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五王爺卻是搖頭執意道:“皇叔,你讓我走吧!沒了雲汐,我什麽也不想要了,我隻想離開這裏。”
“老五!”三皇叔怒不可遏地皺起了眉頭。
他正要說話,我連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看向五王爺道:“你要去的地方應該很遠吧,帶着她會不會不太方便?”
五王爺低頭看向沈雲汐靜谧的臉龐,臉上浮現了一絲淺笑:“也許我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所以提前準備好了冰棺,現在正好用得上。皇嬸放心,本王不會替她報仇,本王注定要讓她帶着遺憾走了。”
我抿了抿唇道:“世上還有很多好姑娘,王爺該多出去走走才是,或許會遇到不同的人……”
五王爺搖了搖頭道:“不管你們怎麽看,當本王在邊關遇到她的那一刻起,本王便已經認定了她。隻是本王沒有勇氣,如果本王能夠像皇叔這樣将皇嬸拴在身邊,或許本王和她不會走到這一步!”
正說話間,二十九趕着馬車來了,跟在後面的還有一輛馬車,看樣子應該是爲五王爺準備的。
五王爺也不客氣,抱着沈雲汐就上了馬車,車簾放下的時候,他還在細細地爲沈雲汐擦拭嘴角邊的血迹。
“混賬東西!”三皇叔忍不住痛罵了一句。
我看向三皇叔,三皇叔瞳孔的顔色又深了一些,臉上也重新露出了暴怒的神情,似乎是被五王爺氣得不輕。
好在神醫适時地過來打圓場,并給我把了脈,說我隻是受到驚吓,胎兒沒事,胎位也正常了,這才讓三皇叔的臉色好過了不少。
他抱着我登上馬車,将兩個小火爐放在了我的腳邊,他握着我的手,道:“還冷嗎?”
馬車裏放了不少小火爐,車簾隔斷了外間的冷風,車裏比外面舒服多了,我搖了搖頭道:“好多了!”
三皇叔松了口氣,我擡手揉了揉他緊蹙的眉頭道:“你真的沒事嗎?我看你的樣子似乎很累,要不要讓神醫幫你把把脈?”
三皇叔的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也有些不耐煩:“本皇已經說了無礙,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我有些詫異三皇叔的态度,但想到五王爺那令人糟心的經曆,便多少能夠體會到三皇叔此刻的心情,所以也沒有多想,隻柔聲勸道:“讓神醫看看我也好放心一些!”
我正要掀開車簾将神醫換來,下一秒我的手突然被三皇叔握得格外緊:“爲什麽要請神醫?你不相信本皇?沈雲汐,不對,鍾傑已經死了,他死了!你現在是不是後悔留在這裏了?”
我被三皇叔的話語震撼到了,我下意識地想要将手抽出來,可是卻被三皇叔越捏越緊:“你是不是一直以來都不相信本皇?你覺得本皇活不久,或者不能給你幸福對不對?你想離開本皇身邊,回到你熟悉的那個時空,是不是?”
“你在胡說什麽?”我厲聲喝道,“三皇叔,我隻是關心你,你是我孩子的父親,我怎麽可能離開你?再說那些所謂的能夠回去的方法都是我诓騙沈雲汐的,你不是知道嗎?爲什麽你突然會這麽說我,你究竟是怎麽了?”
三皇叔正要說話,我突然感覺肚子很痛,我立即捂着肚子痛苦地叫了起來,三皇叔慌神地抱着我:“曉曉,你怎麽了?本皇不是故意兇你的,本皇隻是害怕你會離開本皇!曉曉,你不要吓本皇……”
三皇叔的手掌覆在我的肩膀上,一股暖流從肩膀上傳遞到了全身,小腹的痛感緩和了不少。
我擺了擺手道:“我沒事,應該是孩子連着踢了我好幾腳才會這樣。”
三皇叔聽了我的話并沒有松一口氣,而是喚來了神醫爲我把脈,神醫說我沒有大礙。
在我的再三堅持下,神醫也給三皇叔把了脈,他一碰到三皇叔的脈搏便皺緊了眉頭,然後下意識地偷偷看了一眼三皇叔。
三皇叔的視線格外冰冷,看着神醫的時候仿佛要将他吃了一般,女人天生的敏感讓我知道三皇叔的身體一定出了問題。
但我知道神醫不敢也不會把實情告訴我,所以我隻簡單地問了一句:“三皇叔的情況如何了?”
神醫接受到三皇叔警告的視線,垂下頭細細地思索了片刻,又裝模作樣地把了會脈才語氣輕松地說道:“淩皇無礙,休養幾天就好了!”
我順着神醫的話道:“黎族的人虎視眈眈,黎族大長老正在北疆皇宮興風作浪,我們現在趕回去肯定會遇到他們的伏擊,恐怕沒有太多的時間休養,不如施針吧,這樣也能好得快一點!”
我盯着神醫忐忑不安的臉說完了這話,神醫下意識地又去看了一眼三皇叔,三皇叔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我抿了抿唇道:“車裏的火爐太多了,我拿兩個給五王爺吧,他吹了那麽久的風,又傷心過度,要是不好好照料,恐怕會生病!”
我拍了拍馬車,二十九掀開車簾畢恭畢敬地按照我的吩咐停下了馬車,又喝停了五王爺的馬車。
金子上前攙扶着我走下馬車,順便将兩個小火爐拿了下來,她一手拎着火爐,一手看向神醫和三皇叔。
當她對上三皇叔鮮紅的眼眸時,忍不住咬了咬牙,她扭頭看了我一眼,見我走得遠了一些,小聲問道:“主子,您還是早點将實情告訴皇妃吧,皇妃那麽聰明,早晚會猜到的。等她猜到的時候,恐怕會怨您沒有告訴她的……”
金子的話還沒說完,三皇叔已經閉上了眼睛靠在後面的車墊上,滿臉倦容地揮了揮手道:“本皇自有打算,你們都不必再說!”
金子看到三皇叔的樣子,隻能歎了口氣放下車簾,然後快步追上了我。
我側頭看向她,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擔憂之色,滿臉都是微笑:“皇妃,外面風大,屬下幫您将披風披上吧。”
我點了點頭,金子手腳麻利地将披風罩在了我的身上,我問道:“神醫開始施針了嗎?”
金子沒想到我會問得這麽直白,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接嘴,隻能硬着頭皮假裝沒聽見,然後東拉西扯着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