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景。她的正義感讓她那麽的敬佩,她覺得她應該是非常喜歡這個職業。
然而得到的卻是她一聲無奈的歎氣,“因爲我爺爺,他說我應該走這一條路。”陳家的人必須走這樣一條路。
她喜歡唱歌,喜歡跳舞,喜歡彈鋼琴,喜歡所有小女孩都喜歡的玩意,可是爺爺卻不允許!
他說:如果你是陳家的孩子那麽你就必須承擔起陳家的使命。
而陳家的使命就是保家衛國,維護社會治安,爲軍隊效命,爲人民服務!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你可以去改變的呀!”鍾舒月替她感到非常的不值。
“我出生沒多久爸媽就在執行任務中犧牲了,從小就在爺爺刻闆的教育下長大,因爲爺爺反對我爸媽在一起,所以我很努力的想要得到他的認可,不管做什麽我都願意,我隻希望他能夠認可我,承認我……”她也需要關心,也需要疼愛,需要溫暖。
“可是他并沒有認可你!”鍾舒月帶着心疼接下她不能面對的事實。
陳筱餘隻是苦笑,卻仍舊沒有放棄要得到他認可的堅持。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并肩站着,看着遠方密集的樓房,寂寥的背影沒有人能夠知道她們内心的苦,隻有她們自己。
“這些事情你是第一次告訴别人嗎?”鍾舒月輕問。
“隻有你!”陳筱餘答,“你呢?”
兩個人同病相憐的互相傾訴,互相安慰,互相療傷。
“我沒什麽朋友,對我最好的叔叔發生車禍走了,我自以爲很好的男朋友和我堂姐在一起了。”所以能說話的也就隻有她了。言語間盡是悲傷和落漠。
鍾舒月和陳筱餘兩人同時看向對方,略微的笑意不言而喻。
彼此是彼此唯一的交心朋友。
兩個人有同樣的苦惱算是巧合,可要是有同樣的際遇那就太巧了一點吧!
“madam,你的花哦!”同事阿玲一手捧了一束,“還有舒月,這束花是你的!”
“送給我的?”
陳筱餘和鍾舒月這才剛踏進辦公室,阿玲就把兩束鮮花分别砸向她們兩個人,令收花的兩名當事人有些雲裏霧裏。
兩人看了看花,再彼此對視一眼,接着同時看向阿玲,異口同聲的狐疑道,“你确定是送給我的?”
真是讓人羨慕忌妒恨哦!阿玲撇撇嘴,分别從花束裏抽出一張卡片。
“陳筱餘小姐,自從上一次見到你,我覺得你和其她的女人不一樣,我決定認真的追求你!陸天豪字。”
念完一張,她立刻翻開另一張,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她念的格外的情深意切,“親愛的舒月,其實我真心喜歡的人是你,鍾愛麗是我一時犯的錯,相信我,我喜歡的人隻有你,原諒我好嗎?澤。”
陳筱餘從阿玲手上拿過卡片一看,還真是這麽寫的!她那天穿的也普通,說話也不冷不熱,确實是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樣,可她所表現的都是一個男人不會喜歡的呀!
該死的!陳筱餘氣惱的将花又塞到阿玲的手裏,“以後再有人送花,你自己收着就好了。”
“呃……”阿玲一臉茫然的看着陳筱餘氣惱的離開,還來不及反應,就見鍾舒月直接将花丢進垃圾桶裏,闆着一張臉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去。
什麽情況?趙小龍和王洪一馬上聚集到阿玲身邊,三個人叽叽歪歪的議論起來。
說沒有感覺是騙别人的,鍾舒月坐在電腦面前,腦海裏一直重複着阿玲剛剛念的那段話,她想笑!
若真心喜歡她又怎麽會犯這種錯誤?他什麽人不好找偏偏找鍾愛麗,他明明知道鍾愛麗一直都針對她,卻還執意錯上加錯。
男人都是這樣子吧!得到了就不會好好珍惜,失去了又覺得不甘心。
鍾舒月慶幸自己能夠這麽坦然的面對和杜澤之間的感情,但是她卻無法去面對那一夜的荒唐。當陳筱餘把她的述職表給她,讓她拿回原單位簽字蓋章時,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遇到他。
她先是微微一怔,卻很快的恢複了鎮定,把述職表交給王偉聰,禮貌的請求道,“隊長,謝謝你對我的肯定,這份是我在犯罪調查科的述職表,請您幫我簽個字。”
鍾舒月突然到訪着實讓王偉聰吃驚,怎麽就那麽巧柳郁墨也來找他呢?
“哦!好的!”他表情稍稍僵硬了幾分,有所擔憂的看了柳郁墨一眼,卻發現他一派自若的擡着眉梢看着鍾舒月。
“柳大少,上次我們這位madam開了你的罰單可是秉公辦理,人家現在可是調到犯罪調查科去了,前途無量。”王偉聰擔心柳郁墨再次見到鍾舒月激發他上次的仇恨,所以替鍾舒月講了幾句公道話,順便擡了擡高鍾舒月的身份。
“我知道。”柳郁墨把王偉聰的話聽了進去,然而他的視線卻一直不冷不熱的落在鍾舒月的身上,見她絲毫不将他納入眼裏,他興起一味邪氣的念頭,“王大隊有所不知,我和madam鍾可熟悉了。”
他故意強調熟悉兩個字,就見鍾舒月的身子微微一顫,卻還是沒有看他。
“哦!”王偉聰狐疑的一聲,看向面色隐忍的鍾舒月,“是這樣子嗎?”他不免有幾分擔心,當初柳郁墨可是恨不得殺她解氣,他可是盡量保全了她,難道最後她還是沒能躲過一劫?
面對于自己有恩的王偉聰,鍾舒月努力的裝出一副平淡的模樣,回答道,“見過兩次面。”一次是在皇家會所,一次是在她公寓附近。
“madam鍾真是貴人多忘事!”柳郁墨根本就是故意的,他饒富興味的掀起一抹慵懶的笑,肯定道,“明明是三次,第一次是你跳進我的車裏讓我幫追疑犯。”
鍾舒月一怔,訝然的看向他,憶起那天的場景。
見她終于正眼瞧他了,柳郁墨笑意更濃了,“第二次是在皇家會所,madam鍾比想象中的要熱情的多了。”
聽着他的述訴,看着他那讓人自覺惡心的表情,鍾舒月氣的拎起拳頭緊緊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