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三皇叔顯然也很苦惱:“本皇雖然沒有派重兵看守王後,但也有不少人貼身守着王後,本皇召見過她們,可她們沒有一個人記得發生的事。”
“啊?還有這樣的事?”我驚奇地問道,“那她們是忘了所有的事,還是單單忘了誰帶走王後的事?”
三皇叔說是後者,我細細思索了片刻說道:“看來是有人對她們進行了催眠。”
三皇叔顯然沒有明白催眠的意思,我解釋道:“我和你說過,我是來自異世的一縷靈魂,在異世,我是醫藥世家的傳人。我的母親曾經去另一個國家學過催眠,不過她用的催眠主要是幫助患者減輕痛苦,屬于比較簡單的技藝。”
我頓了頓,繼續道:“我母親說過,在那個國家,很多人都會催眠術,而且還有不少大師能夠将人的記憶整個抹去,又或者随心所欲地抹去讓人想要遺忘的部分。”
三皇叔皺眉道:“你的描述和江湖上的斷魂術有點相像,但這種術法已經在很多年前消失了。據說修煉這種術法的人,必須擁有極其純粹的心靈和奇異的骨骼才能成功,否則就很容易陷入思維的泥潭中,無法自拔。這對大部分的人來說太難,所以到最後就失傳了。”
我思索了片刻道:“這種術法并不難學,但的确對修煉者要求很高,因爲在動用術法的時候需要修煉者有一顆強大的内心和沉穩的思緒,否則他很難控制别人。你先帶我去見看守王後的紅影,我想辦法喚醒她們的記憶。”
三皇叔并不贊同:“你懷着身孕……”
我擺了擺手道:“喚醒記憶并不難,如果你怕我有危險或者精力不夠,到時候我教你怎麽做,你來操作就成!”
三皇叔點了點頭,我問道:“既然王後被人救走了,那我們這是去哪兒?”
三皇叔淡淡道:“北疆人爲了平息百姓的怒火,找人假扮了王後,現在送去了北疆的神壇。”
我稍一思索就猜出了三皇叔的打算:“你覺得救走王後的人一定會親眼看着假王後被百姓們燒死,再帶着真王後離開北疆?”
三皇叔嗯了一聲後說道:“本皇已經命人在城門口設下了埋伏,隻要有人出城,不管是誰一律拿下!”
雖然我不贊同甯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的做法,但眼前來看,這種做法無疑是最保險的。
馬車很快就來到了行刑的神壇,神壇被築造得很高,底下有很多百姓在圍觀,我們的馬車費了很大的工夫才走到神壇内圍。
三皇叔抱着我登上神壇的最高處,北疆大臣看到三皇叔來了都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黑騎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樓閣上的扶手,确定沒有隐患以後,三皇叔才帶着我站到了扶手旁邊。
三皇叔從背後圈住我,雙手交疊放在我的小腹上,輕聲道:“等火燒起來以後,本皇會以孩兒的名義救下王後,讓所有北疆人感沐孩兒的恩典!”
我點了點頭:“能救下一個無辜的人,也算是積福積德的事!”
神壇旁的樓閣很高,天氣很冷,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三皇叔的手掌貼着我的手,一股暖流緩緩從手中傳了過來,我頓時感覺好受了不少。
行刑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士兵們扛着木頭堆在王後的腳下,百姓們的呼聲越來越高漲,随着行刑官的一聲令下,一隻帶火的箭設在了木頭上。
緊接着是無數的箭雨落在了木頭上,很快就将木頭引燃了。
百姓們歡呼了起來,無數人唾罵着王後,還有不少人朝王後扔爛菜葉和石頭。
我和三皇叔則站在樓閣上看着底下擁擠的人潮,我看了一圈,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我指着那個人道:“會不會是他?”
三皇叔順着我的手指看向一個身穿蘭布衣,站在人群中很不起眼的人,我解釋道:“你看他的腰間挂着一串做法很奇異的珠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強大的斷魂術是需要靠外力才能成功。”
“抓住他!”三皇叔冷聲下令,黑騎立即從樓閣上縱身躍了下去。
蘭布衣的人十分敏銳,從我看着他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觀察着我們的動作,現在看到黑騎下樓閣,立即扭頭就跑。
黑騎落在了人群中,百姓們都奇怪地看着他們,全場的注意力倒是都落在了黑騎身上。
黑騎縱身踩在人們的肩膀上,很快就追上了身穿蘭布衣的年輕人,但那年輕人很是狡猾。
他發現自己的輕功不如黑騎,便拐彎躲進了附近的胡同口。
胡同口有很多分叉地,地形複雜,而且極難追蹤,沒過多久,黑騎就無功而返了。
三皇叔命人撲滅了王後腳邊的火苗,并當衆揭開了王後的假面具。
黑騎首領高聲道:“這位姑娘原本是在街上行走,卻因爲她和王後身量相似,就被歹人劫持。他們硬逼着她帶上了這個假面具,想要燒死她來平息大家的怒火。”
立即有人大聲問道:“那真正的王後去了哪裏?”
黑騎首領指着剛才追蹤的路線道:“王後被那個穿着蘭色布衣的年輕人救走了,現在就藏在胡同口裏!”
百姓們立即分散着去胡同口找,有些對胡同口比較熟悉的百姓,自發地在各個出口守着,免得在追捕的過程中被那年輕人跑了。
黑騎也跟着百姓們守在幾個出口,我看着分散的人流,有些擔憂道:“雖然說人多力量大,但是隻透露他穿蘭色衣服一個信息,恐怕會找不到人。畢竟那麽多平民百姓,他要是換一件衣服混在裏面是很難被認出來的。”
三皇叔淺笑道:“說太多,他就會将個性掩藏起來。”
我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他一定急着逃走而忘記将珠串和其他物品取下來!”
三皇叔朝我挑了挑眉,我微笑道:“看來他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沒過多久,那個年輕人就被黑騎找到了。
他很瘦弱,黑騎首領一隻手就能将他拎起來,他很是害怕地看着黑騎首領,露出了無辜的表情:“你們做什麽?你們爲什麽要抓我?我不過是要回家罷了!”
黑騎首領玩味地盯着他來不及藏起來的珠串道:“回家?回哪裏的家?你要是能夠說出這胡同裏的一戶人家的姓名,我就放你離開!”
年輕人扁了扁嘴,顯然是說不出來,本來他是打算胡謅一個,可是現在住在胡同裏的百姓們都出來了,他再能編也會被人揭穿。
見他沉默地垂着頭,黑騎首領一把扯下了他手裏的珠串:“你别想用斷魂術迷惑我們,來人,将他壓到主子跟前,主子要親自審問他!”
“淩皇要審問我?”他突然笑了起來,笑容很是詭異,“好啊,我一定知無不言!”
黑騎首領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耍花樣,否則有你苦頭吃!”
年輕人冷哼一聲道:“恐怕到時候要吃苦頭的是你們的好主子!”
說着,他就催促着黑騎首領帶他去見三皇叔,黑騎首領見到他完全不同的表現,心裏暗暗生了警惕,黑騎首領上前一步,準備親自押送年輕人。
他的手捏住了年輕人的脖頸和頭皮相連的地方,一方面是不讓年輕人有逃跑的機會,另一方面是防止他咬舌自盡。
黑騎首領的力道很大,年輕人痛得大喊起來:“你輕點,你知道我和淩皇是什麽關系嗎?我和他都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隻箭從暗處射了出來,直接刺在了他大張的嘴裏,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