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已經登基稱帝,我和三皇叔私下會叫他太子,但在外人面前還是會尊稱一聲皇上。
守衛結結巴巴地說着,因爲聲音太小,我沒聽清,加上我急着找太子,便擺了擺手道:“算了,我們自己進去看吧!”
說着,我就要快步走進去,結果兩個守衛竟然想也不想便攔在了我面前,有一個守衛的佩刀差點戳中我的肚子,吓得我連連後退兩步。
雪天路滑,就算太子落腳的地方落雪被掃得很幹淨,也難免會有些潮濕。
我快速往後退去的時候,便踩到了一腳化雪,差點歪倒在地,幸虧三皇叔一直扶着我,否則今天就要出大事了。
三皇叔扶着我站穩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找死!”
他那冷淡的兩個字卻如冰冷的寒劍,刺得兩個守衛臉色蒼白,不住地在地上顫抖:“淩皇饒命,淩皇饒命!我們不是有意沖撞淩皇妃的,實在是,實在是……”
兩人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急得都快掉眼淚了,我看他們着實害怕,便擺了擺手道:“算了,别和他們計較了,他們也不想的,一切都是不小心的!”
可是三皇叔的臉色依然很深沉,他的唇畔抿得很緊,顯然是很介意此事。
他冷靜了片刻後道:“來人,帶下去!”
黑影立即從角落裏出現,一左一右架住了兩個守衛,守衛吓得面無人色,焦急地大喊:“淩皇饒命啊,屬下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扯了扯三皇叔的衣袖道:“我沒事,也沒受到驚吓,這件事還是算了吧!再說寶寶馬上就要出生了,不宜懲罰太重!”
三皇叔溫柔地看了我一眼,而後朝黑影揮了揮手道:“留他們一命!”
兩個守衛一聽,緊繃的神經立即放松了許多,他們連連道謝:“謝謝淩皇妃,謝謝淩皇妃!”
黑影帶着守衛下去,三皇叔便帶着我進了太子落腳的地方,剛剛進門就聽到裏頭極其熱鬧的聲音:“畫偏了,畫偏了!往左,對,哎呀,太左邊了,往右一點,對,走,繼續走!”
那聲音聽着像太子的聲音,可太子說話一向是規規矩矩,有條不紊,我從來沒有聽過太子用如此高昂的音調說過話,所以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裏頭大聲嚷嚷的究竟是不是太子。
我看向三皇叔,三皇叔倒是滿臉淡定,他朝我挑了挑眉道:“本皇說了,他很忙!不是本皇不見他,是他沒有時間見本皇,不信的話,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着,三皇叔挑開了簾子的一角,扶着我走了進去,一陣帶着花果香的獨特熱氣撲面而來,我忍不住多聞了兩下。
這味道很奇特,還混合着其他的香味,一時間,我的腦海中就浮現了一個香豔的畫面。
太子不會是在……喝花酒吧?
帶着疑惑,我快速地朝裏走去,越往裏走,裏頭愈加熱鬧,溫度也更高一些,我穿着厚厚的披風,便覺得有些熱。
裏屋圍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我細細看去,是黎母和幾個弓箭手,還有黎小天和神醫等人。
黎小天被蒙住了雙眼,正一步一步地朝着前方走去,他走的地方被人用細線綁了鈴铛,隻要一碰,鈴铛就會響。
太子則站在黎小天身後指揮着他如何跨過這些障礙,走到對面,并成功地爲對面的影娘等人描眉。
影娘等幾個姑娘也都蒙着眼睛,她們的臉上帶着笑意,嘴裏還不住地催促道:“來了沒有,怎麽這麽慢,不是說感覺很準嗎?”
太子等人就回嗆道:“就來,誰讓你們設置了這麽多障礙,不過好在我們聰慧,這些小屏障根本難不倒我們!你們就等着出洋相吧,我們一定會将你們畫成大花貓!”
太子的話落,站在太子身旁的幾人全都士氣高昂地喊道:“沒錯,等着洗菜吧!”
我一開始以爲他們是在玩木頭人的遊戲,後來又聽到他們說洗菜,便轉頭看向旁邊,果然看到桌上放了不少蔬菜,旁邊還有很多生肉。
而火爐上則放了一口鍋,不知道鍋裏放了什麽,那奇怪的味道就是從鍋裏飄出來的,特别香。
我忍不住朝火爐那邊走了兩步,我和三皇叔的到來并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但我朝火爐走的行爲,竟然被他們一緻嫌棄:“淩皇妃,遊戲還沒結束,你不能往火爐那邊走!”
我頗爲意外地看着口徑一緻的幾人,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我和黎母等人相當融洽,但她們一直相當尊敬我,從未對我大呼小叫過。
今天是怎麽了?
見我一臉懵逼,黎母笑着說道:“原來是淩皇妃來了,不好意思啊淩皇妃,這是我們和冬翎皇帝打的賭,所以隻能怠慢您了!”
黎母坐在對面,被蒙着雙眼,看不到我的尴尬,但還是出言給了我一個台階。
我看向三皇叔,三皇叔笑着聳了聳肩,幾人便不再管我們,繼續他們的遊戲,太子無比興奮地大聲喊道:“小天,快點,快走!我們馬上就要赢了,快點,大步跨過去!”
黎小天小臉紅紅的,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顯然玩得相當盡興,他依言飛快地往前走了幾步,太子突然驚恐地喊道:“好好好,就這樣,别擡腳,對對對對,往下蹲,再蹲,繼續蹲!好樣的,快鑽過去,小心頭上有細線!”
太子全神貫注地指揮着黎小天,黎小天也很配合太子的命令,場面倒是異常熱鬧,我和三皇叔兩人就顯得格外突兀。
三皇叔趴在我的耳邊道:“自從太子來了以後,黎母等人便讓太子帶着小天玩,一來二往,幾人熟絡後便日日玩在一起。本皇派人來請過太子,他卻都當了耳旁風。”
三皇叔一臉無可奈何地朝着太子的方向看去,此時太子已經完全放飛自我,他手舞足蹈地亂動着,似乎正在過關卡的不是黎小天,而是他。
我看着太子久違的笑容,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來:“我們除去黎族大長老後,北疆已經換了新的面貌。太子在這裏不需要過多拘束,所以他過得很輕松,不過倒是苦了冬翎的大臣了。要是他們知道堂堂冬翎皇帝竟然在這裏玩小孩子的遊戲,恐怕要氣得吐血三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