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哆嗦嗦地往旁邊挪動,然後小小聲地說道:“主子息怒,屬下還想多活兩年呢!那鐵血戰士,誰喜歡當就讓誰當吧,屬下的血是金子做的,不是鐵做的,金貴着呢,嘿嘿……”
二十九皮笑肉不笑地嘿嘿笑了兩聲,下意識地想要離三皇叔越遠越好。
開玩笑,黑騎營的鐵血戰士啊,那可是比下地獄還要令人恐怖的存在,普天之下,也隻有三皇叔一人獲得過這個殊榮。
可是這個殊榮的背後是什麽?那可是無數的汗水和血水鑄就的實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多的自信和自大都會被擊碎,最後化成粉末。
二十九在早年間曾經跟着三皇叔進過一次黑騎營,他親眼看着三皇叔化身黑騎營裏的鐵血戰士,一個人單挑一個營的黑騎。
黑騎本來就是三皇叔培養出來的最精銳的力量,融合了全天下武功、智謀以及各種奇妙的絕技于一身的隊伍,那種綜合實力,就如黃金一般,閃閃發光。
當年三皇叔一個人不眠不休,和黑騎營裏的每一個黑騎交手,黑騎營是出了名的難管,他們隻服實力,從來不服身份和外貌。
三皇叔就那樣一拳一拳将所有黑騎打到服氣爲止,别人休息,他照樣在修煉武藝,别人吃飯,他隻湊合着吃一點野果。
不過也正是因爲經過了這樣艱苦的訓練,才鑄造了三皇叔神話一般的存在,他身上的堅韌和毅力,不是每個人都能具備的。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長時間隻睡一兩個時辰,又保持着超高的戰鬥水準的,所以二十九是打心眼裏佩服三皇叔,誠服于三皇叔,同時也是打心眼裏害怕黑騎營的訓練。
黑騎爲了保持絕對的優勢,經常會組織幾個隊伍的對抗,大家都是熱血青年,比武的時候根本不會留情。
這會兒打趴下了,下一秒就站起來給對方一拳,直到将對方完全吓壞爲止。
那樣的訓練方式,不管是從心理還是身體,都有着巨大的沖擊力,但也是最令人肅然起敬的訓練方式。
二十九也熱血,但他還沒有對武學癡迷到發瘋的程度,所以他并不想去參加黑騎營的魔鬼訓練,于是他讨好地說道:“主子放心,屬下的嘴巴一向都是很嚴的!主子讓屬下往東,屬下絕對不敢往西!”
三皇叔淡淡嗯了一聲,然後便邁步朝外走去,二十九連忙跟在他身後小聲地提醒道:“主子,前面便是長壽殿的偏殿,屬下剛才去打探過了,莫老和幾個保護他的紅影還躲在密室裏。”
見三皇叔沒有什麽特别的反應,二十九問道:“要不要屬下将他們接出來送去茶館?”
三皇叔搖了搖頭道:“那兩個老家夥很快就會追來,莫老被他們發現了,我們便再也沒有牽制他們的力量了!”
二十九了然地點了點頭,他先一步推開了長壽殿的門,外面仍然是漆黑一片,隻有頭上的月亮灑下了朦胧的一點點亮光。
二十九小心地給三皇叔指路,猛然間他看到一點亮光在不遠處一閃而過,二十九立即護着三皇叔躲在一旁的柱子後面。
三皇叔也看到了亮光,便悄悄地将手放在了身後的弓箭上,即使他現在不能動武,但以他射箭的本事,隻要被他看到,便能百發百中。
兩人在柱子後面停頓了好一會兒,卻久久沒有等到亮光再次出現,二十九皺了皺眉,正打算透過柱子朝外看去。
三皇叔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扯了回來,隻聽“嗖……”的一聲,一枚暗器貼着二十九的臉頰釘入了後面的牆壁中。
好厲害的武功!
二十九在心裏感歎了一聲,與此同時,他的心裏升起了巨大的恐懼,對方已經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了,可是他還沒有分辨出對方的位置。
這樣一來,他們便成了弱勢的一方,加上三皇叔不能動武,他們兩人在這場戰鬥中必敗無疑,這可如何是好啊?
二十九滿臉憂愁,但仍然沒有放棄反抗的心思,他躲在柱子後面一動不動,将身子緊緊貼着柱子。
這裏的光線很不好,他們藏身的柱子又很粗,就算對方知道了他們的位置,也沒有辦法準确地打在他們的身上。
所以之後的一炷香内,對方沒有再出手,三皇叔仔細地分辨着遠處的景物。
前方很黑,但因爲月亮在長壽殿的上方,多少能夠照到那個角落,所以三皇叔還是看到有一處灌木叢輕微的動了一下。
三皇叔立即毫不猶豫地從背後抽出長箭,拉弓滿懷,朝着低矮的灌木叢射了過去。
與此同時,對方也發現了三皇叔的位置,一枚暗器朝着三皇叔脖頸上的大穴飛馳而來。
“噹--”
一聲武器對撞的聲音在靜谧的長壽殿裏響起,二十九微微歪過頭,看到一枚金色的暗器正在和三皇叔的箭較量。
暗器的威力非常大,而且造型很是奇特,但三皇叔的箭也不示弱,兩樣兵器碰在一處,都發出了嗚鳴聲。
在電光火石間,三皇叔全力射出的箭略勝一籌,最終将金色暗器擊落,并朝着低矮的灌木叢飛了過去。
“咦?這麽邪門?”低矮的灌木叢裏立刻想起了一個蒼老但有些調皮的聲音,“真是活見鬼了!”
說着,一個人從灌木叢裏跳了出來,他的手上還抓着三皇叔射出的箭,那樣子倒是很輕松,看來三皇叔的箭并沒有傷到他。
三皇叔皺起了眉頭,對方一身紅衣,滿頭的白發,突然從灌木叢裏跳出來,半夜三更看起來有些恐怖。
但對方倒是個長相清秀,臉上帶着憨厚笑容的可愛老頭,他朝着三皇叔的方向喊道:“喂,你們出來吧,老朽已經發現你們了!”
二十九翻了個白眼,此時出現在長壽殿裏的人,一定是他們的敵人,他們又不是傻子,出去做什麽?給人當靶子嗎?
所以二十九和三皇叔都躲在柱子後面,根本不理睬紅衣老頭的話,那老人很是不高興地跺了跺腳,便從灌木叢裏飛到了殿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