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時間還早你可以繼續睡,晚上我帶你出去逛逛。”他沒有一絲尴尬,目光一如既往的淡然卻增了一份柔情,就連聲音都帶着半分的寵溺味。
他神情自然的仿佛剛剛那一吻沒有發生過。
“我打算去醫院一趟,兩個小時我就回來。”不能陪着古馳風,至少她每天都花幾個小時去看望下他也好。她相信古馳風應該也會想見到她的。
柳郁墨沉默的看着她,僵笑了下,“要我送你去嗎?”他知道她去看望古馳風,他沒有道理阻止她,如果沒有古馳風說不定躺在醫院裏的是她,更甚是重傷不治而亡。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那兩個小時後,我來接你。”
鍾舒月挎着小包包離開,柳郁墨重新坐回辦公桌前,可是卻怎麽也無法集中心力再去處理公務。
——
幸好,從皇家商業集團到醫院不是很遠,坐公交車三站就到了。
坐電梯上樓到達古馳風的病房樓層,病房裏古悅風守在床前,古馳風在睡覺。輕輕推門,她與古悅風打了個照面,無聲的點頭打招呼。
然後在古悅風的示意下,兩人出了病房,走廊上兩人并肩椅在護欄上。
“一直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上一次的事情是我錯了。”古悅風帶着愧意的道,好看的眼眸裏有着幾分成熟的擔當。
“你也是關心馳風,正所謂關心則亂,你隻不過被杜澤利用了。”她釋然的回道。
狡黠的笑于眸,古悅風嬌傲的道,“我才不是被他利用,是我利用他,像他那種内心晦暗的小人特别容易被術語控制。”
提到古家與月氏一族的力量,鍾舒月想到了一件事,“你既非古家的人,也非月之聖女,你怎麽會有那種能力?”她想确定她的身份。
古悅風搖了搖頭,“不知道,打我有記憶就生活在古家,和哥哥從小爲伴,哥哥能感應我,我也能感應他。”
“那你和我呢?”
“我,我不知道?”古悅風茫然的看着鍾舒月,她也很困惑,困惑自己爲什麽和鍾舒月之間的感應是那麽的微妙,那麽的契合。
看樣子古應天早就知道她的身世,所以在二十年前從于小麗的身邊帶走了她,他的目的應該就是爲了對付月之聖女,感應她,毀掉她!
她該告訴她嗎?告訴她那位她敬愛的爺爺實則是害死她父母的兇手?
“也許是我們之間的緣份吧!”鍾舒月淺淺的笑,終還是沒有告訴古悅風她是這一代的祭司。
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吧!月之聖女與祭司終會相遇,雖然方式有夠特别,彼此也存在些誤會,但是她們彼此的感應卻如清流般澄澈。
古馳風醒了,醫生吩咐暫時要少動,所以他幾乎天天躺在床上,了無生趣。
不過有悅風有舒月,難得看到她們和睦的在一起,對于他來說悅風是至愛的家人,而舒月是他心愛的女人。
兩個小時在三個人的談笑風聲中很快就過去了。
“馳風,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鍾舒月起身有些不舍離開。看到古馳風越發蒼白的俊顔,他瘦了,不複往日的神采。
他的腿再也不能走路了。
“舒月,我沒事,你不用天天來看我,過你自己的生活。”他溫柔的笑着,一次又一次地安撫着她愧疚的心,那笑容裏永不褪色的愛戀是她無法釋然的束縛。
他這樣子,她怎麽能自私的去過自己的生活!
恍惚的走出了醫院,叭叭的聲音尖銳的傳到耳裏,是柳郁墨來接她了。
她的罪惡感每次都因和柳郁墨在一起的點滴溫馨甜蜜而越發加深。
如果她的幸福是用古馳風的不幸堆砌而來的,那麽她甯願不要。
于是柳郁墨再一次見識到了更加疏遠而冷漠的鍾舒月,他沉着眉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帶你去吃一頓好料。”
車子平穩的駛往柳郁墨預先訂的地方,有點遠,城郊的一處荷花種植地。
近黃昏的荷花池染上一層薄薄金光,景色怡人,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路過石闆橋,來到一處用竹闆建造的樓房,裏面的裝飾很别緻淡雅,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今天我們吃正宗的荷葉飯,你一定會喜歡。”
靠荷花池的雅間不大,似乎隻爲情侶而設,推開窗微風拂來,帶着淡淡的荷葉清新,“這裏環境很好,讓人感到輕松閑逸,能夠忘卻煩惱。”看着一片荷花池,鍾舒月有感而發。
柳郁墨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纖細的身影,他感受得到她自醫院出來後的沉重的心情,兩個人隻是沒有說破而已。
她憂心的、顧忌的、束縛的是古馳風的腿。
“他的傷好些了嗎?”他突然開口。
鍾舒月是知道,古馳風的傷算是他們兩個人的坎,如非必要是任誰都不會主動提及。轉身,她幽幽地對上他視線,聲音很輕的回道,“好些了,不過,他的腿恐怕……”
她哽咽了聲音,說不出那令人絕望的事實。
“你都不建議他去國外治療嗎?我讓凱文打聽過了,在美國有很多這種案例,成功率50%,他應該盡早接受這方面的治療。”
“真的可以嗎?”她緊鎖眉頭,有些激動。
“不去試試永遠都不會成功。”聲音又沉又冷,墨黑的眼眸裏有着褪不掉的堅定,如果他是古馳風,早就安排自己去國外治療。除非他不想……
柳郁墨不經懷疑古馳風的心思,他想用這種方式讓鍾舒月一輩子都忘不掉他嗎?
鍾舒月定定地看着他,心裏已經開始在盤算着該怎麽讓古馳風接受這樣的安排,他的腿能夠治好那該多好啊!
“我會試着和他溝通的。”
他沒有再說話,視線不再看她,心裏卻有些堵,這女人看來不是很了解男人的心,至少對于古馳風她不是很了解。
氣氛又冷卻下來,還好侍者送餐來了。
“荷葉白米飯、荷葉雞、荷葉香芋排骨、荷葉蒸蝦、蓮子瘦肉湯,請慢用。”
侍者将竹籠蓋打開,撲鼻而來的食物香味夾雜着荷葉清香,看得鍾舒月猛吞口水,迫切的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