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金子勃然變色,“爲什麽不早點禀告給我?”
金子對紅影的訓練一向十分嚴苛,紅影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麽大的纰漏,她頓時皺緊了眉頭,十分不滿地盯着眼前的人。
紅影立即跪在地上道:“屬下是最後一個醒過來的,正想進宮禀告,首領和白城少主便到了……屬下有錯,請首領責罰!”
金子的原則一向是有錯就罰,從不問理由,所以便準備上前往她的身上抽兩軍棍,以示懲戒。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道虛弱的聲音:“救,救,救命啊……”
所有人轉頭一看,竟然是江敏洛!
金子立即迎了上去,江敏洛渾身是血,旁邊還拖着一個姑娘,那姑娘臉色蒼白,脖頸上更是血流如注。
江敏洛倒是沒什麽傷口,她身上的血大多都是這個姑娘的。
江敏洛一直用手捂着那姑娘的傷口,可效果并不理想,金子伸手探了下那姑娘的鼻息,發現她已經出氣多過進氣。
“這是誰?”金子先給那姑娘點了穴道,讓她的血流得慢一些,但這樣無疑是杯水車薪,這姑娘脖頸上的傷口太深了,早已回天乏術了。
江敏洛看到金子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金子皺眉,她最讨厭女人哭了。
白子墨咳嗽一聲道:“江小姐,你這時候哭也解決不了問題,不如先扶她進府找大夫診治吧?”
江敏洛這才稍微緩過一點神志,她抽抽搭搭地扶着那姑娘走進了江家,江家的仆從一看到江敏洛變成這副模樣,早就雞飛狗跳了起來。
瞬間,江家的老老少少都出來了,江敏洛的哥哥和父親更是第一時間一左一右給江敏洛把起了脈,發現江敏洛隻是受到了驚吓,都是長長舒了口氣。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江敏洛的父親大聲呵斥道。
他知道江敏洛一向喜歡女扮男裝,十分貪玩,但因爲從來沒有犯過大錯,所以便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曾想,江敏洛竟然一身血地回來了。
此時此刻江敏洛哪裏顧得上父親的盛怒,她跪在地上道:“父親,求您快點救救劉小姐吧,她,她,她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
江敏洛的父親皺緊了眉頭,他原本還想盤問金子等人,但見到江敏洛已經被吓得神志不清,隻好揮袖讓江敏洛的哥哥給那位姑娘把脈,他則一直虎視眈眈地盯着金子等人。
金子聽到江敏洛的話,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了江敏洛的衣襟道:“劉小姐?她是和你接頭的劉小姐?你一大早究竟去做什麽了,爲什麽劉小姐會變成這樣?”
金子本就是殺手,盤問起人來毫不手軟,江敏洛雖然平日裏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但到底是個養在府裏的小姐,哪裏見過這麽兇神惡煞的人?
她再次被吓得大哭了起來,金子沒好氣地吼道:“做錯了事還有臉哭?還不快點從實招來!”
江敏洛的父親被金子的殺意給震懾住,現在看她一副快要将自己的寶貝女兒生吞活剝的表情,頓時氣得上前和金子厮打了起來:“你是什麽人,憑什麽闖入老夫的府邸?還不快将老夫的女兒放開!”
有父親庇護,江敏洛鎮定了不少,她鑽到父親懷裏,撲在父親身上嗚嗚地大哭着。
金子皺眉,正想要拔劍的時候,白子墨攔住了她。
白子墨先是有禮地表明了幾人的身份,又将我們的計劃和江敏洛的父親說了一遍,然後放輕了聲音問道:“江小姐,你好些了嗎?好些了話就和我們說一說情況吧,此事事關重大,可耽誤不得!”
江敏洛的父親知道他們的身份後也不敢造次,倒是埋怨起女兒來,将江敏洛好一通訓斥。
江敏洛抽抽搭搭地說道:“我本來是睡着的,後來有人一直在叫我,我醒來就看到一隻鴿子飛在我的床頭。我很好奇便起來查看,上面綁着紙條,讓我快去城外的樹林救劉小姐,否則我就隻能見到劉小姐的屍首!”
