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的出現讓北疆的所有太醫都松了口氣,若是連淩皇自己帶來的神醫都治不好淩皇妃,那他們的責任就小了很多,這麽一想,太醫們的臉上都顯示出了放松的神态。
紅影順手将北疆的太醫丢出了卧室,然後客氣地将神醫請了進去,神醫走到裏面看了一眼我的面色便道:“淩皇,老夫需要單獨給淩皇妃看診!”
言下之意就是請三皇叔先行回避。神醫看診一向都有這個習慣,所以三皇叔并沒有多想,隻是再三叮囑了一番後走到了卧室的門外。
神醫咳嗽兩聲,在三皇叔不解的寒冷目光中,上前将卧室的門關了起來。
他走到我床邊道:“徒兒,别裝了,淩皇已經出去了!”
我立即睜開眼睛朝神醫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師傅。您又不是不知道,三皇叔的耳朵靈驗着呢,您就不能小聲話嗎?”
神醫歎了口氣道:“要不是你之前就跟爲師了你的打算,爲師剛聽到消息的時候還真是吓了一跳!以後這樣的計策還是少用,每次吓一吓,爲師的壽命都得短兩年!”
我笑着朝神醫抛了個飛吻:“才不會,師傅長命百歲,萬壽無疆!”
神醫笑了起來:“萬壽無疆?那豈不是成了烏龜王八蛋?好啊,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敢在暗地裏罵師傅了!”
我雙手合十立即求饒:“好了師傅,徒兒知錯了,您快将帶來的東西拿出來吧!”
神醫打開了藥箱,将藥箱裏的瓶瓶罐罐全都取出來以後,打開了底下的隔層,裏面是一套簡陋的用玉瓷做成的小碗,每一個都隻有兩個大拇指的大小。
我和三皇叔到了北疆後,我便知道自己會有對上三夫人的一天,所以我提前和神醫打了招呼,若是有機會弄到三夫人的血便借着暈倒的借口,讓北疆王宣神醫進宮醫治我。
北疆王因爲懼怕三皇叔,所以在入宮檢查的時候,檢查得格外嚴格,尤其是對屬下和會醫術之人,生怕三皇叔會殺了他。
所以如果神醫是和我們一起入宮的,那麽這套工具很有可能會被發現,于是我便讓神醫先留在城外做接應。
神醫将東西擺在了桌上,道:“還是你有辦法,你一昏倒。淩皇就發怒,北疆王讓人來請老夫的時候,老夫正在收拾醫藥箱,他們看都沒看便帶老夫進來了!”
我點頭。這是在我的意料中的,隻是我沒料到的是我自己會真的昏倒。
“師傅,你有沒有見過人的血會長出觸角?”我拿過桌上的火折子示意神醫将瓷碗用火消一下毒。
神醫一邊拿着瓷碗在火上烤,一邊道:“觸角?是血液融化了?”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道:“不是,好像是血珠子邊緣長出了毛茸茸的東西,而且還能拖着血珠子随意地動,我也不清楚那是什麽東西,總覺得看到的時候腦子裏嗡嗡地響。然後我就真的昏倒了。”
神醫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先抓着我的手把起了脈,半響後帶着暧昧的笑意道:“你是這幾日身子太虛了,看錯了,老夫給你開幾貼藥,好好補一補,年輕人,應該量力而行!”
我的臉頰頓時紅了起來,我輕聲嘟囔道:“又不是我想的,您也知道三皇叔一直想要個孩子,在這件事上都沒有節制!”
神醫繼續烤着瓷碗,笑着道:“現在不就馬上可以解毒了嗎?”
