對流進來,一不注意就會感冒,但沒辦法,人太多了,這一天晚上的後台絕不如演播大廳那樣的光鮮亮麗。
他這邊往出走,迎面,也有一堆人簇擁而來,沒什麽聲音,靜的有些奇怪,皺着眉頭,像是森林中迷失道路的小鹿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