說着,江敏洛将紙條遞給了金子。
因爲天色不亮,江敏洛很害怕,所以一直捏着這張紙條,紙條上滲了不少手汗,導緻字迹模糊,不過依稀還是能分辨出對方是讓她一個人去城外的樹林,要是不照辦後果自負。
“這麽重要的事,你爲何不和派來保護你的人說?”金子瞪着江敏洛問道。
江敏洛縮了縮脖子,抿着唇不說話。
其實她不過是意氣用事,一開始她并不相信對方的話,後來看到鴿子的腳上綁了劉小姐的耳環這才相信了。
可相信後她并不打算依靠我的力量,畢竟三王爺喜歡我,在她眼裏,我算是她的半個情敵,她當然想要在情敵面前逞一把威風。
所以她就給紅影們撒了蒙汗藥,自己偷溜去了城外的樹林想要當大英雄,可誰曾想,劉小姐竟然被人殺了。
但這樣的心思江敏洛即使有再厚的臉皮也說不出口,所以隻用沉默來應對金子的逼問。
金子見怎麽逼問都問不出話來,隻好換了個話題:“你去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江敏洛立即搖頭:“沒有,她還和我說了一會兒話,讓我小心淩皇妃,說淩皇妃會害我雲雲。我們正說着,突然從樹林裏竄出了一個人,我還來不及反應,那人就将劍刺入了劉小姐的脖頸……”
想到那個畫面,江敏洛渾身發抖,忍不住抱住父親再次哭了起來。
金子被江敏洛哭得一個頭兩個大,不由提高了聲音:“那爲什麽對方沒有殺你?”
江敏洛肩膀聳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了懼意道:“我也不知道,我感覺有人在暗中幫助我。那人好像丢了一塊石頭還是什麽,讓對方發現了,然後我就将還沒用完的蒙汗藥朝着那人撒了過去。慌亂之下,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拖着劉小姐便往家裏跑。”
白子墨問道:“你可看清對方的長相了?”
江敏洛搖頭,複又點頭:“是個女人,但她的臉上貼着人皮面具,我看到的肯定不是她的真實面貌!”
江敏洛能夠在如此害怕地情況下分清對方是否是真實容貌已經十分難得,金子也不再逼問她,而是看向白子墨道:“看來又是沈雲汐搞的鬼!”
白子墨點頭:“她一定是讓人假扮了淩皇混入長壽殿,企圖騙淩皇妃出來,再伺機殺了淩皇妃。沒想到卻被誤闖的駝背老者們打亂了計劃,所以她就另辟蹊徑,想要通過江敏洛再接近淩皇妃,沒想到江敏洛鬼心眼這麽多,不好掌控,便索性将劉小姐和江敏洛都殺了,一了百了。”
白子墨的分析得到了金子的認同,她快步出府,翻身上馬道:“既然有人中了蒙汗藥,現在一定還在樹林中!你們幾個留下保護江家,以防沈雲汐派人來屠殺江家上下,其他人跟我走!”
“是!”紅影們分工有序地去辦事了,江敏洛則一直窩在父親的懷裏。
過了一會兒,江敏洛的哥哥朝他們搖了搖頭道:“這位劉小姐……已經去了……”
江敏洛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如果她不那麽自大,不那麽想要出風頭證明自己的話,這位劉小姐或許就不用死了!
自責和後悔淹沒了江敏洛,江敏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昏倒在了父親的懷中,江家上下更是亂做了一團。
這邊,金子等人已經沿着血迹來到了城外的樹林,卻沒有見到中蒙汗藥的殺手,而是找到了另一個人。
金子蹙眉看着眼前這個被折磨得沒有人樣的男人皺眉道:“怎麽會是他,他竟然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