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向完全呆愣住的王後,再看向一旁盛勢淩人的宮女,頓時說不出心裏的滋味來。
他們不由奇怪道,爲什麽淩皇一來,王後就焉了?剛剛她對着淩皇妃的時候不是還很厲害嗎?難道王後是專挑軟柿子捏?
王後身邊的宮女在王後的腰肢上狠狠掐了一把,王後痛得戰栗起來,她下意識地看向北疆王,然而北疆王卻完全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她隻能硬着頭皮說道:“淩皇,你觸怒了天神,天神正在回去搬救兵!”
如此可笑的理由竟然會從一國的國母口中說出來,衆人一陣嘩然,但很快他們就選擇相信王後,畢竟隻有王後才召喚過如此邪魅的火苗。
所以他們都撫着額頭,一臉焦急的模樣:“怎麽辦啊,天神發怒了,會不會遷怒給北疆?”
“很有可能啊,淩皇可是在北疆的地盤得罪了天神,天神肯定要降怒啊!完蛋了,北疆要完蛋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最後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那就把淩皇府的人趕回北疆去,讓天神将怒火降在冬翎,正好可以除去冬翎這個心腹大患。”
這話一出口,大家沉默了一秒後就同意了這個觀點。
我看向王後身邊那個非常不起眼的宮女,宮女聽到大臣們這麽說,倒是松了口氣,她扶着王後重新坐在座位上。
王後顯然受到了驚吓,正在努力地調整狀态,她下意識地擡手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臉頰,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将手放了下來。
将淩皇府趕回冬翎的呼聲越來越高,已經有不少大臣開始有意識地将我們圍在一起,并想通過人牆将我們趕出花廳。
我松開三皇叔的懷抱,朝白子墨問道:“你有火折子嗎?”
白子墨常年鑽研陣法,身上藏了不少寶貝,火折子就是他必備之物,他從腰帶上拿下一個遞給我,我将凹好形狀的鐵絲放在面前的白玉盤上。
我随意地将粉末沿着鐵絲的走向撒在上面,然後用火折子将鐵絲點燃。
“噌”的一聲,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我面前的白玉盤上竟然熊熊燃燒着一個“死”字,所有人都驚呆了。
我的手指中塞了一些粉末,我故意低頭裝成面色陰沉的模樣:“我是天神派來的朋友,我要你們北疆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現場雅雀無聲,我一邊抖着手指中的粉末,一邊擡頭盯着其中一個大臣看去:“就是你,死!”
随着我的話音落下,白玉盤裏的“死”字猛地灼燒了起來,那火苗竄得特别快,火苗的尖端好幾次碰到我的皮膚,可是我卻一點事都沒有。
被點名的大臣吓得屁滾尿流,他下意識地跪倒在地上,朝着我不停地磕頭:“神兵饒命,此事和下官沒有關系啊,還請天神明察!”
“明察?你是在質疑本天神的能力嗎?”我故意将聲音壓粗,嘴角還特意勾起了一個兇狠的弧度。
那大臣看到我兇神惡煞的模樣,吓得更加不行,他“咚咚咚”瘋狂地在地上磕頭,然後辯解着辯解着就昏了過去。
其他大臣以爲他被我弄死了,都吞着口水害怕地站在一旁看着我,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别胡鬧了,這東西太髒!”三皇叔皺着眉頭看着我發黃的手指。
我收起了兇神惡煞的樣子,嘟着嘴道:“可是人家還沒玩夠呢!”
玩?
大臣們全都傻眼了,他們呆呆地看着三皇叔掏出一塊月牙色的錦帕,仔細地擦拭着我的手指。
坐在高位的王後瞬間垮了臉色,她一臉求助地看向身旁的宮女,那宮女的臉色别提有多難看了。
意識到被騙的大臣全都怒不可遏地看着王後,王後拍着桌子厲聲道:“你們這樣看着本宮,是要造反嗎?”
