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大伯不就是因爲看不慣太爺爺的所作所爲,所以辭去所有的職務,遠離陳家,遠離黑暗。
“陳筱餘,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個決定沒有人改變得了,包括你我!”
陸天豪聲音越發的收緊,态度也一改剛才的随意變得嚴肅而冷冽。
“難道你願意和一個你不愛的女人結婚嗎?”陳筱餘犀利的看着他,孤軍作戰的對抗兩大家族,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如果對象是你,我願意一試。”他眼眸裏帶着少見的真摯,盯着陳筱餘冷若冰霜的模樣透着絲絲柔情。
三十歲的人生裏,他的規劃一直那麽明确,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聯姻,助他登上将軍之位。
他一直都是這麽規劃的,相親了這麽多次,他的目的從來都沒有變過,可是卻沒有一個符合他的要求,直到陳筱餘出現。
“你願意和一個結過婚的女人結婚嗎?”陳筱餘被陸天豪突然的告白感到意外,卻更加的冷嘲熱諷起來。
可是對方仍不動聲色毫無動搖的堅持已見,“對象是你的話,我不會介意!”
他坐的端正,目不斜視的看着陳筱餘,軍紀言明的态度讓陳筱餘暗暗咬牙,“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成爲軍政競争的棋子,不願意成爲你想平步青雲的腳下梯。”
她毅然起身,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可是心情的沉重卻像灌了鉛似的,走出餐廳陽光肆意的發揮它的作用,明明那麽暖卻讓她覺得渾身發涼。
她天真的以爲上次爺爺已經妥協了,不再會逼她離婚,她以爲在爺爺心目中至少還有一點點顧念親情,顯然她高估了自己。
爸爸和媽媽的死證明了他的鐵石心腸,大伯的遠走異鄉再一次證明了他的專橫無情,這一次是不是輪到她呢?
坐回車裏,她沒有立刻起動,而是靜靜的坐着不動,她想撥打莫焰的電話,卻害怕自己會情緒失控,她知道莫家也是有勢力的人,但是和軍政勢力對抗是沒有好結果的。
真是該死!陳筱餘,你早就該明白的不是嗎?連戰的死就是在告訴你一件事實,生在陳家就别想有自己的生活,想要過自己的生活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她的初戀愛人用生命救了她,可是卻救不了她生爲陳家孫女該承擔的命運。
在這一刻她好想看到莫焰,好想聽聽莫焰的聲音,好想什麽都不顧投進他溫暖的懷抱。
這冰冷無情的世界,讓她無比的心寒。
啓動車子開往莫氏賭城,這是她第二次來這裏,繼上次辦理案子後她不曾來過這裏,不過她的記性很好,對裏面的布局結構很清楚。
踏進門的那一刻,陳筱餘有些愣住了,人不多男士西裝筆挺、女士穿美麗禮服,哪裏像是來作樂的,明明就像是在參加宴會。
“這位美麗的小姐不好意思,請問……”
“我找莫焰。”陳筱餘打斷了侍者的問話,她看着面前西裝筆挺的男人,“我是犯罪調查科高級督察陳筱餘,他的辦公室在哪裏?”
侍者因爲她的身份而怔了怔,目光瞬間怯然,“樓上最裏邊那間。”他伸手指了指樓梯處。
“謝謝!”
冷然的道了聲感謝,陳筱餘踩着高跟鞋往樓梯走了過去,侍者站在原地看着陳筱餘的背影,突然想到什麽似的一驚,“糟了!”
二樓,最裏間boss辦公室。
“焰,你在開玩笑吧?”妖娆美豔的女子從椅子身後伸出一雙藕臂勾住莫焰的脖頸,親昵的蹭在皮椅上與他的頭互相摩擦,“你說過不結婚的,是家裏面逼你的嗎?”
軟軟的聲音甜酥酥的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爲之折腰。
“這是我的秘密!”莫焰笑着回答,卻不着痕迹的扳開她的手。
“你結婚了,那我怎麽辦呀?人家這麽愛你?”女郎嬌滴滴的越到前頭,勾着莫焰的脖子順勢倒在他身上。
豆蔻般的手指輕點在他性感的薄唇上,閃着美麗的眼睛望着他,“焰,你這位情聖是不會愛上任何女人的對吧?”
她的聲音軟軟的,可是心裏卻陰暗在咒罵,要讓她知道是哪個女人和莫焰結婚了,她一定要去會會。
莫焰隻是笑着沒有回答她,他向來對女人都很大方溫柔,尤其是跟過他的女人。
“妮娜,你好像越界了。”他低頭看着她,帶着一貫的溫柔笑容,可是眼裏卻閃過一抹淩厲的光。
他愛上誰從來不需要讓不相幹的人知道。
女子微微一怔,捕捉到了那抹淩厲,她向來是最懂男人心的,蓦地她身體一擡,紅唇印上那性感的薄唇,“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嬌軟的聲音,柔軟的身軀,撲鼻而來的人造香水味,突如其來的吻讓莫焰突然一怔,僵得無法動彈。
“陳督察,我們老闆……”侍者的聲音在走廊上回蕩着,卻在看到站在門口的陳筱餘時蓦地住了嘴。
門半掩着,她站的位置卻極佳的好,能夠清楚的看到裏面的一切動靜,包括他們的談話。
她的心狠狠地揪着,痛恨自己這種軟弱的心情,當眼裏蓄滿了水霧時,陳筱餘才驚覺在短短的相處時間内,莫焰已經進駐到她的心裏。
這是除了連戰之外,第一次讓她有這種感覺!
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知道自己的心,不過這樣也好,趁着彼此沒有深陷,分開也不會痛苦。
至少他也不需要爲了一個不愛的女人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當眼淚冰冷的劃過臉頰,陳筱餘笑了,笑的沒心沒肺。隻是一扇門的厚度,卻輕易的就将他們分開。
莫焰在聽到門外的聲音後,大腦立刻的作出指令,推開黏在身上的障礙物,他似箭般的沖了出去。
“你剛剛說什麽?誰來了?”
他一把揪住侍者的衣領,聲音冰冷的像是從冰窖裏發出似的,目光陰森的讓侍者瑟瑟發抖。“是犯罪調查科的陳筱餘督察。”
話剛落,他的衣領一松,整個人被撞開,就見老闆像個沖天炮似的往外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