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心領神會地問道:“咦,皇妃,您的朱玉簪呢?”
我一臉肉痛地問道:“朱玉簪?你是本皇妃當年進宮打敗西番夏大公主後,先皇賜給我,是請了寺廟中的得道高僧開過光的朱玉簪?”
金子震驚地看着我不喘氣,一口氣将這麽一長串的瞎話完,然後十分給面子地點頭道:“沒錯!”
我立即花容失色地道:“一定是剛才閃躲劍氣的時候掉在哪裏了,快。讓皇叔幫我找找!本皇妃可是很重視先皇的禦賜之物啊!”
王後嘴角抽動,老皇帝死在祭壇上的事太過轟動,太子就算想要隐瞞也瞞不住,所以全天下都知道老皇帝和三皇叔不對付,我身爲三皇妃,又怎麽可能診視老皇帝送的東西?
況且老皇帝壓根兒就沒送過我這麽一根簪子,所以王後用腳後跟想想就知道,我這是在暗示她想我息事甯人,可以,拿好處來!
王後握住我的手,笑得十分溫和:“本宮聽朱玉簪大多事上了年紀的人佩戴,淩皇妃還那麽年輕,又生得如此貌美,深得淩皇的歡心,應該隻有玉中之王,碧玺才能配得上妹妹的花容月貌!來人。将本宮的陪嫁碧玺頭面拿來!”
我推辭道:“這不妥,本皇妃不能收!”
宮女很快就将頭面拿來了,是一套碧綠點翠的頭面,一看就知道是珍藏多年的好東西,我雙眼發光地看着頭面,笑眯眯地伸手撫了撫。
王後雖然肉痛,但隻要能保住無極這個北疆第一高手,這一套碧玺頭面還是值得的。
她笑着将碧玺頭面放在我面前丈量:“呀,這頭面和淩皇妃真是相稱得不得了!淩皇妃要是不收下這頭面,這頭面恐怕會因爲黯然失色而傷心落淚了!”
王後是個相當會話,會交際的女人,她這麽一,我都快心花怒放了。
不過我卻沒有伸手接過,而是有些勉強地道:“戴這麽一套綠色的頭面在上面,總感覺哪裏綠油油的,不太舒服!金子,你呢?”
金子一臉惆怅地從王後手裏拿過碧玺頭面,左右瞧了瞧道:“綠色恐怕會皇妃和主子的感情不利啊不過奴婢眼拙,恐怕看不出其中門道。”
王後嘴角抽了抽,朝身後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又将另一個托盤端了過來,上面是一塊通體雪白的玉石,王後伸手摸上玉石,玉石竟然變成了紅色。
我詫異地看着這塊玉石。王後很滿意于我的反應,微微擡起下巴,頗爲自豪地道:“這是北疆的望天玉,可以感知人的身體狀況,若是身體健康便是綠色,若是身體不适便是紅色,淩皇妃若是不信,大可以試試。”
我勾唇一笑。同樣沒有接,開玩笑,要是這玉石真的有這樣的神奇效果,那我碰了就變成綠色,豈不是我在裝病?
于是,萬能擋箭牌金子再次出馬,她伸手捏了捏玉石,果然變成了綠色。
我不由看向王後,她剛剛隻是輕輕觸碰玉石,玉石便變成了紅色,莫非王後的身體出了狀況?可是看她的樣子好像沒有什麽異常啊
我和金子對視了一眼,道:“這樣的寶貝真是少見,王後對我實在是太客氣了!本皇妃感覺心口舒服了很多,本皇妃一見王後姐姐就高興,王後姐姐可要和我長來往才好!”
王後随意地點頭,然後焦急地看向無極的方向,此時無極已經被三皇叔打得吐出了好幾口血。
我慢悠悠地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額頭才淡淡地開口:“皇叔,我有點乏了!”
我的聲音就如一汪春水溫暖了這滿世的冰寒,三皇叔将劍擲在了無極的身旁。無極下意識地往旁邊縮了縮。
三皇叔冷冰冰地看了一眼無極,轉身朝我走來,問道:“現在還難受嗎?”
