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全都沉默着不肯說,三皇叔看了一眼他們的骨骼和身上的線條便知道他們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不會輕易招供。
他随手點了一個人,黑騎将他拖到了同伴的對面,三皇叔冷聲問道:“說出沈雲汐的一個計劃,本皇饒你的一個同伴,這裏總共十五個人,你可以說十五句話,你想好了嗎?”
被拖出來的青衣人依次看着同伴,而後硬着頭皮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三皇叔擡手,黑騎直接砍下了第一人的頭顱,幾人離得很近,鮮紅的血液濺了他們一臉,衆人都是一愣。
三皇叔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他的嘴角上揚着,臉上的神情十分溫和,可是嘴裏卻說着最冷酷無情的話語:“你還有十四句話!”
“瑞天淩,你這個狗娘養的雜碎,你不得好死!”被拖出來的青衣人憤怒地大吼,他的臉上被濺了血珠子,一雙眸子猩紅可怖。
如果不是被黑騎硬生生地壓着,相信他一定會撲上去将三皇叔撕成碎片。
三皇叔不爲所動地再次擡手,第二個人的頭顱就這麽幹淨利索地被砍了下來。
饒是見過無數厮殺場面的青衣人也有些受不了了,更何況是被拖出來的這一個青衣人了,他崩潰大哭了起來:“你要殺就殺我,你爲什麽要當着我的面殺我的兄弟,瑞天淩,你的心究竟是什麽東西做的?”
他的話音剛落,三皇叔的手再次擡了起來:“機會不多了,好好把握!”
“天殺的,瑞天淩,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連殺了四個青衣人後,被拖出來的青衣人已經完全崩潰了,他不管不顧地想要沖上前去和三皇叔決一死戰。
黑騎牢牢地将他壓在地上,鮮血順着他的鼻尖落在地上,開出一朵燦爛的紅花:“爲什麽是我?爲什麽你不殺了我?”
三皇叔卻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面無表情地擡手,同時讓黑騎将他的臉扯起來,掰開他的眼皮,讓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爲他而死。
他終于是受不了大叫道:“我說,我說!”
三皇叔掌心朝下壓了壓,示意黑騎減緩死刑,所有青衣人都大大松了口氣,他們蒼白的臉上稍許恢複了一點生機。
被拖出來的青衣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他的臉上全是同伴的血,另一半的臉上則是泥土,看上去狼狽不堪,卻又莫名和諧。
“沈姑娘讓我們帶着白城少主往這邊跑,又命令其他人去了岔路的另一端。本來前面還有一個岔路口,我們準備将白城少主藏在岔路口,然後将你們包抄後一舉剿滅,沒想到被你們追上了!這就是沈姑娘的計劃!”
被拖出來的青衣人哆哆嗦嗦地将話說完,而後擡眸看向三皇叔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絕對沒有騙你!”
三皇叔淡淡點頭,而後讓黑騎将劍放在了下一個青衣人脖頸上:“一個計劃換一個人,我們繼續!”
“瑞天淩!”被拖出來的青衣人朝着三皇叔咆哮,“我已經将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了,你爲什麽還要這樣對我?你分明就是不守信用的小人,卑鄙下流無恥至極!”
青衣人的話音剛落,隻聽“噗嗤”一聲,同伴的頭顱再次被砍了下來,青衣人崩潰大吼一聲後,徑直朝後歪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黑騎用腳踹了他好幾下,也不知他是裝死還是真的被擊潰了心理防線不願醒來,總之不管黑騎怎麽踹,他都無動于衷。
三皇叔指着唯一一個用計策換來活路的青衣人道:“那便換他吧!”
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人立即臉色蒼白地看着三皇叔,三皇叔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細細地撫摸着袖子裏的銀針,眼中滿是柔情。
稍等了一會兒後,三皇叔道:“殺一個,繼續!”
原本打算用沉默和拖延來對抗三皇叔的青衣人,發現這條路行不通,立即大聲道:“不要殺,不要殺!我說,我說!”
他看向三皇叔,三皇叔依然沒有看他,而是顧自十分寶貝地将銀針重新放回袖子中藏好。
他咽了咽口水道:“我們離開的時候,沈姑娘命人扶着她回了密道,現在應該已經帶人混進了長壽殿!了至于她自己有沒有去,我們真的不知道,因爲她總是會臨時變卦,突然改變主意”
三皇叔的眸光倏然變冷,他擡了擡手指,黑騎的劍放在了下一個青衣人的脖頸上,對方立即閉上了雙眼,渾身僵硬地咬着牙。
三皇叔看向靠得最近的青衣人道:“繼續!”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着,明顯很緊張,一顆心跳得飛快,就差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柔夫人擅長易容術,沈姑娘讓那個易容高手先行潛入長壽殿,至于那人假扮成誰,我們也不知道,她從來都不肯将計劃全盤透露給我們!”