我欣慰地點頭:“幸虧有師傅的妙計,否則我也弄不到三夫人的血,隻是不知道這血的分量夠不夠解三皇叔的毒。”
着我将藏在袖子裏的血手帕拿了出來,其實我和神醫是設計了另一個醫術上的難題打算去爲難三夫人,然後再騙點她的血。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三夫人突然精神錯亂,一定要拉着我滴血驗親,我自然是格外高興。
我正思索着怎麽在滴血驗親的時候讓三夫人多流點血,結果就看到三夫人自己拿着刀割了深深的一道口子。
我便将計就計将一直藏在袖子裏的帕子拿了出來。假裝是要上前爲三夫人止血。
帕子隻碰到三夫人的手腕便被她拒絕了,所以隻沾了一點血漬,不過好在這塊帕子是神醫用藥材泡制過的,有強大的吸附能力。
我将帕子遞給神醫。神醫放在自己調制的藥水中,不一會兒工夫裏面的血漬全都溶了出來。
我高興道:“太好了,我來把這些提純!”
着我便将溶出來的血放在了小瓷碗裏頭,一點一點地用火灼燒着。
但是問題出現了,血水一碰到火焰便燒出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我仔細嗅了嗅道:“好像是幾種香料混合的味道?師父,你不會在帕子裏面加了香料吧?”
神醫搖頭,從我手中接過了血水放在鼻尖輕嗅:“這血不對勁!”
着。他沾了一點放在桌子上,緊接着桌子的那一角竟然被腐蝕了,最令人驚奇的是,血水居然直接滲透進了桌子的纖維中。
其實木頭的纖維是很細的,不管是水還是血都需要幾個時辰才能滲透到桌子裏,可是這血水混合物才一眨眼的時間就滲透進去了,太奇怪了!
我皺眉看向神醫,神醫的臉色蒼白一片:“三夫人在練巫術!”
“巫術?”我震驚地張大了嘴,“那她的血還能用嗎?若是給三皇叔服下,會不會中了她的巫術?”
神醫搖頭,然後将所有的血水全都倒入了一個藥瓶中,道:“老夫雖然行醫多年。但對巫術的了解隻是皮毛,這件事老夫需要去向另一個好友求教!”
我急忙問道:“您的好友在哪裏?”
神醫道:“他在南浔的一處深山中,他鑽研巫術多年,很有心得,若是他知道巫術重出江湖定不會袖手旁觀,老夫要即可動身去一趟南浔!”
着,神醫便開始收拾醫藥箱,我攔住他道:“您現在不能走。您要是走了,三皇叔的毒怎麽辦?況且北疆還有那麽多毒藥,我雖然有三夫人的小冊子傍身,可是北疆有很多毒我都認不全啊!”
神醫神情猶豫地道:“巫術太過霸道狠毒。而且每次練都需要十個幫手一起練,三夫人現在應該隻是剛剛開始練,若是被她練成了,輔助她的十人也會成爲大巫師。到時候要再除掉她就更加難了!”
我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可是師父,南浔路途遙遠,您現在離開,三皇叔一定會追究問底的。到時候他不能生育的秘密就瞞不住了。不如您留下,讓金子去辦此事吧?她很機靈,武功也高”
我的話還沒完便被神醫打斷了:“老夫的這位好友是因爲一場變故才躲進深山中,除了老夫親自去拜訪,誰也找不到他的位置!”
他看着我皺眉的模樣語重心長地道:“老夫知道你與淩皇的感情,也明白你的顧慮,但老夫還是要勸你,淩皇沒有你想象得那麽脆弱。也許坦誠此事對你們來更好”
我的心裏猶豫了起來,我理解神醫的堅持,也明白現在越早打斷三夫人的修煉越好,可是要我親口出我懷不上孩子。是因爲三皇叔沒有生育的能力,這
我辦不到!
這時,卧室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我和神醫都是一驚,我們立即手忙腳亂地将桌子上的東西放進醫藥箱中。
慶幸的是,進來的人是金子,金子飛快地将門關上,她轉頭看到我已經醒了,高興地道:“北疆那些庸醫真是沒用,還是神醫有辦法!”
神醫難爲情地咳嗽兩聲,問道:“你怎麽進來了?淩皇呢,沒有在外面嗎?”
金子道:“北疆王正一個勁地纏着主子東西,屬下是因爲娘娘腔突然給了屬下這瓶東西,是郡王送來的給皇妃的,屬下覺得神醫可能用得着,便偷偷溜進來給您!”
神醫打開瓶塞聞了聞,怔怔地看着我道:“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