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邪魅的眼睛注視了我一會兒後,示意我進府再說,爲了節省時間,我将三王爺帶到了三皇叔的卧房門口。
金子正好從裏面出來,看到我立即道:“姑娘,主子他……三王爺?”
她正要說什麽,看到我身後的三王爺,面露驚奇,話鋒一轉,不再說話。
三王爺沒有在意金子警惕的眼神,也沒有要進三皇叔的屋子去看看三皇叔的意思,隻淡淡道:“本王已經問過了,啓毒錄原本在湖底,如今在你的手中,本王要拿回去!”
他說的啓毒錄便是我在湖底找到的小冊子,我早已經将裏面的内容倒背如流,他要拿回去,我完全沒有異議,便快速地點了點頭。
三王爺見我答應爽快,也不拐彎抹角:“兵書和救民之策,你也要告訴本王!”
我已經将兵書燒了,我之前默寫給三王爺三分之一的兵書有一半是錯綜颠倒的,就算将剩下的兵書一字不差地默寫給他,也是錯的,所以我沒有顧忌,隻是救民之策……
我思索了片刻還是答應了,三王爺是梅妃之子,是皇帝權衡三皇叔最重要的棋子,皇帝早晚會原諒他,重用他,與其等皇帝給三王爺甜頭,不如我先做個順水人情,把救民之策給他。
三王爺以前有王爺的自傲感是因爲他很敬重皇帝,可自從皇帝懷疑他,甚至直接拔劍差點殺了他,三王爺對皇帝早就沒了以前的熱枕,所以這次再得聖寵,對皇帝來說未必是件好事。
見我都答應了,三王爺将最後一個條件說了出來:“本王要你除了太子!”
我心裏一跳,雖然他說的這些條件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了,可是當他真的一字一句說出來的時候,我的内心還是不是滋味。
我和太子雖然隻見過幾次面,可太子給我的印象還是很好的,他風度翩翩,文采出衆,待人溫和,對丞相府的嫡女也很是上心,兩人以詩詞相交,發乎情止乎禮,早已成爲天下廣爲流傳的佳話。
然而太子身爲儲君,唯一的不足之處便是太過仁愛,不夠狠心。當初花期節的時候,三王爺明明要調戲丞相府千金,太子雖然打了三王爺,可是後來因爲兄弟情義便沒有再追究三王爺,隻是減少了往來。
這樣一個溫潤如玉、才華橫溢的男子的确是世間難得,可要是做皇帝确實是欠幾分火候,冬翎要是交到他的手上,恐怕會被其他小國給撕裂了吧?
所以三王爺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我的内心是有萬分猶豫的,憑良心講,我很欣賞太子,能夠在險惡的宮廷生活中保持初心,這是需要多大的善良啊。
可是同時我也知道如果我不答應三王爺的條件,他是不會将心頭血給我的,因爲他提的三個條件裏,最看重的應該就是第三個了。
見我遲遲沒有點頭,三王爺也不逼我,隻安安靜靜地靠在長廊的柱子上,他雙手環胸,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我的答案。
我皺眉想了很久,終于點頭道:“好,但是我需要時間。”
三王爺勾唇一笑,将小藥瓶遞給了我:“本王不急,隻要你守承諾就好!”
我接過藥瓶,正要轉身,他突然捏住我的嘴巴,将一粒藥丸塞入我的嘴裏,然後用力一掐,我不自覺地将藥丸咽了下去。
三王爺出手太快,加上出其不意,金子大駭,連忙從他懷裏奪過我,擔憂地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我皺眉使勁地扣着自己的喉嚨,可是那藥剛剛在嘴裏的時候還是顆粒,進入喉嚨後一下子就化了,我隐約感覺那東西好像化成了一隻蟲子,寄居在了心房附近,惡心得我直反胃。
金子看到我想吐吐不出來,不由對着三王爺拔劍道:“三王爺,你給姑娘吃了什麽?”