三皇叔點頭,很是滿意青衣人的配合,他淡淡道:“還有呢?”
青衣人又磕磕巴巴地說了好幾個消息,比如沈雲汐将範雲謙丢去後山喂狼,又或者是沈雲汐很得大長老器重,但黎族的人并不服她,雲雲。
他說了很多,但是之後的消息并沒有太多的用處,不過三皇叔還是遵照約定沒有殺之後的幾個青衣人。
所有青衣人都松了口氣,他們以爲三皇叔會放了他們的時候,三皇叔卻指着第二個青衣人道:“輪到你了!”
這就相當于第三次轟炸式地挖掘情報了,青衣人怒道:“瑞天淩,你好卑鄙,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饒了我們,對不對?”
三皇叔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一個計劃換一個人,本皇早已說過,是你們自己不懂,怪得了誰?”
青衣人啞然,原來所謂的一個計劃換一個人分明是在壓榨他們的情報,隻有比别人的情報總和還要多一個的人才能在最後勝出,這樣殘忍的法子,怎麽會有人用?
“你實在是太冷酷無情了!”青衣人們全都暴怒地瞪着三皇叔。
三皇叔淡淡道:“本皇本就是一個冷血無情,嗜殺成性的皇!本皇說過,敢動皇妃者,死!你們協助沈雲汐多次,你們以爲本皇會輕縱了你們?”
青衣人的臉上一片灰敗,他們幾人咬了咬牙,最後尖叫道:“我們跟他拼了!”
可是他們還沒動手,就被黑騎直接斬殺了,隻有排在末尾的青衣人呆呆地看着三皇叔,三皇叔也看着他道:“你很聰明!”
那人收起了呆滞的神情,而後露出了一個得勝的笑容道:“我知道一個最重要的消息,淩皇,希望你言而有信,一個秘密換一個人!”
三皇叔不動聲色地看着他,那人也不等三皇叔點頭便着急忙慌地說道:“大長老的藥已經壓不住黎族的心魔了,很多黎族人都開始質疑大長老,所以不少人都反抗起大長老。大長老覺得自己的威信被挑戰,便讓人鎮壓了他們,屍首全都埋在密道裏。”
見三皇叔并不感興趣,那人話鋒一轉道:“但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的,黎族的人惹上了時疫,大長老怕他們傳染其他人,才将他們殺了,隻要你将這個消息帶回黎族,定然會有很多隐藏在深山的老長老出來對付大長老的!”
三皇叔這下倒是饒有興緻地多看了他兩眼,他高興道:“屬下也不贊同大長老趕盡殺絕的做法,覺得他太過殘忍,所以想要投靠淩皇!請淩皇不計前嫌重用屬下,屬下一定會肝腦塗地報答淩皇的知遇之恩,并爲淩皇手刃大長老和沈雲汐!”
三皇叔挑了挑眉道:“肝腦塗地?那本皇就成全你!”
三皇叔朝黑騎看去,黑騎手起刀落,十分麻利地送他去了西天。
三皇叔看着一地的紅花,皺眉道:“本皇說的是一個計策換一個人,你連本皇的話都沒聽明白就急着轉頭,這樣的牆頭草,本皇要來何用?”
黑騎将青衣人的屍首處理好後便開始追蹤沈雲汐的下落,金子則用力地拍着白子墨的臉道:“娘娘腔,你怎麽了?我是男人婆啊,你看着我,不要裝傻充愣了!”
然而白子墨一直傻愣愣地重複着:“本公子要和金子成親了,你們記得都來喝喜酒啊!”
金子再也忍不住抱着白子墨哭了起來,黎小天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金子,垂下頭不知在想什麽。
三皇叔道:“将白子墨帶去莫老處,讓莫老好好看看!”
金子連忙磕頭謝恩,她将白子墨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快速地拖着他上馬趕路,黎小天則留在這裏和黑騎等人繼續調查沈雲汐的下落。
三皇叔看了一眼黎小天,也沒有多問,也策馬趕回了長壽殿。
這邊,長壽殿外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曉曉,本皇回來了!”
躲在密室的衆人立即湊到石門前,雨兒更是滿臉興奮地拉着我的手道:“小姐,姑爺平安回來了,您總算可以放心了!”
六王爺已經将手放在了密室的開關上:“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了,他們抓到沈雲汐和範雲謙沒有?”
他正要打開密室的石門,我立即阻止道:“等一下!這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