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尖叫,場面瞬間混亂了起來,站在後面的大臣拼了命地往前擠,站在門邊上的大臣沒聽清後面發生的事,都不明所以地往後看。
有一個大臣被兩邊的人擠得摔在了地上,正好撲在了一條蛇上。
但他自己不知道,他還拿起來看,當他看到自己的手上竟然是一條濕濕軟軟的蛇,吓得失聲尖叫。
那是一條顔色特别鮮豔的小蛇,它的雙目緊緊盯着面前的大臣,鮮紅的信子有節奏地吐着。
其實蛇本身就很滑膩,就算捏得再緊也很難控制。
才一眨眼的工夫,那條蛇就滋溜一下掙脫開大臣的束縛,張嘴就咬住了他的鼻子。
大臣驚恐地用力捏住蛇頭,想要将蛇從自己鼻子上拔下來,可是蛇的尖牙牢牢地釘在他的鼻梁上。
他隻能伸手朝身邊的同僚求助,可是他的手剛剛抓到同僚的衣服,他的臉就變成了詭異的綠色。
沒多久,他就倒在同僚的腳邊沒了呼吸。
“啊!這些都是毒蛇,會咬人的!”
“不好了,兵部尚書被咬死了!”
“容妃娘娘被蛇咬了一口,來人,快來人,救命啊!”
“吉貴人也被咬了,太醫,快來太醫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現場已經不能用亂來形容了。
“嘶——”
越來越多的蛇從地上飛快地往前遊動,北疆的大臣們瘋狂地大喊着,用力推搡着往外跑。
可是花廳的門很小,一次隻能過兩個人,然而所有人都想第一個沖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花廳,瞬間就造成了門口的大擁堵。
我和三皇叔原本是站在門口的,可是人流實在是太擠,也不知道是誰拽了我們,推了我們,不知不覺我們就被擠到了角落裏。
三皇叔牢牢地将我抱在懷裏,紅影們站在我們外圈虎視眈眈地看着擠成一團的大臣們。
“主子,人太多了,屬下們施展不開手腳,主子還是先帶皇妃出去要緊!”金子在不遠處高聲喊道。
三皇叔冷道:“不要慌,白子墨呢?快啓動陣法!”
然而一片尖叫聲中唯獨沒有白子墨的回應,金子焦急地在人群中尋找着白子墨的身影,隻見白子墨瘦小的身闆正被兩個剽悍的大臣擠在中間,看樣子已經被擠得無法呼吸了。
“讓開!都給我讓開!”金子心急如焚地想要推開面前的人。
可是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這個時候大家都想着逃命,誰還管你是不是武林高手,先擠出去再說。
金子擠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眼看着白子墨已經被擠得快翻白眼了,金子隻能用武力一掌劈在最近的大臣身上。
被劈中的大臣兩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可是人群依然沒有分散,反而因爲暈倒的大臣沒了推力,蠕動得更加緩慢。
“天哪!金蟒來了!快跑啊!”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往後看去。
隻見後面傳來了杯盤破碎的聲音,燭火通明的花廳牆上倒影出了一條巨大的蛇影。
那條蛇有一個成年人的腰肢那麽粗,它的頭昂着,正快速地往這邊遊動着。
它的身後遠遠地身後跟着一個人,那人正吹着笛子,似乎是在用笛音控制着金蟒往前動。
“快跑啊,你們倒是動啊!”通天的尖叫聲,嘶吼聲彌漫在花廳裏,可是人群卻好像被凝固了一樣,完全不動。
太多的人擠在一處,造成空氣不流通,加上蛇身上那種濕滑的腥味,讓我整個腦子昏沉起來:“嘔……”
我趴在三皇叔的胸口幹嘔了起來,三皇叔一手用力地抱着我,避免人群将我擠倒,一手則撐在我背後的牆壁上,給我更大的空間:“曉曉,你怎麽樣?”
我擡眸看着三皇叔,也不知道是缺氧過多還是場面太混亂,我看着三皇叔的時候竟然出現了重影,我虛弱地說道:“我頭好暈,透不過氣來,還特别想吐!”