王後到底是王後,除了北疆王,沒有人能夠動她。
王後正是抓住了這個要領,才敢在宮裏行詐騙之術,她站起身朗聲道:“你們這些眼神難道是在質疑本宮沒有受到天神的眷顧嗎?如果本宮騙了你們的話,那本宮怎麽可能有能力幫你們恢複成年輕的樣子?”
衆人的視線立即落在了妃嫔的身上,确實,這樣的駐顔術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三皇叔爲我擦拭完手後,不鹹不淡地說道:“本皇正好也會此術!”
衆人立即交頭接耳起來,王後的臉色蒼白如紙,她身邊的宮女高聲道:“淩皇,這是天神賜給王後的法術,你雖然是人中龍鳳,又怎麽可能做到呢?奴婢勸你還是不要亂來,省得丢冬翎的臉!”
高貴如三皇叔又怎麽可能将這些威脅放在眼裏,他拍了拍手,一個穿着破衣,哆哆嗦嗦的乞丐被黑騎帶到了花廳中間。
乞丐看到滿屋子的人,十分害怕,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三皇叔,立即想要跑向三皇叔,被黑騎攔了下來,他問道:“是不是我表演完了,你就給我一百兩銀子?”
三皇叔點頭:“若是表演不好,本皇會讓人殺了你!”
乞丐立即點頭,然後就看他從破破爛爛的包裏抽出了兩根銀針往自己的腦袋上紮了兩下,之後他就用一種黑色的泥往臉上塗了很多次。
一陣倒騰以後,黑騎遞給了他一塊毛巾,他擦了擦臉,而後他的臉就變成了一個十八歲的小夥子。
這一幕太過震驚,北疆大臣反應過來以後就憤怒地朝着王後質問道:“王後,你還有什麽話好說?身爲國母,你竟然如此愚弄世人,是将我們都當成傻子糊弄嗎?”
大臣的質問聲猶如鞭炮一般,噼裏啪啦地在王後的耳邊詐響,炸得王後耳朵都快聾了。
她猛地一腳将面前的桌子踢翻在地,她顫抖着手指指着面前的大臣道:“本宮是王後,是王後!你們憑什麽這麽對本宮,你們是要造反嗎,啊?”
王後的聲音十分的歇斯底裏,就像一隻掙紮的困獸,讓人不寒而栗。
這時,三皇叔的視線看向了人群的一個大臣,那大臣高聲道:“不好,天相有變,望天台要生大變了!”
那大臣正是欽天監裏的扛把子,他在一衆大臣中十分有威望,他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跟着他跑向了花廳外間。
衆人不顧寒風和雷電交加的惡劣天氣,全都湧在了外面,就在這時,“嘩”的一道閃電劈中了望天台。
緊接着,望天台像是一塊融化的大蛋糕一般,開始逐層剝落,高高的閣樓仿佛餅幹一樣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兩半。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欽天監的大臣又說道:“王後欺天瞞地,北疆将有大難降臨啊,王上!”
他一邊大聲叫着,一邊哭着撲到了北疆王的腳邊。
北疆王看着屹立了無數年歲的望天台竟然倒了,氣得差點昏過去。
“啪——”
他猛地一巴掌扇在了王後的臉上:“你這個賤人!”
北疆王本來就很胖,力氣很大,這一巴掌又用了全力,王後半張臉都被扇歪了,她的發髻掉了下來,北疆王立即發現了她頭上的一根根觸目驚心的銀針。
他随手拔出了兩根,王後的臉立馬發生了變化,一條條皺紋爬上了她的臉,她變得比之前更老。
王後尖叫了起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其他妃嫔看到王後的模樣也驚恐地尖叫起來。
“你這個妖怪!”北疆王猛地一腳踹在王後的胸口,王後整個人朝旁邊歪去,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本宮是王後,是豔冠六宮的王後!”王後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北疆王又是一腳踹在她的背上。
“王後?北疆根本不需要你這種怪物!”北疆王怒不可遏。
他還要再踩王後,站在人群最外圍的大臣突然跳了起來:“蛇!啊,好多蛇!快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