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看到年輕姑娘臉上的不安好心的笑容皺眉問道:“黑燈瞎火的,你笑什麽?”
年輕的姑娘立即收斂了笑容,咳嗽一聲,扯開了話題:“對了,公子和夫人的房間爲什麽不點燈呢?萬一夜裏夫人不适想要起身,公子豈不是看不清路?”
黑影淡淡道:“夫人休息時不喜歡屋裏太亮,若是太亮她會睡不安穩,所以我們主子特意吩咐了夜晚少點燈,一切以夫人爲重!”
醋意就那麽漫天地在這位年輕的姑娘心裏撒了開來,她酸溜溜地說了一句你家公子對夫人真好,黑影轉頭奇怪地看着她。
爲了怕對方懷疑自己,她又補充了一句:“真是讓人羨慕!”
黑影這才轉開了視線,一直沒說話的黑影不鹹不淡地說道:“羨慕也沒用,我家主子隻喜歡夫人一人,旁的女人就算再好也看不上!”
這話聽在年輕姑娘耳中簡直比刺還要紮人耳朵,她趁着燭火暗,狠狠地剮了對方一眼。
她心道,這世上就沒有不偷腥的貓,更沒有不圖新鮮的男人!
女人一旦懷孕,不但身材走樣,就連容貌也會變得有些不好看,谪仙一般的男子怎麽可能耐得住寂寞呢?
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看着她的黑影,心裏惡狠狠地道,等我虜獲了你們主子的心,看你們還敢不敢說這話!
雖然心裏是恨極了這兩個擋着自己追求幸福的黑影,但她說話的語氣和态度卻看不出半點生氣的模樣:“這是自然,你們公子如此出色,哪裏是平凡女子配得上的?自然是要仙女一樣賢惠的女子才配站在她身邊。”
而她就是那個賢惠的女人,年輕的女子在心裏這麽補充了一句。
兩個黑影雖然聽着怪異,但到底是大老粗,聽不出話裏的意思,隻站在兩旁看着年輕的女子,不再說話。
就這樣三人靜靜地等了好一會兒,年輕的女子才被允許走入房中。
此時房中燭光比外面更暗,年輕的女子心想,這麽暗的燈光也好,更方便她展現自己的魅力。
她緊緊跟在帶路的黑影身後,然後慢吞吞地跟着走進了内間,金子也尾随着進去了。
“跪在這裏!”黑影朝前随手指了個地方,示意她跪下。
年輕的女子蹙了蹙眉,顯然很不樂意,但一想到隻要自己搭上了三皇叔,以後就是這些人的主子了,就是人上人了,再也不必過窮酸的日子。
隻是跪那麽一會兒,無傷大雅,和日後的錦繡前程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所以她很痛快地跪了下去。
爲了讓三皇叔看到更加美好的自己,她在出門的時候特意換上了新衣服,還施了粉黛。
如今燭光幽暗,加上年紀不大,更襯得她的皮膚如水般順滑,她頗有自信地理了理衣襟,等着三皇叔出來見她。
然而三皇叔卻一直在批閱奏折,他批了很久後問道:“皇妃如何?”
雨兒正好今夜守夜,一聽到三皇叔問話,立即從蒲團上爬了起來,她偷偷看了我一眼,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三皇叔身旁道:“小姐睡得很安穩。”
三皇叔嗯了一聲,同時讓人将他這邊的帷幔再放下一個,免得燭光照到我的床榻旁。
雨兒看了一眼跪在外面的年輕女子,心裏覺得詫異,但轉念一想便有些警惕了起來,她問道:“姑爺,您爲什麽讓那産婆來房裏?您是知道的,小姐有孕以後對屋裏的味道很是敏感,那産婆身上又是塗脂抹粉的,萬一引起小姐誤會可如何是好?”
三皇叔手中的毛筆頓了頓,而後道:“隻有她一人看出曉曉的胎位不正,萬一曉曉半夜感覺不對勁,有她在旁随伺,也會方便很多。”
原來是這樣……
雨兒聽到三皇叔如此耿直的回答差點笑出聲,她轉眸看向屏風後跪得筆直,時不時還搔首弄姿一下的年輕姑娘,不由露出了一個冷笑。
想要趁着小姐懷孕勾引姑爺,門都沒有!
雨兒眼珠子一轉道:“姑爺的想法是好的,但奴婢怕此事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不如這樣。莫老之前給了奴婢不少薄荷葉,小姐也很喜歡那味道,奴婢讓人在那産婆身邊熏一熏,去去她身上的味道,如何?”
三皇叔自然是不可能拒絕的,其實他也很讨厭這個味道,但一想到孩子可能胎位不正,此人留着還有用,便隻能忍着讓她在外面跪着了。
得到允許,雨兒朝屋裏的另外一個紅影招了招手,兩人相視一笑,然後默默地從櫃子裏翻出了莫老之前用來整我們的薄荷葉。
紅影看到雨兒隻取了三片道:“雨兒姑娘,這也太少了,得多一點才能去去屋裏的騷味!”
還不等雨兒反應過來,紅影已經抓了一大把放進了那個暖手的小火爐裏。
雨兒立即小聲地叫道:“這麽多?味道太重的話,小姐會難受的!”
