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面色沉郁地說道:“是壓抑寒麟毒的藥,必須日日都喝,可主子今日從宮裏回來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誰都不見,更是怎麽都不肯喝藥!”
我急急忙忙地沖入淩皇府,朝着書房跑去,可淩皇府有很多陣法機關,我并不熟悉,隻能停下腳步催促二十九:“你還不快點?”
二十九臉色不好看地走上前,冷哼了一聲道:“姑娘現在着急了?”
我皺着眉跟在二十九身後,二十九帶着我七彎八彎地走着,一邊走一邊抱怨:“既然姑娘這麽緊張主子,又爲何要惹主子生氣?你可知道主子覺得自己活不過三十歲,怕你日後受人欺負,已經在爲你日後鋪路了?如今你卻這樣對待主子,真不知道姑娘的心究竟是黑還是白!”
我聽到這話,一下站住了腳步:“你說什麽?”
二十九轉頭語氣不善地說道:“屬下說什麽,姑娘聽不見嗎?”
我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裏的不安道:“什麽叫爲我日後鋪路?你們主子在做什麽?”
二十九往前走去,語氣變得十分冰冷:“等主子沒了,姑娘不就知道了嗎?”
我上前一下抓住了二十九的衣領,兩眼噴火地說道:“我和五王爺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這件事你們日後就會明白!你快告訴我,三皇叔在做什麽?”
二十九将頭轉到一邊,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我眯了眯眼,放開了他,淡淡道:“你說的對,三皇叔沒了我自然就知道了,好,那我就不進去勸他喝藥了。”
二十九對我怒目而視:“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女人!枉費主子對你掏心掏肺!你不配爲人!”
說着二十九突然拔出了腰間的寶劍朝我的面門擊來,我連忙往後退去,這時,另一把劍擋住了二十九的攻擊,金子從假山上跳了下來,眉頭緊鎖地說道:“你沒聽出來三小姐是故意說反話激你嗎?”
二十九憤怒地用一個淩厲的劍花挑開了金子的劍,道:“那又如何?主子被她氣成這樣,她該死!”
金子連忙奮力地驅身擋住,二十九更加惱怒:“你别忘了你是淩皇府的紅影,不是将軍府的!”
聽到這話,金子面露不悅:“三小姐已經脫離将軍府了,再說三小姐做事自有安排,我在她身邊時間不長,但我相信她絕不會做出背叛主子的事來!主子一直都靠藥物和溫泉壓制毒性,如今主子不肯喝藥将自己關在書房,除了姑娘,你覺得誰能勸得動主子?”
二十九的武功不如金子,加上金子的話已經說動二十九,所以金子很快就挑落了二十九的劍。
金子将劍撿起,扔給二十九道:“再說,這世上不怕毒的女子能有幾個?你殺了姑娘,萬一有誤會,主子豈不是要自責終身?到時候你萬死難辭其究啊!”
二十九黑沉着臉收回了劍,又朝我怒氣沖沖地瞪了一眼:“你最好和五王爺毫無瓜葛,否則二十九的劍不會輕饒你!”
說着二十九又往前走去,金子怕二十九腦子抽筋再轉頭給我一劍,便走在我的身前保護我,不過她對我的态度也不怎麽友好。
繞過一個假山的時候,趁着二十九往前走,我拉住金子,輕聲道:“我在宮中的時候,并沒有和五王爺眉來眼去,爲什麽所有人都覺得我和五王爺有一腿?”
這是我怎麽都想不通的事,明明我是讓三皇叔殺了五王爺,怎麽變成了我要紅杏出牆五王爺呢?
金子皺着眉頭,似乎是不願意多看我的樣子,快速地說道:“五王爺每月都會送珍貴的藥草給主子,以前總是問主子的身體狀況,後來不知怎麽的,五王爺經常寫信讓主子幫他找一個姑娘,一開始的時候隻是描述那姑娘的外形,後來便是名字和性格特點。”
我張大了嘴,問道:“五王爺要找的姑娘叫什麽名字?”
金子抿了抿唇道:“歐陽曉曉!”
我心裏震撼得不得了,原來鍾傑攀上五王爺這棵大樹以後也在想法設法地找我,他爲什麽會找我,難道也想除去我?
