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三夫人的血還是郡王的血?”金子湊上前嗅了嗅後皺眉,她顯然是嗅不出什麽名堂來。
我身上的香粉毒還沒有徹底解除,三王爺的血是我的解藥,但上次他來營帳已經給了三天的量,短時間内肯定不會再提供,那麽就很有可能是三夫人的血了。
我歎息了一聲,就算是三夫人的血,又如何?三夫人在煉巫術。她的血有大量的腐蝕作用,萬一三皇叔服下出現問題怎麽辦?
神醫知道我的擔憂,擡手安撫道:“先别這麽悲觀,這瓷瓶的口子密封得很好,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事情或許有轉機,先看看再!”
我朝金子招了招手,讓她先去外面守着。想盡辦法攔住三皇叔,讓他暫時先不要進來。
神醫倒了少量的血在剛才的血水中,很快就發現兩種血液能夠完全融合在一起,應該是同一人的,但後倒進去的血沒多久就被之前的血水給覆蓋了。
我驚奇地指着顔色變淺的血水問道:“我怎麽感覺有巫術的血水将這瓶子裏的血給吃了?”
神醫點頭:“不錯,很多巫術都需要靠精氣來維持,而血液是精氣最充足的東西,所以修煉者會在必要的時候喝人血,這就是練巫術的時候需要十個人的原因了。”
我更加吃驚:“難道這十個人都是給三夫人提供精氣的嗎?那最後他們會變成什麽?幹屍嗎?”
神醫搖頭:“不,他們會變成骨瘦如柴的老者,你還記得泥沼地裏的老怪物嗎?駝背老者其實根本沒有改變練盅之術,他不過是将練盅之術和巫術聯系在了一起。不過他對巫術并不精通,加上其他老怪物武功高強,所以他沒有辦法控制其他老怪物的思想。若是三夫人找了一些完全能夠被自己操控的人提供精氣,那麽她就等于練就了十具行走的殺人工具!”
我倒吸一口涼氣,神醫神色鄭重地道:“所以老夫必須盡快找到老友才是,以避免更多人受到巫術的侵害!”
我點頭,神醫将瓶子裏的其他血液倒在了小瓷碗中,就着火焰灼燒着,這一次小瓷碗中的血液很安靜,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
神醫驚喜道:“這些血果然是純淨的!看來三王爺早就備好了三夫人的血,這真是太好了!”
神醫高興地開始配藥,我也很興奮,三皇叔的毒終于能夠徹底解除了!
但與此同時我也很奇怪,這血應該是一早就收集好的,三王爺爲什麽要無緣無故地收集一瓶三夫人的血呢?
莫非他早就知道應該如何解三皇叔的毒?
如果是這樣,那他應該會和我談條件。爲什麽會這麽痛快就給我了呢?
我看向神醫問道:“師父,這血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有巫術不代表沒有下毒啊!
神醫理解我的意思,所以做了很仔細的檢查,才回複我道:“沒有!”
“沒有?”我更加奇怪了。是三王爺真的會這麽好心,還是他又在打什麽主意呢?
解藥很快就煉制好了,濃濃的半碗湯藥,看上去就很難喝。
神醫将藥放在桌上道:“藥是有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騙淩皇喝下去。”
我頭痛地拍了拍額頭,的确,三皇叔這個人腦子精明得不得了,稍微一點破綻就能被他發現。我心裏苦惱了起來,該怎麽騙他呢?
幾個主意在我腦中打轉,最後我在神醫的耳邊叽叽咕咕地了一通,神醫滿臉古怪地看着我:“又要這樣?恐怕淩皇不會買賬,畢竟之前他已經服用了太多的補腎的藥方了。”
我的嘴角抽了抽,難怪三皇叔精力旺盛,原來是在私底下不停地進補啊。
我刮了神醫一眼,神醫咳嗽了兩聲道:“年輕人,就算不服也是可以連軸戰鬥的”
完他又尴尬地咳嗽了兩聲,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重新躺回了榻上,朝神醫努了努下巴,示意神醫将三皇叔請進來。
神醫收拾好醫藥箱問道:“萬一淩皇不肯喝該如何是好?”
