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來人,笑眯眯地說道:“别來無恙啊,西番王子,最近身體挺好的吧?”
我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他腰下的位置,西番王子的臉頓時變成了鍋底色:“三小姐果然厲害,身邊竟然有這麽多高手,看來是小王低估了你。不過剛才的事我在酒樓上看的很清楚,我妹妹是西番國的公主,從小就調皮,特别喜歡開玩笑,她剛剛不過是跟你鬧着玩的,不是真的要阻攔你,聽聞三小姐溫柔賢淑,蕙質蘭心,不會介意吧?”
我冷冷一笑:“開玩笑?原來西番大公主喜歡拿人命看玩笑,我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西番王子朝夏春冬走去,歐陽安鐵青着臉拿着竹竿不肯放夏春冬離開。
西番王子轉頭看向我:“我妹妹隻是覺得三小姐有趣,才會用西番的特殊禮對待三小姐,三小姐若是非要說我妹妹玩人命就有點太過分了,畢竟我妹妹可沒傷着你們一個人,反倒是我們西番的勇士被三小姐的人打成了重傷,我們西番還沒和三小姐計較,三小姐這架勢倒是打算和我們開戰了?”
西番王子認定我不敢在街上和他對着幹,畢竟他和夏春冬是西番國的皇家,即使是附庸國,身份地位也比我高太多,況且他們此次來冬翎可是帶了不少好東西孝敬皇帝的,若是鬧到皇帝跟前,皇帝未必會懲罰他們。
我頓時有一種被狗咬了一口,非但咬不回去還得強忍的感覺。
我眼波一轉,手腳并用地從棺材蓋上跳了下來,笑眯眯地說道:“西番王子此言差矣,這怎麽會是重傷呢?這明明叫挂彩啊。”
西番王子不解地看着我:“重傷和挂彩,有什麽區别嗎?”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端着一張認真嚴肅的臉道:“區别大了,西番王子有所不知,在冬翎國,我們把挂彩的人當成吉祥物,是要放在城門口展示的,用以辟邪!西番的壯士們爲了給冬翎國帶來福祉,煞費苦心地将自己變成了吉祥物,這份心意真是讓人感動啊!”
說着,我擡手抹了一把眼角莫須有的淚滴,滿臉感動地朝黑衣人招了招手:“你們幾個木頭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把西番送來的吉祥物挂在城門口?西番王子不遠萬裏送來了如此厚重的祝福,你們怎麽能怠慢呢?”
黑衣人立即會意,而後一臉壞笑地拖着一個勁幹嚎的西番壯士,把他們像死豬一樣五花大綁了起來。
西番王子面色陰沉,他來冬翎國帶了很多親兵,但爲了顯示誠意,降低皇帝的戒心,他把大部分親兵都留在了城外,隻帶了幾個精銳的人。
上次在三夫人房裏的密道中,他已經折損了一部分精英,這次要是再折損,他身邊的精英就少得可憐了。
他急切地出聲道:“住手!”
他這句話吼得很是響亮,想必是帶了幾分内力的,黑衣人停下捆腳的動作,一臉防備地看着他,我淡然地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
“西番王子是打算在吉祥物上署名嗎?哎呀,你放心吧,這種小事就包在本小姐身上,本小姐定會幫你辦得妥妥帖帖的,也會将西番王子的美名傳至街頭巷尾,冬翎國的百姓們一定會感恩西番王子的祝福的。”
西番王子的膚色本就偏黑,聽到我這話,他的臉一下子變成了黑炭色,看上去十分滲人。
“三小姐,你不要太過分!”西番王子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句話。
我勾了勾唇角,我過分?要不是夏春冬拿彎刀砍棺材,大鬧喪禮,老娘會來理你這條黑熊犬?
“西番王子這話本小姐怎麽就聽不懂了呢?”我一臉委屈地看着他,“本小姐一直關心王子的身體健康,又感恩王子千裏迢迢送祝福的情誼,王子怎麽能說我過分呢?”
