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杏黃色錦袍,頭戴冠玉,溫潤儒雅的年輕男子站在人群後看着我,我看到他錦袍上繡着五爪金龍,不由皺起了眉頭。
太子?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又是怎麽知道我名字的?難道……
我的心忍不住一沉,難道鍾傑穿越到了太子身上?
瓦擦,若他穿越到太子身上,以後變成皇帝,豈不是小人得志,鹹魚翻身了?
我正想的入迷,一顆石子踢向了我的身側,我轉頭看去,夏春冬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把彎刀正想要對我暗下殺手,卻被那顆石子震翻在了地上。
我不由地看向黑色馬車,直覺告訴我此時正有一雙寒潭一般的眼睛在牢牢地盯着我的周圍。
夏春冬沒有看到是誰出的手,隻一個勁地罵:“是誰?有種出來和本公主對壘!躲在暗處算什麽英雄好漢?你們這些狗娘養的孬種……”
可能冬翎國的語言阻礙了她罵人的速度,罵到後來她索性扯開嗓門大聲用西番語罵着,那速度堪稱火箭炮。
站在遠處的太子實在聽不下去了,上前氣憤道:“大公主請自重!這裏是我冬翎國的街道,不是你們西番的草原,大公主若是對冬翎國有諸多不滿,盡可回西番去!”
夏春冬估計是認識太子的,看到太子的時候露出了喜色,結果太子說了這番話,讓她當場變了臉色。
她撿起地上的彎刀朝着太子道:“你隻是冬翎國的太子不是皇帝,你們的皇帝陛下很歡迎我!我不喜歡你這個無禮的太子,你給本公主滾一邊去!”
太子雖然一身的書生氣,可自小是在皇家成長,身上自然有一番威嚴在,他沉下臉道:“大公主,你拿刀對着本宮難道不是在藐視一國的太子嗎?這就是你們西番的禮節?”
這話已經很重,可夏春冬是個極度刁蠻的人,她在氣頭上哪管什麽太子不太子:“是又怎麽樣?一國太子看着跟小白臉似得,遠遠沒有我們草原的男人來得彪悍!”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這下太子是真的大怒了,他的眼裏都噴射着火花。
“本公主再說一遍又如何?難不成你想要教訓我?哼,就你沒吃飽飯的樣子本公主根本不稀罕跟你動手!”夏春冬一臉傲嬌地挪開了下巴。
這種時候太子若是再忍下去就失去了生爲儲君的驕傲,日後百姓議論起來也隻會說太子無用,所以太子出手了。
他猛地上前施展了一個龍爪手,想要直接扣住夏春冬的咽喉,然而夏春冬也不是吃素的,她快速下腰,立即躲過了太子的攻擊,反而還伸手朝太子的胸口擊去。
太子用另一隻手倉促接下了夏春冬的一掌,又伸腿朝着夏春冬的腹部踢去,夏春冬雙臂交叉輕松地擋下了太子的一擊。
而後她突然腳尖輕點,一個漂亮的翻身,擡腿朝着太子的面門踢去。
在冬翎國,女子即便是會武也不會穿着裙子直接擡腿就踢,因爲這樣會露出裙下的風光,是十分不合禮數的行爲。
而太子酷愛讀書,更是極爲在意禮儀教化的人,即使他知道夏春冬豁得出去也不在意這些繁文缛節,可太子卻是不會擡頭看,隻會硬着頭皮遮擋,化攻擊爲防守。
夏春冬很快就發現了太子的這個弱點,便開始了猛烈的攻勢。
我不由歎了口氣,太子應該不是鍾傑,如果是鍾傑他巴不得天天看女人裙子裏的那點東西,哪會這麽紳士地閉眼防守啊?
但我更爲太子可惜,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太子嬌生慣養,加上身份高貴,平日裏估計也沒人敢跟太子切磋武藝,所以他的武功都是非常死硬的,就像教科書上的動作一樣,缺少實戰經驗。
而夏春冬就完全不一樣了,她狡猾且善戰,一發現太子的弱點就發了狠地攻擊,絲毫不忌諱自己穿着裙子,對她來說被看到裏面的褲子又怎麽樣?遊牧名族本就穿得暴露,喜歡展示身材,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可若是她打敗了一國太子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太子意味着國家的未來,她把一個國家的未來給踩在了腳底下,那是何等的榮耀啊!