金子見我不說話,繼續說道:“描述中的姑娘和三小姐長得不同,一開始主子沒有放在心裏,後來知道了名字後,有些不悅,但也想着應當是重名,直到五王爺近幾日送來的性格特征,主子才不安起來。”
難怪三皇叔最近對我特别好,原來是以爲五王爺喜歡上了我。
“不過昨日五王爺和主子坦言自己已經在邊疆找到了想要相伴終身的人,隻是主子還是憂慮萬分,怕五王爺見了姑娘會情不自禁。果然今日五王爺見了姑娘就兩眼發直,主子心裏肯定不好受。姑娘,該怎麽做,您心裏有數吧?”
我眉頭一跳,終于明白三皇叔爲何今日會發這麽大的脾氣,我點了點頭道:“等我勸了你們主子,你跟我去一趟五王府。”
金子一聽我要去五王府,臉色陰沉得可怕:“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的眼裏滿是失望,覺得自己信錯了人,我急忙趴在她耳邊跟她解釋:“不是五王爺找我,是五王府有一個人在找我,他隐在暗處,可能會對我和三皇叔不利,我和你一起去殺了他!”
金子皺眉:“姑娘不會武功,屬下一人去就行了,姑娘隻要告訴屬下那人的長相,屬下定能完成任務。”
我搖了搖頭,我現在隻能确定鍾傑在五王府,卻不能确定他穿越變成了誰。
金子雖然可信,但我不能将穿越的事情告訴她,更不好濫殺無辜,思索片刻後,我道:“那人擅長易容術,隻有我能分辨,所以我必須跟你一起去,明白嗎?”
金子點了點頭:“既然這其中有誤會,姑娘還是快去和主子解釋清楚吧!”
說着她直接提起我飛向了書房,然而當我跌跌撞撞落在書房門口時,門口出現了四個暗衛拔劍擋住了我的去路。
金子惱怒地說道:“你們都瘋了嗎?姑娘是要去勸主子,你們竟然敢阻撓姑娘的路!”
那四人同時道:“主子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姑娘也不行,除非把我們四個打倒!”
話落,那四個暗衛朝金子擠眉弄眼,金子立即反應過來,這是打算放水了?
她用力把我往前一推,直接一個翻身越過我,和四個暗衛纏鬥了起來:“我攔住他們,姑娘你快進去!”
我道了一聲辛苦,立馬提起裙擺沖上前,一腳把書房的門踹開,書房中彌漫着濃重的寒氣,仿佛置身在十二月的冰窟窿一般,我剛進去就被寒意裹身,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三皇叔?”我快步走進三皇叔批閱文案的屋子,三皇叔卻沒有在裏面,我心裏一跳,連忙推開書房旁邊的小門,朝裏面的卧房走去。
三皇叔最長呆的就是書房,所以書房裏還建了一個可供休息的卧室,有時候累了,三皇叔便會在裏面沐浴休息。
我走進卧房,裏面的溫度比外頭更加寒冷,我找了一圈,在屏風後的浴桶中找到了三皇叔,三皇叔并未除去衣物,而是徑直躺在桶中。
他雙目緊閉,蒼白如紙,頭上的銀絲散落在桶的兩側,原本如詩如畫,棱角分明的臉龐此刻好像半透明一般,仿佛随時都會消失不見。
我吓了一跳,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這一握更是觸目驚心,三皇叔整個人都冰得可怕!
“三皇叔,你怎麽了?”我擡手撫摸他的臉龐,他臉上的溫度更低,我連忙按住他的脈搏,發現他的脈搏紊亂、虛弱得不行。
糟糕,這是毒發了!
我看了一眼旁邊還冒着些許熱氣的水桶,猜測三皇叔應該是用溫水在減輕寒麟毒對他的傷害,我摸了摸水桶裏的水,冰涼刺骨,不能再讓三皇叔泡在水裏了,不然會更嚴重。
我連忙上前架住他的胳膊,可是我力氣小,抱不動三皇叔,隻能費力地将他拖出來一點。
就在我剛剛将三皇叔的半個身子拖出來時,随着重量的轉移,水桶突然整個傾倒在地,發出一聲巨響,三皇叔也跟着倒在地上。
我連忙撲過去抱住三皇叔,把自己當成肉墊墊在地上。
三皇叔整個人壓在我身上,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比冬日裏的寒雪還要冰涼十分,蒼白的嘴唇輕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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