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發話,衆人就起哄着應和,六王爺推脫不過,便喝了幾杯,結果太子太賊了,将六王爺喝的酒都換成了烈酒。
六王爺本來就不怎麽會喝酒,沒多久就喝得雲裏霧裏了,太子和白子墨便輪番上陣逼問六王爺。
六王爺也是個實誠孩子,他們問什麽就答什麽,時不時就爆出猛料:“其實是雨兒先追的我,當年本王帥得一塌糊塗,雨兒便在大街上親薄了本王,她一定要給本王負責,哭着喊着來六王府……”
六王爺這裏的牛皮剛剛吹了一點,金子早就把消息遞給了雨兒:“雨兒,六王爺在外頭敗壞你的名聲,他說你幾年前就親薄了他……”
雨兒一聽,哪裏還管喜娘,立馬掀了紅蓋頭就氣勢洶洶地沖到了喜堂,一把揪住六王爺的耳朵大吼道:“你說什麽?誰給你的膽子胡謅的!”
可憐六王爺剛剛用吹牛建立起來的一點形象頃刻間蕩然無存,他可憐兮兮地抱住雨兒的腰肢道:“六王妃,本王錯了!”
雨兒大聲吼道:“知道錯了,還不快來新房!”
衆人都被雨兒的獅吼功吓了一跳,雨兒咳嗽一聲,面對衆人的時候放柔了聲音:“各位慢用,我先收拾一下我家王爺!”
大家剛剛松了口氣,想着這才是平日裏溫柔可愛,清純美麗的雨兒嘛,結果雨兒一低頭,對着六王爺又是一記獅子吼:“還不快走!”
六王爺便乖乖地黏在雨兒的腰肢上,被雨兒揪着耳朵帶去了新房,衆人都是一陣唏噓,啧啧,冬翎又多了一個妻管嚴。
不過要論妻管嚴,最著名還是淩皇,要不是淩皇對淩皇妃千依百順,哪裏會帶起這股邪門到家的妻管嚴風潮?
于是大家相當默契地将視線投到了主座上的三皇叔,隻見三皇叔正抱着孩子,極其熟練而又自然地做着醜到沒人性的鬼臉。
孩子咯咯地笑着,伸着胖乎乎的小手使勁地掰着三皇叔的鼻子。
衆人都是一陣汗顔,這天下敢動淩皇的人,除了淩皇妃,也隻有郡主了……
六王爺的婚禮,江敏洛也應邀參加了,但是礙于身份,她坐在了女子席位,所以三王爺并不知道她來了婚禮。
“小姐,咱們喬裝去男賓席位,不太合适吧?萬一被少爺發現,小姐恐怕又要一個月不能出門了!”貼身丫鬟扯着寬松變扭的衣服,垂着頭小心翼翼地跟在江敏洛身後。
江敏洛一向都很喜歡女扮男裝,所以扮起男裝來得心應手,她擺正了自己縫制的假肌肉,麻利地貼上了假胡子道:“咱們不去大哥那一席不就行了嗎?别羅嗦,快點跟在我後頭,記着,一會兒要叫我少爺!”
貼身丫鬟乖巧地點了點頭,但是又想到了什麽,有些擔心地說道:“可是小姐,您這樣真的能選的到好夫婿嗎?”
一提到這,江敏洛就是一肚子火:“廢話,難道還讓爹繼續給我打擂台比武招親嗎?你也不看看,那些來參加比武招親的,哪個不是莽漢,沒一個長得好看的,醜得閻王都不收!”
貼身丫鬟眼珠子一轉,笑着道:“奴婢瞧着冬翎三王爺倒是挺好的,聽說他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不少官宦女子都傾慕于他呢,畢竟浪子回頭金不換,難能可貴得很呢!”
江敏洛一聽到冬翎三王爺五個字就是一陣的煩躁,她揮了揮手道:“那個什麽狗屁王爺有什麽呀,瘦得旺财都不想啃他。你也知道本小姐平日裏都喜歡打抱不平,萬一遇到一兩個不識好歹的人,他上去能做什麽?除了給别人當沙包打,還能做點什麽?男人要有用,這種男人要不得,中看不中用,知道不?”
貼身丫鬟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郁悶地問道:“小姐,您究竟是選夫婿還是給咱們江府選護衛?聽您這條件,好像選的是一級護衛啊。”
江敏洛擺了擺手道:“當然是選夫婿了!本小姐的夫婿自然得努力地保護本小姐!好了,别廢話了,咱們趕緊去男賓那兒瞧瞧有沒有上等公子,若是有合本小姐眼緣的,本小姐就讓爹上門提親去!”
貼身丫鬟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這一向都是男子上門提親,哪有女子巴巴地上門去求親的?這不是丢面子的事兒嗎?
哎,小姐自從失憶以後變得比以前更瘋了。
貼身丫鬟想要阻止江敏洛,但是江敏洛已經飛快地沖到了其中一桌男賓席位,隻聽她壓低聲音,擡高下巴,有些傲然地說道:“各位兄台,小弟是六王爺的好友,奉六王爺口谕,敬各位一杯,大家都吃好喝好啊!”
說着江敏洛就将自己的酒杯倒滿,率先放在了中間,衆人一聽是六王爺的朋友,便連忙站起身和江敏洛碰杯。
江敏洛清澈的眸子從每個人的臉上身上掃過,嘴上說着互相寒暄的話,腦子裏卻在飛快地運轉着。
這位公子個子太矮,不适合;這個太胖,年紀大起來會更胖,不行;這個皮膚太粗糙,不行;這個太醜了,不行……
一圈觀察下來,都是中等偏下的樣貌和家世,江敏洛便笑着說了幾句客氣話跑去了另外幾桌。
她的速度很快,要是沒有合眼緣的,敬完酒就立馬撲到了另外一桌,要是有感覺還可以的,便特意問了對方的姓名和府邸。
貼身丫鬟看着江敏洛大膽而出格的行爲,一陣地汗顔,她看到斜對面就是江敏洛大哥的那一桌,連忙扯住了江敏洛:“小姐小姐,大少爺在那邊!”
她一邊說話,一邊低着頭,生怕被人認出來,江敏洛也有些緊張,她背過身戳了戳貼身丫鬟的胳膊:“讓你記的都記下了嗎?”
貼身丫鬟偷偷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小本子:“小姐放心吧,奴婢已經把人都記下了,等小姐回去後再一一篩選吧!不過小姐,您一直以六王爺好友的身份自居,萬一被人發現可怎麽辦啊?”
江敏洛側過頭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見自己的大哥正被旁邊一個年輕人纏着說話,便松了口氣道:“你傻啊,六王爺可是淩皇的心頭寶,他大婚,誰會去追究敬酒的究竟是不是六王爺的好友?畢竟誰都不敢得罪淩皇,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