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手腳飛快地用白布按住了那裏,然後拿起另一根銀針紮入了三皇叔的肩膀。
三皇叔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爲疼痛,他渾身戰栗了起來,額頭上更是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老夫要取血了,會比之前更痛,淩皇,您要是忍不住的話,老夫可以将白布放進您的嘴裏,咬着白布可以減輕一些痛苦!”說着,神醫将幹淨的白布遞給三皇叔。
卻被三皇叔拒絕了:“本皇不需要,你盡管動手便是!”
神醫看了一眼三皇叔堅定的眼神,便手起刀落,在三皇叔的中指上劃開了一條口子。
暗紅色的血液從中指中流了出來,神醫立即用一個小酒盅去接,接了大約半杯後,血液才回複了正常的顔色。
神醫看了一眼三皇叔肩膀上的銀針,見已經脫離了危險,便給三皇叔止了血,同時将所有銀針都取了下來。
他擡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輕聲而興奮地說道:“很成功,老夫已經将它壓下去了!”
三皇叔卻是沒有搭話,也沒有動靜,神醫便自顧自地收拾着東西,爲了不讓我懷疑,神醫順手還将桌椅擦了擦。
等他忙完這些轉頭,三皇叔還是閉着眼睛,筆直地坐在那裏,神醫便有些緊張地喚了一聲:“淩皇?”
三皇叔沒有反應,神醫立即放下藥箱上前查看三皇叔的情況,原來三皇叔在痛苦中昏了過去。
神醫伸手按住三皇叔的人中,掐了好幾下才将三皇叔喚醒,三皇叔緩緩睜開眼睛,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訴曉曉,她會害怕!”
神醫點了點頭,他取出一顆藥丸,三皇叔吞入腹中,臉上的神色好了不少。
神醫心中的大石塊總算是落地了,他看向三皇叔道:“淩皇,這段時間你恐怕都不能動内力,否則還是會血氣翻湧。如果一日内連發兩次,第二次将異常兇險,壓制起來也會更難,對身體的損傷也會非常大,你要切記!”
三皇叔有些虛弱地點了點頭,他揮了揮手道:“你在馬車裏待得時間太久了,曉曉會起疑的!”
神醫看向三皇叔還有些蒼白的臉色道:“老夫會先拖延一段時間,等淩皇好一些了再讓皇妃上車!”
三皇叔點了點頭,神醫掀開車簾就着二十九的手走下了馬車,我立即快步上前,金子連忙扶着我的胳膊,防止我摔倒。
“三皇叔如何了?”我定定地看着神醫問道。
神醫神色輕松地說道:“已經無礙了,皇妃不要擔心,但以後最好還是不要過多刺激淩皇。”
我點了點頭,正要往前走,神醫卻有意無意地擋住了我前進的腳步,我看向神醫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怎麽了?”
神醫皺了皺眉,而後搖頭道:“沒什麽,老夫隻是好奇皇妃不問老夫淩皇得的是什麽病嗎?”
我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道:“三皇叔想要告訴我的時候,他自然會說,我現在問你,你也不會告訴我,不是嗎?”
神醫微笑了起來,然後點了點頭道:“不過老夫可以跟皇妃透露一些,淩皇這個病隻要少動怒,少動武便會慢慢好起來。”
我蹙眉,按照神醫的說法,難道三皇叔是走火入魔了?
可是三皇叔一直都是在安安分分地修煉武功,從來沒有修煉雜七雜八的其他武功,也從來沒有強硬地提升内力,一直都是按部就班地練武,怎麽會突然走火入魔呢?
我細細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個可疑的點。
我拉着神醫走到一旁,壓低聲音,看着神醫問道:“容淩有一套很厲害的内功心法您聽過嗎?江湖上可有其他人修煉過?是不是也走火入魔了?”
神醫很是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細細思索了片刻後搖了搖頭,金子道:“一般内功心法都是隻傳給嫡系子弟或者關門弟子的。容淩雖然是多年前的奇才,但他沒有收弟子,加上英年早逝,主子也隻在地宮裏得到了那一部分的内功心法。”
那就是無據可查了……
我想了想又道:“我記得三皇叔說地宮裏有很多财寶,黎族的人也一直在尋找,會不會有人提前進入了地宮,但他爲的不是财寶,而是容淩的内功心法。但因爲容淩是個心思獨特的人,他無法沖破容淩設置的關卡,最後無功而返不說,反而觸動了其他的機關……”
我一邊說一邊比劃着:“容淩在建造地宮的時候也擔心有人會來盜走貴妃娘娘的遺體,所以他或許在地宮裏放了兩個内功心法,一個是真的,一個是假的。”
金子聽得一頭霧水,神醫蹙眉看着我,我小聲問道:“你們說,有沒有可能,三皇叔拿到的内功心法其實是假的,所以他才會走火入魔?”
金子和神醫對視了一眼,似乎是被我的話給問倒了。
神醫咳嗽了一聲道:“皇妃,您懷着身孕,不宜憂思過重……”
他還要再說一些大道理,我已經打斷他道:“我沒有憂思過重,這些不過是我的猜測,容淩這個人太奇怪了,他……”
金子看了一眼馬車,連忙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袖子,阻止我說出後面的話。
她小聲道:“皇妃,容淩先生是主子的親生父親……您還是少說兩句吧,主子能夠撐到現在,容淩先生的内功心法幫了大忙呢!”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滿臉懷疑地看着金子,金子朝我點了點頭道:“是真的,屬下也是聽二十九無意中透露的。”
我扁了扁嘴,神醫咳嗽一聲道:“皇妃還是不要多想了,淩皇的病情并不嚴重,隻要好好休養就會好的。依老夫之見,皇妃平日裏多陪着淩皇做些他喜歡的事,讓他保持心情愉悅,沒多久淩皇就會痊愈的!”
我長長舒出一口氣,臉上是不信的神情,神醫繼續道:“寒麟毒在淩皇體内那麽多年,都沒要了他的命,區區一點小問題,又怎麽可能制衡得了卓越的淩皇?”
聽了神醫的話,我微微揚起下巴,心裏踏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