三王爺并不懼怕金子的劍,他神色如常,眉眼之間盡是魅惑之感:“你放心,那是我精心培養的盅蟲,隻要你聽話,它就會乖乖地呆在你體内,你要是不聽話,它就隻好咬點你的五髒六腑懲罰你一下了。”
金子聽到這話,不顧身份差距,直接揮着劍就朝三王爺砍去:“把解藥交出來!”
“啪嗒”一聲,三王爺的手中出現了一把玉制的扇子,那扇子看着很脆,可抵擋起金子淩厲的劍勢來,絲毫不含糊。
一擊失敗,金子一腳踩在欄杆上,身子半躍到空中,如大鵬展翅般,朝着三王爺的頭頂刺去。
三王爺腳底有風,他用力一蹬腳,整個身子往後仰去,雙腳腳跟在地上劃出一條弧度,他擡起玉扇,避開了金子的攻擊。
與此同時,他借助金子的攻勢,單手執扇,另一隻手用力拍在旁邊的牆壁上,一個華麗的旋轉,他的身子朝着金子的右側而去,擡手揮出一掌,同時玉扇往金子的面門而去。
金子沉着應對,她直接豎起來擋住了自己的面門,同時踢腿,踹開了三王爺的手。
金子是紅影第一,殺敵的經驗比三王爺要多,而且身段比三王爺柔軟,所以她踹開三王爺的同時,腳尖一勾,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直接往三王爺的臉上踹去。
三王爺沒有料到金子會這麽靈活,連忙轉頭,可是已經遲了,金子的鞋底貼着三王爺的耳朵而過,三王爺的耳朵一下子就變成了黑色。
我在心裏暗道一聲,幹得漂亮!
嘴上卻冷冷地說道:“住手!這裏是淩皇府,怎麽這麽沒有規矩!”
金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三王爺不好的臉色,扭頭走到我身邊道:“屬下亂了規矩,請姑娘責罰。”
我伸出手一巴掌拍在她的腦袋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你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武功好還要出手,這讓三王爺多下不來台啊!再說,三王爺難得來一趟,你怎麽能請人家吃腳丫呢?”
金子聽到我的話,差點沒笑噴出來,然而對上我一本正經的臉,她隻能低下頭,硬着頭皮憋着笑,道:“屬下知錯!”
我又指着她的鞋子,忍不住在自己的鼻子前揮了兩下手,道:“還有啊,你這鞋子穿了快三個月了吧?咱們淩皇府又不是買不起鞋,你呀就是懶,這樣吧,今天就罰你把自己所有的鞋子洗一遍,同時把自己的腳洗二十遍,聽到了沒有?”
聽到這話,金子低下頭,肩膀一抽一抽地說道:“屬下甘願領罰!”
我轉頭一臉關切地看着三王爺:“府裏的丫頭不懂事,王爺不會和她計較吧?”
三王爺被金子踹了一腳,臉色本就陰沉,聽到我說金子已經三個月沒有換鞋,臉色更加難看,他擡起袖子不停地擦着耳朵,一副惡心得不得了的樣子。
我朝金子使了個眼色:“你把王爺的耳朵踢了,還不快看看王爺傷着沒有?”
金子會意,特意用力擰了一下自己黑色的褲子,然後擡起兩隻爪子朝着三王爺伸去:“王爺恕罪,屬下下次再也不敢沖撞王爺了!”
三王爺看到金子手指甲裏都是黑色的東西,惡心得差點跳起來,他立即往後退了兩步連聲道:“本王沒事!歐陽曉曉,你記着你的承諾就好!”
說完,他飛一般地逃出了淩皇府,我看着他的背影,臉色慢慢冷凝下來,敢對我下盅毒,老娘惡心不死你!
我捏緊手裏的小藥瓶走進卧室,三皇叔正躺在病榻上,他的額頭還是很燙,我一臉心疼地撫着他的臉頰,眼眶酸酸地看着他:“皇叔,你一定要撐過去!”
說着,我将小藥瓶裏的血順着三皇叔的嘴角灌了進去,一瓶心頭血很快就見底了,我一臉忐忑地看着三皇叔,心裏不斷祈禱,菩薩保佑,一定要讓三皇叔好起來。
就在這時,雨兒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小姐,不好了,皇上身邊的方公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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