西番王子正要說什麽,我身旁的黑衣人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節灰白色的東西,看上去像是信号彈。
我趕緊示意他停手,朝他低聲道:“你做了手榴彈?我說兄弟,你可千萬得悠着點,對面的可是西番王子,炸死了他會有很多麻煩的……”
黑衣人老實本分的聲音低低地傳來:“姑娘,已經出現了危及情況,屬下要通知主子趕來!”
我皺着眉奇怪地看着他,西番王子并沒打算動手,而動嘴皮子,他也沒赢過我,怎麽就成了危及情況了?
他見我迷茫地看着他,解釋道:“主子說了,姑娘若是關心其他男子,屬于八百裏加急情報,一定得在第一時間發信号彈。”
我嘴角狠狠抽了抽,順手拿過一旁的木棍,一棍子敲在了他的翹臀上:“大哥,你這智商和理解能力我給你跪下了,你能混進黑影,想必平時沒少挨揍吧?”
那黑衣人一邊揉着屁股,一邊痛得直抽抽:“不瞞姑娘,屬下武功不高人又老實,就被他們幾個擠在了門邊,雖然腦袋經常被門擠,不過倒是成就了屬下的鐵頭功……”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寸草不生的腦袋,一臉的黑線:“大哥,你們黑影不會都有一顆鹵蛋一樣的腦袋吧?”
那黑衣人正要說話,對面的西番王子受不了了,他以爲我們在密謀着什麽對付他的計策,兩隻眼睛如老鷹盯着獵物一般盯着我:“三小姐,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要吃鹵蛋!”我脫口而出,而後又呸了兩聲,咳嗽地數下才道,“今日是我娘出喪的日子,你們這麽一鬧,我娘的亡靈還如何安息?想要我息事甯人你們就給我娘下跪磕頭,否則一切免談!”
夏春冬自然不肯,她握住了彎刀,朗聲道:“王兄,咱們跟她拼了,我就不信她敢殺了我!”
西番王子頭疼地看着她,然後叽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西番語,夏春冬臉色鐵青地放下了彎刀,她站得筆直,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知道西番王子肯定罵了夏春冬魯莽,但他不會讓夏春冬下跪,若是夏春冬下跪,他們西番國的臉就真的丢到了姥姥家。
所以西番王子冷着一張臉和我談判,我本來打算狠狠敲他一筆竹竿,可歐陽安卻突然放過了夏春冬,想必是出于國家利益考慮,打算賣西番王子一個人情。
西番王子陰沉着臉拉着夏春冬離開,夏春冬怒氣滿滿地吼道:“歐陽曉曉,你給我等着,本公主不會放過你的!”
我朝她翻了個大白眼,忙活半天一毛錢都沒撈到,還把自己的底牌暴露了,我立即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歐陽安,歐陽安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收拾了一番後他吩咐人繼續出城。
歐陽安無條件放了夏春冬,西番王子不好多說,隻能舍棄這些屬下。
見我要出城了,黑衣人在我耳邊小聲問道:“姑娘,真的要把他們綁在城門上嗎?”
我沒撈到好處,心裏不爽,臉上端着冷笑,語氣不善地回道:“當然啦!你忘了嗎?西番王子可是稱贊本小姐溫柔娴淑,秀外慧中的,如今有個讓他們揚名立萬的機會,本小姐自然要雙手供上啦,你說對不對?”
說着,我朝着黑衣人露出了兩排亮白的牙齒,黑衣人看到我森然的笑容,頓覺毛骨悚然,連忙應允。
出了城門,便是一條上山的路,山路不好走,加上頭上的陽光已經開始毒辣起來,我感覺十分不舒服。
我攏了攏頭上的白布,遮擋住太陽,側眸看向一旁的蘭姑姑,她低垂着頭一言不發地跟在棺材的另一邊。
這時,金子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我身旁,小聲道:“姑娘,您要的東西屬下帶來了。”
我立即高興了起來:“下藥了沒?”
金子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姑娘放心,屬下讓二叔下了整整兩包**香,隻要她碰了,姑娘就等着看好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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