紅影從櫃子裏取出了兩把扇子道:“怕什麽?咱們把她帶去之前用來守夜的耳房,用帷幔隔着,再用扇子扇風,屬下就不信騷味去不掉!”
想到耳房裏是有小門的,而且密封性很好,味道應該不容易飄進來,雨兒便點了點頭,然後又往裏頭添了一點:“那就好好熏一熏她!”
紅影和雨兒同時笑了起來,兩人将火爐蓋好,然後蹑手蹑腳地往屏風後走去,三皇叔淡淡叮囑道:“留一條命,萬一曉曉身子不爽,可以用到她。”
雨兒和紅影有些尴尬地看着三皇叔,沒想到她們兩人的小動作已經被三皇叔看穿了,兩人咳嗽一聲福了福身子道:“是!”
雨兒率先繞過屏風走到年輕的姑娘面前,此時,年輕的姑娘已經跪了不少時間了,膝蓋都跪麻了,一看到雨兒出來,她立馬問道:“可是讓我進去了?”
雨兒搖頭,又點頭,年輕的姑娘有些弄不懂雨兒的意思,但看到雨兒穿得和府裏的人都不同,身上的料子看上去很是值錢,便知道雨兒就算是丫鬟也是很受寵的丫鬟,是她得罪不起的。
于是她按下心裏的怒火問道:“那不知何時才讓我進去?我雖然是産婆,但長跪着也不是個事啊,兩位姑娘行行好,幫我問問公子吧!”
紅影立即不悅地皺起了眉頭道:“産婆不是應該體力很好的嗎?我聽說很多孕婦生孩子就要生不少時間,産婆都要伺候在旁,怎麽你才跪了這麽一會兒就受不了了?如此體弱,怎麽配照顧我們夫人,萬一夫人臨盆,你體力不支倒下了,到時候我們是照看你啊,還是照看夫人呢?”
這話說得十分不客氣,年輕的姑娘又怎麽會聽不懂紅影的意思,連忙擺手道:“我不是抱怨跪的久,我隻是想說我這樣跪着,不能給夫人按摩,心中有愧,請姑娘萬萬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才好啊!”
年輕的姑娘說着說着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副快要急哭的表情。
雨兒擡手阻止了還要說話的紅影,語氣客氣地說道:“我想這位姑娘不過是想要給夫人盡一份心力罷了,我們不要難爲人家!”
雨兒本就聲線柔和,配上這溫柔的語速,立即博得了年輕姑娘的好感,她朝雨兒道謝。
雨兒道:“本來是剛才就想讓你進去伺候夫人的,可是不巧的是,你的身上有一些奇怪的味道。我們夫人對氣味很是敏感,所以隻能勞煩姑娘随我們到耳房沐浴更衣,焚香一番了!”
大戶人家一向規矩很多,女人也都是嬌生慣養的,所以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年輕的姑娘沒細想就欣然同意了。
雨兒朝她點頭微笑道:“那姑娘便随我來吧!”
雨兒朝紅影遞了個眼神,紅影立即會意,她偷偷地拿過了一個燭台走到了前面。
年輕的姑娘皺眉看着紅影,雨兒解釋道:“裏頭昏暗,需要燭火引路,姑娘仔細腳下!”
雨兒一直很溫柔地引導着她,本來有些顧慮的年輕姑娘打消了最後的顧慮,跟着她們走進了耳房。
耳房裏倒是點了幾根蠟燭,不算特别暗,她咬了咬牙,拉着雨兒走到一旁,塞了一錠銀子到雨兒的手中,小聲道:“姑娘爲何喚我姑娘,可是公子……”
其他人都喚她産婆,就連剛剛見面的紅影也是如此,隻有雨兒喚她姑娘。
雨兒是近身伺候的一等丫鬟,她想着要是沒有公子的叮囑,她怎麽可能喚自己姑娘呢?莫非公子不是讓她沐浴更衣,而是想和她……
一想到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這位年輕姑娘的臉上便浮起了紅暈,手上的動作也變得小女人起來。
雨兒抽了抽嘴角,這女人的想象力可真豐富,她咳嗽一聲道:“公子也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你還是好好熏一熏吧!”
雨兒往旁邊挪開了兩步,還不自覺地擰了下鼻子,似乎是聞不慣她身上的味道。
年輕的姑娘皺眉,她身上難道真的有很奇怪的味道?爲什麽她自己聞不出來呢?
“熱水在那裏,夫人跟前不能少了伺候的人,就有勞姑娘自己動手了,我們先出去了,一個時辰後來請姑娘!”雨兒朝她微笑道。
紅影便用燭火點燃了火爐裏的東西,然後和雨兒兩人退出了耳房。
薄荷葉和裏頭的東西沒那麽快燒起來,所以一時間聞不到味道,年輕的姑娘看着布置精美的耳房,陷入了成爲三皇叔女人的幻想中。
“公子一定是對我有意了,今晚,我一定要好好伺候公子!讓他從今以後離不開我!”年輕姑娘笑嘻嘻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一想到三皇叔俊朗無雙的模樣,她整個人都興奮了,她長長舒了口氣走到浴桶旁,她将所有的水都倒了進去,然後就飛快地将衣服脫了泡在了水中。
“嗯?”她立即哆嗦着站起身大喊,“這水怎麽是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