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明的到來,太陽再一次升起,終于迎來了這一天。
北區的主要街道都戒嚴了,随處都是穿著制服執槍的警務人員,幾乎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崗哨。
在北區這是軍政司令的位置上,陳世天一待就是二十年,如今他終于要功成身退了。他一身筆挺的軍裝,胸前挂滿的勳章,彰顯着他過往的榮耀。
莊嚴肅然的大禮堂除了個别特别的安保人員,比如柳伊仁,幾乎都是穿制服。
進出口分别站有兩名執槍站姿筆直的武警,随着出席人員緩緩進場,柳伊仁一身正統的黑西裝,戴着隐形耳麥跟在陳世天的身側。
好多人前來和陳世天打招呼,客套的寒喧握手,假意的笑容看的柳伊仁沉了一臉張,在心裏暗罵,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虛僞份子。
終于在大會主持人的宣布中結束了這虛僞的禮節,柳伊仁也樂得自在。
陳世天威嚴的上了台,在一陣熱烈的掌聲中迎來了他的講話。
官方的一套說詞,枯燥的讓柳伊仁耳朵發麻,但是他忍了。今天可是和他陳世天正面反擊的開始,他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蒼勁有力的聲音透過話筒洪亮的響徹在整個禮堂,陳世天一臉肅然,終于在今天他要集一生的榮譽退休了,他的過往即将成爲輝煌的曆史。不過他不擔心,他的兒子爲延續這份榮譽,他謀劃了多年,就爲了這一天。
至于柳伊仁,他已經有了最好的計劃,用盡一切手段他都必須鏟除他。
他已不再是一根針紮在他心頭那麽簡單,他俨然成了他身邊的一顆不定時的炸彈,說不定在什麽時候就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顧宜柳是什麽人他很清楚很了解,但是柳伊仁不同,他做事的手段果斷殺伐,精明又冷血,對付他比對付十個顧宜柳還難。
隻不過他有他的對策,一場天衣無縫的計劃。
他的噩夢将在今天大選宣讀過後就會徹底擺脫掉,沒有任何人會懷疑這是他的陰謀,隻當他是因公而死。
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陳世天的卸任講話終于落幕了,他回到了席位間,位于最前排最中間的一桌。
接下來又是沉悶而無趣的緻詞,聽的耳朵都快起繭,随着時間慢慢的流逝,陳世天的心情也跟着變得激動起來。
他的激動不是因爲即将新上任的司令會是他兒子,而是因爲上任令一旦下達,那麽柳伊仁就再也不是他的威脅了。
陳鎮南算是從小跟在陳世天身邊長大的,所以他很了解他的爺爺,曾經的他也是以爺爺爲榜樣一樣努力着,可如今天爺爺讓他覺得陌生,覺得心寒。
他故意坐在鄰桌,觀察着爺爺和柳伊仁的一舉一動。
蓦地,他皺起好看的英眉,那熟悉的笑容太過可疑,那種笑容代表了他的自信,自信父親一定會當選司令,還是……
心猛然一沉,陳鎮南幾乎在心裏呐喊,不要!不要再錯下去了!
那種笑是代表了十足的把握,代表了他即将實行的計劃勝算。
他是要在這裏鏟除柳伊仁嗎?用什麽方法?陳鎮南警覺的擡頭看了天花闆複雜的架構,突然在某個黑暗的地方有一點小小的亮光。
尋常人也許不會注意,但是他在部隊待了三年,在特戰隊裏待過半年,那敏銳的光亮,他太熟悉了,是阻擊槍上的鏡片反射出來的。
他要在這種場合槍殺掉柳伊仁嗎?他就不怕被人查出來嗎?
“下面,我們有請陳世天司令上台,爲我們新一任司令佩帶肩章。”
陳世天再一次起身,卻看向柳伊仁,以隻彼此聽的清楚的聲音請求道,“可以請柳一少陪我一同上去嗎?”
他狡詐的沒有讓柳伊仁拒絕的理由,而柳伊仁盡管心裏懷疑他有什麽目的,但是都走到這一步了,他不能退縮。
緊追随在陳世天的身後一同上了台。
陳鎮南暗叫不好!這樣目标暴露的太明顯,柳伊仁基本上連躲的地方都沒有。他不允許爺爺再錯下去,無論如何他都要破壞爺爺的計劃。
“h城北區軍政司令人選經過多方一緻推舉将由陸戰明少将接任。”
轟!陳世天的臉幾乎在下一刻慘白,這個結果對于他來說簡直就個晴天霹靂!他謀劃了這麽多年,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的心髒猛地一縮,他捂着胸口強忍着突如其來的疼痛,他要是在此刻倒下了,那就真的會被得勢的一方給笑話死。
好在,他安排的阻擊手在這關鍵的一刻替他解了圍。
啾!一顆子彈射出打在柳伊仁身側的不遠處的瓷器花瓶上,清脆的碎裂聲,引起全場嘩然!
柳伊仁馬上警覺起來,抓起陳世天的衣服就要往旁邊的大柱子上移動,可是他的手才剛觸及陳世天,就見他那高大的身軀捂着心口筆直的倒了下去。
“陳司令!”柳伊仁一聲嘶叫,不由分說立刻蹲下身去查看他的情況。
現場有些混亂,因爲突然的槍響武警幾乎在下一刻就沖了進來,戒備的舉着槍,随時迎敵。
“突發性心力衰竭,必須馬上進行現場施救。”柳伊仁很快就做出判斷,他趕緊松開陳世天的衣服,解開他的皮帶。
把他筆直的擺直在地上,聽他的心跳聲,摸他的頸部大動脈,最後對他施行心髒胸外按壓。
就在他剛好按壓了15次時,耳邊傳來陳鎮南驚天大吼,“柳伊仁,快閃開。”
他所有的動作在這一聲激吼中停頓,順着聲音的方向看着朝他飛撲過來的陳鎮南,大腦根本就來不及思考。
啾一聲!一個血洞在陳鎮南的肩後貫穿,血瞬間暈開一片。
尖叫聲四起,警報聲不斷!柳伊仁在震驚中接住倒下的陳鎮南,兩個齊刷刷的倒在地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陳鎮南幾乎是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嗯!柳伊仁痛的一聲悶哼,卻也瞬間覺悟過來,這就是陳世天的目的,他要鏟除他,用這種找不到任何痕迹的方法将他除去。