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沈雲汐就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然後單手用力,就要朝着我的腹部刺來。
我連忙尖叫了起來:“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
沈雲汐拔高了聲音喊道:“你的孩子是無辜的,那我的孩子呢?雖然我不喜歡他,可是他到底是我的親生骨肉!你們設計來設計去,謀劃來謀劃去,又有一大堆的大道理,那爲什麽就不可以饒過我的孩子?爲什麽要把他從我身邊奪走?他可是已經成型了!成型了!歐陽曉曉,你是醫生,你是學醫的,你怎麽能這麽殘忍!”
這些話我從來沒有聽沈雲汐說過,她自然也從未和任何人提到過,每次有人說起孩子,沈雲汐一直以來都是一副厭煩的神情,所以大家就下意識地以爲她不想要那個孩子。
但,也許在失去孩子,她性情大變的那一刻大家才知道,原來她是想要那個孩子的。
“在這個朝代,隻有那個孩子不會背叛我,隻有他可以給我一點溫暖,可是你卻弄死了他!現在是一報還一報的時候了,歐陽曉曉,你說,是老子的刀快,還是他瑞天淩的輕功快?”沈雲汐的刀尖已經對準了我的小腹。
我早就停止掙紮,雙手牢牢地護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我厲聲尖叫了起來:“殺死你孩子的人不是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付你的孩子,在冬翎和來北疆的路上,我有那麽多機會可以殺了你,可是我最後卻放過了你,爲什麽?還不是因爲你懷孕了嗎?”
沈雲汐用刀尖在我的手背上輕輕劃了兩下,立即引來了三皇叔的怒吼聲:“沈雲汐,你敢動她?你敢動她!不許動她!本皇說了,不許動她!”
冰涼的刀尖觸碰到我手背上的皮膚,讓我整個人都忍不住戰栗了起來,我失聲大喊道:“當時是黎族大長老引我們去的,真正殺死你孩子的人是他!其實就算你當時中了毒,又動了胎氣,隻要處理得當,或者請一個有經驗的産婆,你的孩子還是能保得住的……”
“夠了!”我的話還沒說完,沈雲汐已經冷聲打斷了我,“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胡說八道嗎?黎族大長老……呵呵,那個老東西我早就給他想好了死法,而你肚子裏的孩子,也不得好死!”
說着,沈雲汐又将刀尖往我的手背上紮了一寸,三皇叔立即高聲喊道:“不要傷害她!沈雲汐,你要怎樣才肯罷手?隻要你提條件,本皇都會滿足你!”
沈雲汐擡頭看向三皇叔驚慌失措到變形的臉,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條件?你覺得我還有什麽條件?我不過是想要回家而已,爲什麽你們都不肯讓我離開?爲什麽你們要一次次地逼我?啊!爲什麽!”
她怒聲大吼:“你以爲你是淩皇,這天下就是你瑞天淩的了嗎?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不過你要是一定要跟我談條件,也可以。我的條件很簡單,隻要你自殺,我就放她一條生路!如何?”
我立即驚恐地睜大了雙眼,三皇叔棗紅色的千裏馬已經離得很近了,以他的武功其實可以上前輕而易舉地制服沈雲汐。
但是他卻一直按兵不動,我知道他是怕自己的輕舉妄動會更加刺激沈雲汐,從而傷害到我和孩子。
見三皇叔冷着臉沒有動,沈雲汐哈哈大笑了兩聲道:“怎麽,你不敢?你不是很愛她嗎?你不是向全天下的人宣布她是你的妻子,要用盡生命去愛她嗎?怎麽事到臨頭反而縮手縮腳了呢?”
沈雲汐說着便湊近了我的脖子,在我的耳邊呼了一口氣道:“看啊歐陽曉曉,你選的野男人就是這麽沒種的東西,你跟着他有什麽好的?”
我猛地坐直身子,朝着沈雲汐的下巴撞去,卻被沈雲汐提早一步發現了我的動作,尖銳的刀子轉了個彎紮進了我的衣服裏。
“曉曉!”三皇叔立即尖叫了起來,與此同時,他暴怒的情緒如排山倒海般撲面而來,“沈雲汐,你敢傷她!你敢傷她!本皇要殺了你,殺了你!啊!”
隻在一瞬間,三皇叔的眸子由琥珀色變成了血紅色,他身上的氣息也從冰冷如刀變成了火山爆發,厚重的氣流從後方滾滾而來。
隻聽“砰……”的一聲,三皇叔胯下的棗紅色的千裏馬竟然被他一掌劈倒在地。
他的腳尖輕點,修長如竹的身影朝着馬車的頂棚飛了過來,一雙鮮紅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沈雲汐,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三皇叔如同從地獄出來的阿修羅,整個人從内而外透露着弑殺的氣息:“沒有人能夠傷害本皇的曉曉,沒有人!”
他很奇怪地念叨着這句話,并且不斷地重複着“沒有人……”三個字。
“轟……”的一聲,他飛快地躍到了馬車頂棚,馬車頂棚在他的内力催使下迅速地裂成了兩半。
沈雲汐吓了一跳,她皺緊眉頭,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又将我往懷裏帶了一分:“站在那裏不要動,否則我就殺了她!”
沈雲汐已經拔出了刀對準了我的脖頸,我一邊吞着口水,一邊垂着眸子看向那把華麗而又鋒利無比的匕首。
三皇叔看到匕首上并沒有沾血,知道沈雲汐剛才那一刀是還沒來得及劃破我的皮膚便被他暴怒的氣息給打斷了,不由稍稍松了口氣。
他依言站在馬車的不遠處沒有再往前,但身上的壓迫感卻更加明顯,我和沈雲汐都是不會武功的人,被三皇叔的氣息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想要怎麽樣?”我伸手握住沈雲汐的胳膊,想要将匕首往外挪開一些。
沈雲汐惡狠狠地呸了一口道:“歐陽曉曉,你敢跟老子玩陰的,你真是夠可以的!”
他猛地又朝着我的胸口紮了一刀,隻聽一聲輕微的“噹……”的聲音,匕首上照樣沒有沾血,三皇叔的眸子更加嗜血了一分。
沈雲汐根本顧不上三皇叔的滔天怒火,她隻發瘋一樣地朝我咆哮道:“你竟然穿了金絲甲衣,難怪剛才我的鞭子隻劃破了你的袖子,沒有傷到你的皮肉!我早該知道你這個女人一直都是城府極深的,你要是沒有準備,又怎麽敢見我,更不敢一個人開密室!你們這對狗男女,你們設計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