我不由搖了搖頭,太子太實誠了,這場架他必輸無疑。
我的猜測很快就成真了,在夏春冬不要臉皮的猛烈攻勢下,可憐的太子節節敗退,夏春冬更是發了狠地想要用彎刀砍太子的衣服。
這時,一道勁風從遠處擊在了夏春冬的彎刀上,“咔嚓”彎刀應聲而裂,夏春冬更是被打在了門口的柱子上,柱子竟然凹陷進去了一個人形。
“噗——”
夏春冬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下人見夏春冬被攻擊,連忙拔刀護在了她身旁。
太子狼狽地站在原地看向黑色馬車,此時黑色馬車的一處車簾被一隻修長的手掀起,露出了三皇叔如詩如畫的側顔。
三皇叔皺眉看向太子,兩道寒冰一樣視線落在太子身上,饒是圍觀的我都覺得心裏一顫。
“三,三皇叔……”太子似乎很是懼怕三皇叔,見三皇叔一直盯着他,更是吓得臉色都有些隐隐泛白了。
當朝太子當街和異國公主打架有**份也便罷了,關鍵還打輸了,要三皇叔出手才能勉強保住顔面,難怪三皇叔一直給太子吃眼刀子。
夏春冬被下人從地上扶了起來,那些下人雖然穿着冬翎國的儒衣,可塊頭很大,看上去又兇神惡煞的,很不好惹。
他們用西番話和夏春冬說着什麽,可夏春冬的一雙眼睛一直牢牢地粘在黑色馬車上。
其實夏春冬長得很有味道,小麥色的肌膚看起來很健康,她的手上和腳上戴着很有西番特色的鈴铛,讓她在人群中很是突出。
當然,最獨特的是,她有一雙非常有靈氣的眼睛,看着人的時候好像會說話一樣,十分漂亮。
然而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那雙眼睛扣下來,瑪德,那是老娘的男人,你特麽一直盯着瞧算什麽事兒啊!
“過來!”三皇叔對着太子冷冰冰地說道,那聲音低沉醇和,如冰川上的溪流。
聽在我耳朵裏是一種享受,可聽在太子耳朵裏就跟奪命符似得,太子咽了咽口水應了聲是,就乖乖地帶着随從驅馬走到了三皇叔的黑色馬車前,卻始終保持着三尺的距離,不敢往前靠近。
三皇叔看了我一眼,放下了車簾。
看不到三皇叔的絕世容顔,夏春冬立即嚷嚷了起來,她作勢想要上前,她身邊的人拉住了她在她耳朵邊叽裏呱啦說了一大通,她聽了以後竟然睜大了眼睛,然後連忙取下了手上的鈴铛讓人送過去。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該死的公主不會是看上三皇叔了吧?
我盯着三皇叔的馬車,他要是敢收我就弄死他!
兩個大塊頭悅誠地舉着鈴铛走近馬車,還沒靠近馬車三尺,二十九已經懶洋洋地拿起燈籠照了照他們,然後拔劍“刷刷”兩下後潇灑地收回了劍。
緊接着那兩個大漢的褲子掉在了地上,露出圓潤的小麥色屁股,周圍的人們一下子哄堂大笑了起來。
那兩個大漢也顧不上送鈴铛了,趕緊提着褲子質問道:“我們是奉西番夏公主的命令來送代表愛慕之意的鈴铛,你這是什麽意思?”
二十九懶洋洋地掏了掏耳朵,反問道:“三皇叔的規矩你不知道?不知道的話還是打聽清楚了再送吧,否則惹怒了三皇叔,小小一個西番可抵擋不住三皇叔的怒火。”
我忍不住在心裏贊了聲,二十九好樣的!你在我心中三米八,不打折。
“你!”那兩個大漢吃癟,轉頭看向夏春冬。
本來以爲夏春冬會不識擡舉地發火,結果夏春冬竟然很是高興地說道:“高貴如神的三皇叔,得見您的真容是我的榮幸,剛剛是我的下人魯莽了,我會回去教訓他們的!”
我一副咽了蒼蠅的表情看着夏春冬,這女人不會是被打傻了吧?剛剛不是很嚣張跋扈的嗎?怎麽突然拍起馬屁來了?
不過很不幸的是三皇叔根本不吃這一套,二十九連看都沒看夏春冬一眼便放下帽子上的黑紗靠在馬車前休息,三皇叔更是呆在馬車裏鳥都不鳥她。
夏春冬也不惱,反而很是好脾氣地自顧自地介紹起西番的種種,然而她說了大半天,不但不理她,還帶着太子浩浩蕩蕩地回府去了。
夏春冬皺着眉給身邊的人下令讓他們打探三皇叔的規矩,而後在下人的攙扶下灰溜溜地想走,我立即上前叫住了她。
“大公主,您砸了我的店鋪難道不給我一個說法嗎?”
夏春冬瞥了我一眼道:“你是什麽人?”
我微微一笑:“我是三皇叔的女人,也是歐陽将軍府的嫡小姐歐陽曉曉!”
夏春冬立即扭頭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而後十分輕蔑地說道:“高貴如神的三皇叔怎麽可能看上你?!真是異想天開!給她點金子算是賠償吧!”
說着夏春冬的手下朝我扔來了五個金子,然後擡着夏春冬離開了,周圍的人也都散了。
我氣得磨牙,老娘摸三皇叔的胸肌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我轉頭回店鋪時正好柱子上的人形,一個計策湧上心頭,哼,居然敢偷看老娘的男人,可别怪老娘不給你留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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