我嘟着嘴,王後緊張地看着我,我慢悠悠地道:“好些了!”
王後狠狠松了口氣,在場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然而我又加了一句:“但是總感覺心裏很委屈,提不起精神來!”
王後會意。連忙道:“淩皇妃一定是受了驚吓,氣血空損,不過淩皇不用擔心,北疆有最好的藥材,本宮這就命人将藥材送到驿站。”
驿站是北疆王派給我們的暫住地,所以王後這麽也在情理之中,三皇叔卻并不理會,他看向無極:“本皇要他給本皇一個交代!”
王後皺眉。人都被打得吐血了,還要什麽交代?
北疆王也不高興了,無極可是他的護身符啊,無極雖然打不過三皇叔,可是在北疆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要是沒了無極,北疆王等于失去了一個臂膀。
北疆王上前怒聲道:“瑞天淩,寡人再三忍讓。是不想将事情鬧大,你不要欺人太甚!這裏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你的皇妃在搞鬼,寡人的國師不過是不小心誤傷了你的皇妃!”
三皇叔露出了一個冷冰冰的笑容:“你是本皇眼瞎?”
北疆王可能是一直被三皇叔壓制着,所以心裏憋了一口氣。此時文武百官都看着他,他也不能太慫,所以就指着我道:“你看看你的皇妃,突然從宴會上慌慌張張地離開。你的侄子又出現在這裏,這明什麽?寡人知道你要面子,但你們這樣拉寡人的國師下水,是不是太不知廉恥了?”
“你什麽?”我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敢問北疆王,你哪隻眼睛看到本皇妃不知廉恥了?堂堂一國皇帝,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能如此污蔑别人嗎?”
北疆王冷哼一聲道:“寡人需要證據嗎?如今也華燈初上,夜深人靜。前面又歌舞結伴,正好能将一些苟且之事掩蓋,淩皇妃,寡人的對不對?”
我厭惡地看了一眼北疆王。突然笑了起來:“看來對于做苟且之事,北疆王很有經驗嘛!你既然是做苟且之事,那總要有一方先到吧?五王爺風塵仆仆,本皇妃剛剛入北疆。哪有機會碰頭敲定做苟且之事呢?這樣莫須有的罪名加在本皇妃身上,你就不怕咬了自己的舌頭嗎?”
北疆王氣得跳了起來:“你敢這麽跟寡人話!”
我上前一步逼視着北疆王道:“本皇妃向來是個耿直的人,你們北疆後宮的防守這麽松懈,連我這個不會武功的人都能随意進出。那稍微有點拳腳功夫或者會點用毒之術的男子豈不是暢通無阻?敢問北疆王,你的這些兒子女兒都滴血驗親過嗎?到時候可别将大好的河山送給了隔壁老王!”
北疆王被我咄咄逼人的話語氣得氣血翻湧,他油膩膩的大肚子一抖一抖的,臉上的肌肉也詭異地跳動着,他的手再次伸向了袖子。
三皇叔将我攬在身後,雙目逼人地看着北疆王,北疆王與他對視着。
北疆王雖然滿臉怒容,雙目圓瞪,可是他的個子比三皇叔要矮很多,所以看着三皇叔的時候特别像是在仰視三皇叔。
三皇叔一個箭步上前,用力抓緊了北疆王藏在袖子裏的手腕,北疆王大驚失色,三夫人揮掌朝三皇叔劈了過來。
三皇叔側身閃開,三夫人身法詭異地纏住了三皇叔抓着北疆王的手,同時她的手上出現了一條黑色的蟲子。
“她要下毒!”我驚叫起來,三夫人飛快地又将蟲子收了起來。
她轉手揮開了三皇叔的手掌,幫助北疆王掙脫三皇叔的鉗制:“淩皇,今日不過是一場鬧劇,若是鬧僵了可不好,到頭來誰也沒有好處。”
她着,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然後勾起了唇角微笑了起來:“是不是,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