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衣老者的情緒相當激動,但說到後面卻戛然而止,過了五六秒後,他用十分冷凝的聲音陰森森地說道:“你應該……下地獄!”
話音剛落,一股極其霸道的勁風從棕衣老者的手中凝聚起來,并飛快地竄入了三皇叔的胳膊中。
紅衣老頭大呼一聲不好,連忙運功打入三皇叔的體内,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棕衣老者是将畢生功力全都打入了三皇叔的體内。
他的動作非常快,勁風竄入三皇叔的體内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破壞着三皇叔的筋脈。
“啊!”三皇叔痛苦地大吼一聲。
紅衣老頭見狀,直接揮出一掌拍在了棕衣老者的天靈蓋上,棕衣老者噴出一嘴熱血,便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他的太陽穴突兀地跳着,顯然是相當痛苦,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是滿足而開心的:“你一直不相信我很愛你,現在我終于可以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即使你懷了他的孩子,即使你愛的人是他……但是我願意等,我已經等了五十年,不怕再等幾年,可是你爲什麽不給我機會……不給我愛你的機會……”
棕衣老者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後吐出一口血,睜着猩紅的雙眼倒在了地上。
順着他睜開的眼睛看去,他的視線落在了貴妃娘娘的畫像上,畫像上的女子依然恬靜,依然英姿飒爽,依然面帶微笑淺淺看着遠處的花海。
健碩的弓箭手上前探了棕衣老者的鼻息,而後朝着衆人搖了搖頭:“長老精力耗盡,已經去了!”
紅衣老頭長長歎了口氣,就在這時,三皇叔則身子一歪,再也支撐不住地朝旁邊倒去。
紅衣老頭立即扶着三皇叔坐在地上,而後将内力緩緩灌入三皇叔的體内:“他的内力雖然霸道,但卻沒有徹底破壞你的武學根基,你不用擔心,老朽一定會讓人治好你的!瑞天淩,撐住,一定要撐住啊……”
可是紅衣老頭說着說着就住嘴了,他眨巴了兩下眼睛,而後緩緩放下了手,黎母關切地問道:“如何了?淩皇可還好?”
紅衣老頭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黎母,而後又眨巴了兩下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麽事情。
黎母得不到回答,心急如焚,她這條命是三皇叔給的,三皇叔要是筋脈盡毀,再也無法動武的話,她哪裏還能安心啊?
“鎮族長老,您倒是說話啊!淩皇究竟怎麽樣了?”看着三皇叔痛得臉色蒼白的模樣,黎母忍不住上前抓住紅衣老頭的衣服搖了搖。
紅衣老頭抿了抿唇,而後滿臉疑惑地說道:“他沒事!”
“啊?”黎母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滿臉迷茫地看着紅衣老頭,似乎紅衣老頭說的是句假話。
紅衣老頭咳嗽一聲道:“瑞天淩的體内有三股真氣,之前是被老朽等人強行壓制,但時間一久,總會爆發。可就在剛才,一直護在他心脈上的那股奇怪的真氣突然強勢地爆發了,它不僅吞噬了另外兩股真氣,還吞噬了那畜生剛剛打進去的勁風!”
黎母驚訝無比,她的嘴張得能塞下兩個雞蛋,她喃喃道:“您,您說的是真的嗎?”
紅衣老頭不悅地朝黎母翻了個白眼:“老朽說話,難道還有假的不成?隻是……”
紅衣老頭的臉上又浮起了擔憂之色,黎母剛剛放下的心再次躍到了嗓子眼,她忍不住追問道:“隻是什麽?那股真氣是不是會傷害淩皇?”
紅衣老頭搖了搖頭,他歎了口氣道:“隻是那股真氣無法抵抗他的心魔,反而有助長之勢……他現在還年輕,武功一般,老朽還能壓制得住。可是二十年後,老朽恐怕已經是一賠黃土了,就算老朽能活着,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黎母皺起了眉頭,她看着三皇叔痛苦不堪的模樣,說道:“心魔若是二十多年才爆發,倒是不急,可以慢慢想辦法,說不定會有奇迹呢?關鍵是現在,淩皇怎麽辦?他的表情相當痛苦!鎮族長老,您可有什麽法子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紅衣老頭搖了搖頭:“老朽倒是有法子可以幫他,但是老朽不能幫他!”
“爲什麽?”黎母抓住紅衣老頭的袖子哀求道,“鎮族長老,您不是很欣賞淩皇的武學天賦嗎?您看看他,他已經痛得連嘴唇都發白了,求求您心疼心疼他吧!”
紅衣老頭擺了擺手道:“老朽并非是故意刁難他,而是爲了磨砺他的意志。現在他體内的那股奇怪的真氣正在吞噬勁風,過程雖然痛苦,可隻要他熬下來,不光是他的武功可以精進不少,就連他對武學的領悟也可以達到一個新的境界。這份煎熬對他日後會有很大的好處,也能幫他控制自己的心性,這樣心魔便不容易爆發。”
聽了紅衣老頭的解釋,黎母倒是寬心不少,但看着三皇叔倒在地上痛苦地整張臉都皺起來,她還是忍不住歎息道:“真是難爲這孩子了!這麽多年來,他受了多少苦啊!”
紅衣老頭搖頭晃腦地淺笑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
燃熱紅衣老頭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健碩的弓箭手爆喝一聲:“哪裏逃!”
衆人立即轉頭看去,原來是黎族大長老在看到棕衣老者被紅衣老頭一掌擊斃後吓得四處亂逃,一開始大家的關注度都在三皇叔上,倒是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動。
現在他好不容易穩定下心神,準備打開房門逃出去,結果就被健碩的弓箭手發現了。
他無比懊惱而又害怕地倚靠在門框上,滿臉哀求道:“諸位,請念在老朽年邁,又爲黎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份上,放老朽一條生路吧!老朽已經知道錯了,日後不會再做錯事,還會每日行善來贖自己的罪孽的!求你們放老朽走吧,鎮族長老,求求您了,再給老夫一次機會吧!”
說着,黎族大長老便跪在了門框旁,不住地磕頭,很快,他的額頭上就磕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