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婉晴一開始很是惱怒我抓着她的手不放,後來看到我冰冷的視線,不知是不是想到我對待皇後貼身宮女的淩厲氣勢,她竟然扁着嘴不再對着我嚷嚷,而是順着我的視線往袖子上看:“這是什麽東西?我袖子上原來沒有這東西啊……”
歐陽婉晴奇怪地伸手要去碰,我立即阻止她:“别碰,有毒!”
“啊?!”歐陽婉晴吓得臉色蒼白,而後嘴唇顫抖着道,“你怎麽知道有毒?”
我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我亂猜的呗,不過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猜對,不如二姐試試?”
歐陽婉晴臉色鐵青地瞪着我,倒是不敢再亂動了,她将胳膊擡直,盡可能地遠離自己,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我歪着頭道:“這東西應該是在檢查時有人趁你不注意弄上去的,我猜是皇後娘娘讓人這麽做的,啧啧啧,二姐,你得罪了皇後娘娘,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咯!”
聽着我輕描淡寫又有點幸災樂禍的語氣,歐陽婉晴氣得臉色發青:“我要是出事了,你也别想往外摘,你别忘了,就算皇上賜封号于你,說到底你也是将軍府的人,要受罰也得算上你一份,所以你快想辦法,否則我就找爹告狀。”
我冷冷看着歐陽婉晴,有好處的時候她必定獨吞,三王爺看我一眼她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現在出了事卻讓我想辦法,還要拉我一起下水,憑什麽?
我冷哼一聲,不打算理會她,這下歐陽婉晴急了,她幾步擋着我的去路,威脅道:“你敢走我就大聲喊,看到時候丢人的是誰!”
我非常贊許地朝她點了點頭:“可以啊!把所有人都引到這裏來,順便讓太醫瞧瞧,看看你手上的是不是毒藥,要真是毒藥的話你打算怎麽應對?”
歐陽婉晴臉色一白,惡狠狠地道:“那我就告訴所有人是你塗在我身上的,到時候皇上就會治你的罪!”
聽到她這麽說,我立即笑了起來,歐陽婉晴咬着牙問道:“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我眉眼彎彎地說道:“我爲你找到這麽好的一個脫罪的方式感到高興啊!不過……這毒藥似乎是藏在繡花裏的,我身上可沒有這麽漂亮的繡花。”
歐陽婉晴面色更加蒼白,顯得臉上的巴掌印十分明顯:“我現在就将外衣脫下來丢了。”
“好啊,到時候三王爺身邊的大臣就會咬着你不放,問你是不是陷害三王爺的主謀,不是的話你爲什麽要丢棄外衣呢?難道不是心虛?”
歐陽婉晴顫抖着身子說道:“三王爺不會這麽對我的,他很喜歡我……”
“是啊,他很喜歡你所以求娶了我,你有想過這是爲什麽嗎?難道是爲了近一步接近你?”我上前兩步有些咄咄逼人地問道。
歐陽婉晴咬着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是你勾引的他!都是你這個狐狸精!是你……”
我揮手打斷她的話道:“他要是對你堅貞不渝的話,誰能勾引得了他?若是沒有爹的身份,他會高看你一眼嗎?他出事,你爲他哭得稀裏嘩啦,可是他心疼你了嗎?二姐,你醒醒吧,他的眼裏隻有皇位和權力!”
歐陽婉晴蒼白着臉往後退了數步,直到靠到假山上才堪堪站住:“不會的,不會的,三王爺不會這麽對我的,他不過是一時失意才會這麽做!”
歐陽婉晴自我安慰地碎碎念着,似乎是自己說服了自己,而後眼神狠辣地看着我:“我和三王爺的事我自己知道,要你多管什麽閑事!你就說肯不肯幫,不肯的話就大家一起倒黴!”