我的臉上雖然施了脂粉,可是也遮擋不了我虛弱的臉色。
三皇叔見我如此難受,也顧不上白子墨了,他抱住我,猛地一掌擊在了我身後的牆壁上。
“嘩啦——”
牆壁應聲碎了一半,旁邊的紅影也學着三皇叔的樣子将内力運到掌上,朝着牆壁猛烈攻擊,很快整面牆壁倒了下來。
随着牆壁的倒塌,一大堆灰屑浮在空中,三皇叔将我攔腰抱起,也顧不上掩住口鼻,直接抱着我沖出了花廳,身後的紅影緊随其後。
三皇叔開辟了一個新的出口,大大減輕了花廳那扇窄小的門的壓力,大批大臣從破碎的牆裏爬出來,拼了命地往前跑。
人流一動,金子這裏的壓力就小了一大半,她飛快地擠到白子墨身邊,将白子墨撈了出來。
“喂,娘娘腔,快醒醒!主子讓你把陣法啓動起來!”金子用力地拍打着白子墨的臉頰。
然而白子墨還在昏迷,金子又用力地掐白子墨的人中,折騰了好一會兒,白子墨才悠悠轉醒。
他一醒來就看到了巨大的金蟒腦袋正穿過拐角朝他們而來,他吓得瞬間從地上蹦了起來:“好,好,好,好……”
他被吓得渾身哆嗦,一時之間說不清話,金子皺眉道:“你又怎麽了?”
白子墨不停地拍打着金子的手臂,指着金子身後喊道:“好,好,好大的蛇!”
金子轉頭一看,金蟒正吐着信子看着他們,金子猛地咽了咽口水問道:“娘娘腔,你有沒有覺得這條蛇和我們在樹林裏遇到的差不多?”
白子墨沒有回答金子的問話,而是飛快地拉着金子的手狂奔了起來。
可是才跑了兩步就又被堵在了門口,白子墨隻能用橫着身子硬擠,他費勁地拉着金子穿梭在油滿肥腸的大臣身邊。
那條金蟒好像盯住了他們兩個一樣,它嘶吼了一聲,巨大的尾巴“轟”的一聲從上方砸向白子墨和金子。
白子墨立即扶住金子的肩膀,用力将金子按在了地上,金子倒是躲過了這一劫,但是白子墨來不及蹲下,被金蟒狠狠砸中了肩膀。
他痛得大聲尖叫:“啊,該死!男人婆,你别管我了,快走吧!”
金子拽住了白子墨,将他拖到地上,堅定道:“你忘了嗎,你跟我說過,未來的路我們要一起走的!”
白子墨被金子眼裏的堅定和信念所感動,他正要說話,金蟒的尾巴再次掃來。
“呼——”
巨大的風聲猶如十級台風一般橫掃着花廳的大門,金子立即壓住白子墨的腦袋,兩人順勢平躺在地上。
金蟒的尾巴掃中了一直擠在門口的大臣們,大臣們洋洋灑灑地噴出一口血,七七八八地歪在了門框兩側。
“趁現在,走!”白子墨拉住金子,兩人踩在大臣的身上,跌跌撞撞地往外爬。
等在外面的紅影立即上前接應,白子墨先将金子推了出去,紅影接住金子,金子立即轉身去拉白子墨。
這時,金蟒突然朝着白子墨的腦袋咬去,金子立即腳尖點地,飛至半空中,然後猛地一掌擊在了金蟒的腦袋上。
“嘶啊——”
金蟒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厲吼聲,它搖頭擺尾,十分痛苦扭動了起來,巨大的尾巴擊碎了花廳的桌椅,金子趁着這個空檔用力将白子墨從大臣堆裏拖了出來。
紅影們掩護着白子墨和金子快速地往外撤退,金子卻往反方向跑去:“我們的武器被北疆宮人放在了花廳旁邊的偏房,我去拿,你們先保護主子和娘娘腔!”
紅影們點頭,白子墨被擡到了我們身邊,外面是電閃雷鳴的天氣,天空紅彤彤的一片,似乎是要下大雪的模樣。
黑騎們找來了一頂轎攆,三皇叔抱着我坐在裏面:“你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氣,我環顧一圈問道,“北疆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