畢竟三夫人的血來之不易,要是被三皇叔倒了恐怕再也找不到比這更純淨的血了!
我眼珠子一轉道:“你就按照我的話去做就成,剩下的我會見機行事!”
神醫不放心地又看了我兩眼,我朝他點了點頭,他才五步三回頭地打開了卧室的房門。
房門一開,三皇叔立即迎了上來,問道:“皇妃如何了?”
北疆王和王後也迎了上來,兩雙眼睛灼灼地看着神醫,心裏一個勁地祈禱着。千萬不要治好,千萬千萬要讓淩皇妃重病不起啊!
然而神醫卻違背了他們兩人的心願,道:“老夫給她施了針,已經無礙了。”
三皇叔狠狠松了口氣:“本皇進去看她!”
着三皇叔便踏步進去了。北疆王和王後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王後狠狠刮了神醫一眼,神醫也看了她一眼,笑道:“王後似乎不太高興?”
王後的臉上扯起一抹十分牽強的笑容:“怎麽會呢?有神醫妙手回春,讓淩皇妃脫險,本宮高興還來不及!來人,賞神醫五百兩黃金和一千兩銀子!”
身旁的宮人看了一眼王後的臉色,知道王後不過是而已。并不打算真的賞賜,便隻是低聲應是,沒有去辦。
神醫卻高聲道:“那老夫就多謝王後賞賜了!徒兒,那麽多銀兩爲師一個人拿不動。你和爲師一起去領!”
宮裏賞賜,一般都有太監宮女會送來,神醫故意這麽就是怕王後會賴賬。
王後被氣得緊咬着牙關,怒極反笑道:“神醫。幾年不見你倒是變了不少,以前你從不在乎身外之物,如今倒是變得務實了起來。”
務實已經算好聽的了,其實王後想的是拜金和世故。但她到底是王後,身份高貴,這樣的字眼出來太掉身價。
神醫對王後的爲人心知肚明,他冷笑道:“人老了,總會變的,經曆的事情多了,知道的也多了。要是不給自己留點東西傍身,萬一哪天麻煩找上門,老夫也好有依仗子逃命,不是?”
神醫明顯是話裏有話,偏偏王後像是被抓着什麽把柄一樣,不敢反駁,隻笑着道:“神醫心慈念善,又醫術高超,誰要是找你麻煩,你便告訴本宮,本宮第一個饒不了他!”
神醫看着王後惺惺作态的樣子,順着王後的話道:“有王後這話,老夫就能将心放到肚子裏了!那以後便多謝王後照拂了,老夫在北疆也能高枕無憂了!”
這就是将安危交托給王後了。若是神醫在北疆出了一點意外,等于是打了王後的臉。
王後爲了保住面子,非但不能對付神醫,還要保護神醫的安危。
王後氣得臉都青了,她在心裏将神醫罵得狗血淋頭,可是面上卻笑得溫婉:“這是自然,來人,帶神醫去領賞賜!”
王後雖然在笑,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後在壓制怒火,她讓神醫去領賞不過是不想看到神醫的嘴臉罷了。
偏偏神醫還要朝王後慢悠悠地行禮,一個勁地将臉湊到王後跟前:“老夫多謝王後!”
神醫又絮絮叨叨地了一堆話才帶着藥童離開,王後咬牙切齒地對着神醫的背影低聲咒罵:“老東西。看你還能蹦跶幾天!”
卧房中,三皇叔正握着我的手柔聲問道:“好些了嗎?”
我點頭,三皇叔歎了口氣道:“都怪本皇不好,舟車勞頓還讓你如此辛勞。本皇以後會節制的!”
着,三皇叔帶着萬分珍惜地在我的額頭親了親,我抱着三皇叔道:“我沒事,桌上有一碗藥,是神醫爲你配的。”
“爲本皇配的?”三皇叔不明所以地看着我,“生病的是你,他爲本皇配什麽藥?老糊塗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