我長長歎了口氣,若是歐陽婉晴不能被我勸回頭,那我隻好舍棄她了。
以三王爺的心性,他想東山再起隻能靠女人,而什麽樣的女人才靠得住呢?自然是像歐陽婉晴這樣又傻又對他死心塌地,家世背景還雄厚的女人了……
“我幫你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歐陽家,不管未來發生什麽事,任何時候,隻要你還姓歐陽,你就是将軍府的人,将軍府若是倒了,你便什麽都沒有了!”我上前扯過她的衣袖,用銀針一點點挑着裏面的毒粉。
歐陽婉晴沉默地看着我的臉,我不知道她聽進去了多少,但這是我的心裏話。
曾經我想要離開将軍府,但後來我發現不管我走多遠,人們談到你的姓氏便會将你和将軍府緊緊聯系在一起,真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将毒粉挑幹淨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歐陽婉晴的衣服,見沒有異樣了,便放開了她。
歐陽婉晴漂亮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我,我眨了眨眼睛朝她伸手,她奇怪地問道:“做什麽?”
“給錢啊!”我理所當然地說道,“别以爲親姐妹就可以賴賬!”
歐陽婉晴翻了個大白眼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金子扔給我,我不滿地繼續伸手,她最後掏出了四個金子塞在了我手裏,我喜滋滋地抱着金子用袖子擦拭着。
歐陽婉晴實在受不了我的樣子,道:“你這個财迷樣是誰那裏學的?不知道的人以爲将軍府虧待了你!”
我擡起純粹的眼睛問道:“難道不是嗎?”
歐陽婉晴被我的話噎住,扁了扁嘴,扯開話題道:“這是什麽毒藥?”
我将金子藏進懷裏,又朝她伸出手,意思是回答她的問題得另外收費,歐陽婉晴咬着牙又塞了一塊銀子給我,我不滿地嘟起了嘴,她說這是全部的銀子了,我便怏怏地放回了懷裏。
她滿懷期待地等着我的答案,我卻搖頭晃腦地往前走去:“我怎麽知道?二姐真是搞笑,明明知道我目不識丁、沒有見識,還來問我這麽難的問題,真是讨厭!”
“你!”歐陽婉晴氣結,“歐陽曉曉,你敢耍我!”
我眨巴着眼睛道:“我隻是伸手問二姐要錢,又沒說我知道答案,再說二姐那麽聰明,怎麽可能被我耍呢!”
說着我在歐陽婉晴幾乎瘋狂的吼叫聲中回到了會場,範雪已經在棚子裏等着我了,三王爺也被太醫包上了厚厚的白布,被人擡到棚子裏休養着。
西番使者團則已經離席,估計是西番王子受了重傷,他們實在沒心思聽皇帝的家務事,正好皇帝也不想家醜外揚便讓他們離開了。
見我坐回座位,那位年輕的官員立即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沖到我的面前道:“下官真是佩服三小姐的定力,當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範雪看到這個官員就皺起了眉,又聽到他陰陽怪氣的話,立即擡手像趕蒼蠅一樣地朝他揮着,想把他趕走,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撫她,範雪朝他翻了個白眼後便不再理他。
“謝謝大人的贊賞,本小姐也覺得自己巾帼不讓須眉!”
見我絲毫沒有謙虛,更是順着他的杆子往上爬,那官員一愣,而後冷哼一聲十分輕蔑地說道:“等結果出來我看三小姐還能不能談笑風生!”
我笑眯眯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朝他舉了舉:“那就預祝大人成功!”
他沒好氣地一甩袖子,打算離開,我笑着喊住了他:“對了大人,既然你那麽欣賞我,我不妨透露一個消息給你,皇後娘娘現在心情不好,你可千萬不要招惹她!”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爲官清廉,與宮中妃嫔素無往來,又怎麽可能得罪皇後娘娘,莫名其妙!”
我挑了挑眉不再說話,這時,皇後扶着宮女的手走了出來,她的臉頰有些微紅,額頭上青筋暴露,顯然是在忍受着某種痛苦。
她緩緩地跪在地上朝皇帝磕頭:“皇上,臣妾幸不辱使命,已經抓到了年大人口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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